第52章 祥瑞
每日晨昏定省后，趙令曦沒有別的事就讓她們各自散了，淑妃、容嬪以及紫芸閣的袁常在還是習慣性地留在翊坤宮。
有時說著閑散的話兒，淑妃是個愛說八卦的，就算有了身孕這張嘴還是沒停過，「延禧宮現在可熱鬧了，那陳常在壓根就沒將她姐姐放在眼裡，榮婕妤也是現世報，她當初是如何對本宮的，現在她妹妹倒是如何對她了。」
雖然三位新人入宮，但容嬪如今仍是敬事房記檔最多的，柳常在跟她住一塊，也不知相處的如何？
容嬪捧起青瓷茶盞，吹了吹上面的熱氣，「柳常在倒是頗殷勤向嬪妾示好，但本宮懶得搭理她。」她就是這般性子，若她看得上的人，就像趙令曦，她便真心實意地對待，若她瞧不上的，她便一個正眼都不會給。
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喜歡她身上這股小傲勁，硬生生讓她受寵到如今。
袁常在還是個孩子心性，聽了會子八卦，便與二公主踢毽子去了。
不料一個抬腿，將毽子踢了出去，好死不死，正好砸到了來討好趙令曦的陳才人頭上。
「哎喲！」她吃痛地叫道。
袁常在趕忙過去道歉，「陳常在，對不住對不住，嬪妾沒留神你……」
話還沒說完，陳常在原在家中是個嬌蠻性子，哪裡受過這種事，眉頭一皺，揚手就給了袁常在一個耳光。
極其響亮，袁常在捂著臉退了幾步，又自認理虧不敢出言。
「眼睛沒用的話，就挖了去！」陳常在聲色冷厲，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性子，她轉念一想，冷笑連連，讓自己身邊的宮女將袁常在抓住，不知道要做什麼。
袁常在恐懼得連連搖頭，「陳常在，嬪妾不是故意的……」
「宮女出身，也敢對本小主不敬，今日就讓你長長記性。」陳常在並不滿意她的道歉，讓宮女將袁常在摁在地上，她拋了拋手中的毽子，打算要用袁常在當靶子。
二公主知道大事不妙，趕忙叫喊道，「昭娘娘，母妃，快來救救袁娘娘吧！」
趙令曦趕忙出來一瞧，袁常在被摁跪在地上，哭得是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快鬆開，這是誰的宮女敢在翊坤宮撒野？」墨痕厲聲喊道，陳常在的宮女立即鬆開手，袁常在抹著眼淚躲到了趙令曦的身後。
「貴妃娘娘……嬪妾不是故意用毽子砸到陳常在的……」
袁常在抽噎著，但心裡害怕因自己把事情搞大，看到趙令曦的臉色微變，想要息事寧人，「貴妃娘娘，嬪妾沒事，都是嬪妾的錯。」
趙令曦卻一笑，讓她乖乖地在自己身後站好，然後一個冷眸看向陳常在，「陳常在好大的本事，要在本宮的翊坤宮裡大呼小叫？初次拜見之時，本宮訓誡榮婕妤要尊卑分明，看來你是一點兒都沒聽進去。」
陳常在心裡發虛，但嘴硬，「尊卑分明，那貴妃娘娘就看著一個宮女出身的糟踐嬪妾嗎？貴妃娘娘，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難道就欺負嬪妾是新人嗎？」
「無論是宮女出身，還是官宦出身，進了宮便是皇上的妃嬪。」趙令曦冷然喝道，「袁常在與你平起平坐，並無差別，而且她侍奉時間比你長，你見到她還要行禮才是。」
趙令曦見她雙眼紅紅的瞪著袁常在，目光滿是不服，想必在家裡是橫行霸道的，哪裡受得了這一言半句。
「既然你不服。」趙令曦無意與她多糾纏，吩咐墨痕將陳常在帶出翊坤宮，就在宮門口罰跪一個時辰，「那便受點小罰吧，日後要記得，這宮裡不比家裡，事事要照著宮裡的規矩。」
陳常在臉色氣得泛白，但不敢頂撞趙令曦，但掌不住嘴賤，竟低聲說道，「無寵的貴妃，等我獲得聖寵，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這一句話將趙令曦激笑了，她走到陳常在的面前，捏起她的下巴，「這宮裡不缺的就是受寵的妃嬪，你也可以回去問問你姐姐榮婕妤，她當年受寵的時候是如何的風光，如今又是如何的光景？」
「你也可以再問問你姐姐，本宮是如何從昭儀成為昭貴妃的？」
陳常在被她的氣勢嚇得身子發顫，趙令曦鬆開捏著她下巴的手，讓墨痕將她帶出去，「帶她出去罰跪，你仔細盯著他，跪足了一個時辰才能讓她回去。」
「回去之後，榮婕妤若問起來，你照實回答即可。」
這陳常在的脾氣可不小，竟沖著趙令曦吼道，「昭貴妃你偏心得很，嬪妾要去皇上那兒告你！」
這下不止趙令曦笑了，就連淑妃、容嬪也笑了，笑眼前這個小常在的無知。
「你盡可以去告，還可以到太後跟前告本宮的狀。」
陳常在在翊坤宮門口跪足了一個時辰，回去的時候連路都走不了了，一回到延禧宮立即摔瓶砸碗，指著榮婕妤的鼻子又哭又罵，「你個窩囊廢！入宮那麼多年才混到一個婕妤，翊坤宮那個賤人仗著自己是貴妃，竟讓我罰跪，我要告訴父親聽！」
她是欺負慣了榮婕妤，還在家裡的時候，她便是踩在榮婕妤頭上作威作福，但此時已在宮裡，榮婕妤冷漠地看著她撒潑哭鬧，「你自己人頭豬腦跑到翊坤宮作威作福，活該！」
「我可警告你，趙令曦日後能不能被誰替代我不知道，但像你我這般的，在這宮裡誰都能替代！」榮婕妤經歷一場，已覺悟一番。
她甚至都快要想不起來，皇上還寵愛著她的時候，是如何模樣？
*
為了給淑妃安胎，太后讓趙令曦吩咐司天台入宮彙報星象，聽說司天台新上任的司正長得十分好看，就連宮中的妃嬪們都有所耳聞。
「你們這一個個的，能有多好看？」趙令曦頗為不屑，因為要召請這位司正，淑妃帶著容嬪與袁常在齊整整地躲在屏風后，打算瞧瞧這位貌若冰雪的司正是如何俊美。
趙令曦揉著額角，但頗寵溺地允許她們偷看。
「臣沈長安，拜見昭貴妃娘娘。」
趙令曦看著眼前伏跪在地的司正，怔了怔，險些跌落手中的團扇。
墨痕畫蝶也頗為驚訝，但更多還是驚恐，她們齊齊地看向了趙令曦。
「請起，司正不必多禮，本宮此次召請你，是因淑妃有喜，想要查查最近的星象，可有需要注意的地方？」趙令曦只一瞬便恢復了平靜，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容，曾經心動過的男人，她的儀態毫無破綻。
沈長安微微傾身，低斂著眉目，道，「近日紫微星暗淡，星宇混亂，但有一線紅光閃爍東際，是有祥瑞之兆。」
「淑妃所懷的，便是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