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抓住老萬
小柔坐起身，伸了個懶腰，嘴裏喃喃道：“我真的好累，這都要怪你呀小哥，我今天差點就被曬抽抽了，你必須得賠。”
也是，現在的小柔有些憔悴，沒有昨晚初見時那般水靈。但我可不敢接這個話茬，裴姐說過，她這個鄰居小柔愛美，喜歡拿男人充電……
我顧左右而言他：“小柔，晚上想吃點什麽？”
小柔說：“我們不睡覺，也不吃東西。”
“啊，那不困不餓？”
“聞味就成。我更好養活，隻要在你身邊，有你體味伴著就中，嘻嘻。”
聽了她的話我有些擔心，趕緊舒展一下筋骨，沒覺得有什麽不適，看來睡覺時陽氣沒被她吸走，不禁長長籲了口氣。
小柔撇撇嘴說：“瞧你那膽小的樣兒吧，還老爺們呢，哼！小哥你跟我在一起不用害怕，真的，我從來不主動禍害男人，但要是碰到上趕著找倒黴的，我也不會慣著。”
我想到了大頭，也不知他現在咋樣了。
“大頭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對他是不是有點忒狠了些？”我說。
“他那叫色膽包天！小哥你以後可別見到個女的就走不動道。現在他沒事兒，昨晚就從小房消失回去附體，估計現在都能喝粥了。”
聽小柔如此說，我心甚慰。
桃花姐她們仨從那屋過來，我趕緊坐直身。
卞扈霞過來挨著我坐下，小柔立馬對她橫眉冷對，嚇得卞扈霞趕緊站起身，站到一旁不吭聲。
桃花姐說：“斌子，你睡好了嗎？……剛才我們聊過了，今晚還得跟趟車，扈霞惹上了人家，我不能不管。你有事就忙你的，不用管我們幾個。”
有桃花姐這話，我趕緊借坡下驢，謊說有事得回家一趟，借機離開她們。
騎車先去大頭家，小柔說的沒錯，大頭恢複得很快，我去時他正倚著床頭喝粥呢，見了我，尿湯湯的大頭差點就哭了。
“斌子，你說我咋這麽倒黴呀，在草地上躺了一會兒就變成了這樣。”
我過去握著大頭發涼的手問：“現在感覺咋樣？”
“身子虛，血壓低。”
“你昏迷的這兩天，還能記得啥不？”
“啥都不記得了，就跟喝了三斤高度二鍋頭差不多，整個人都迷迷瞪瞪的。”
大頭媽說：“你還親了人家斌子呐，仙姑說斌子借給你老大一口陽氣，要不然你且還得等段時間醒過來。”
大頭苦笑著說：“嗬，我還親你了？真的假的？”
“可不唄，把我親成了大豬嘴，親吻有毒哇！”我說。
“嗬嗬，沒錯，親吻有毒。”說著他又習慣性地拍了我一下。
我心一驚，好在並沒有不良反應。
趁他媽出去洗水果，大頭拉著我，非常神秘地小聲跟我說：“斌子，有件事兒要拜托你。”
“啥事兒啊，搞得這麽神經兮兮的。”
“明天是周日對吧，你知道公司辦公樓後麵有一大片草坪不？”
“知道，嘎哈？”
“我跟一丫頭說好了，明晚九點在那兒見麵，她穿一身白色連衣裙，你去跟她說，我病了，下周再見……”
聽完大頭的話，我心忽悠一下，忍不住甩開大頭的手，真想罵他幾句，可又不知該咋說，隻是恨恨地扔下一句：
“這次能活下來，就好好珍惜吧大頭，不作不死，別再玩命地去找病了！”
氣哼哼出了大頭家，心裏忍不住罵道：“娘了個波一的大頭，啥時候你變成了這德行！”
看來小柔在大頭麵前施展的魅力，還真不一般呢。
天有些黑了，回家看老媽。
一見麵，老媽讓我先把上衣脫掉，檢查一下我身上有沒有淤青之處。雖然老媽的舉動有點大驚小怪，但我還是覺得心裏很溫暖。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吃飯的時候我跟老媽說，單位一個同事出去旅遊，需要個人每天給家裏的花草澆澆水，以後我就住他那兒，省得老媽熬夜留門……
老媽半信半疑，不過最後還是同意了，各種囑咐留下一籮筐，我唯唯諾諾，讓她放寬心。
吃過飯回屋躺著，把那個神婆的電話號碼存入手機，然後玩會兒遊戲，消磨掉上班前的時間。
“唰啦……唰啦唰啦……”，窗戶那兒總有動靜，而且還很規律，我不經意地瞧了一眼，隻這一眼，目光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又是那隻大耗子！正在窗台上四下踅摸著，尋找著可鑽進屋的縫隙，不時向屋裏探頭探腦。我家住四樓，它是怎麽爬上來的？
娘了個波一的，這咋還沒完了呢！把心一橫，來到窗前，怒目瞪著它，它也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我。
我衝它擺手說：“你快走吧，別再來煩我了，總纏著我幹嘛呀，要不是我，你現在還被壓在地磚下呢……”
“斌子，你在跟誰說話？”門外傳來老媽的聲音，由遠及近。
我急中生智，趕緊掏出手機貼在耳邊，老媽進屋後，我對著手機說：“大頭，不聊了，上班就得聽領導話，好，掛了啊。”
老媽說：“我聽說大頭病了，你沒去看看？”
我說：“看過他了，沒啥事兒，隻是跟領導賭氣。”
老媽說：“咱可不跟他學，要與領導處好關係。對了斌子，剛才忘記告訴你，你爸電話裏說在河南裝上了貨，明天開始往回返……”
趕緊扶老媽到客廳看電視，我是真害怕她看到窗台上那隻嚇人的大耗子。坐了一會兒還是覺得不妥，要是那家夥爬到這邊來咋辦？
看來最好的法子，就是把它引開。這麽想著，我便張羅著去單位，老媽說幹嘛去這麽早，我說跟門衛室老大爺下象棋，讓老媽也早點休息。
出了單元門，我氣勢洶洶怒火中燒，該死的耗子，還真是黑瞎子拍門——熊到家了，難道我真怕了你不成！
我掐腰站在甬道上，想與它決一死戰，是死是活屌朝上，來個幹脆利索，要不然嚇著我老媽罪過可就大了。
等了半天，連個老鼠影都沒見著。搞什麽搞嘛！
氣哼哼推車往出走，迎麵碰到一個老太太，她佝僂著身子，與我相住了，我往左她往左，我向右她向右，索性我就不動，讓她先過去好了。
老太太探頭眯縫著眼睛瞧我，悠悠說道：
“孩子，這個周日得下雨，如果不下，就是要出事了。”
莫名其妙！我愣愣地看著她，不知咋回答她才好。
老太太晃悠悠從我身邊走過去，嘴裏還叨咕著：“周日得下雨呀，不下雨就壞菜了……”
我在這個樓住了二十多年，以前還真沒見過這個老太太。
心裏畫著魂，騎車上路。想到單位有孟青運在，真受不了他那一身臭味，於是就找了家燒烤店，胡亂點了些烤串外加一瓶可樂，細嚼慢咽，熬到十一點，去單位。
很奇怪的是，孟青運今晚沒在門衛室，值更的老頭告訴我說，孟青運讓警察帶走寫材料一直沒回。哈哈，想他不會跟警察交代我說路上遇到豬的事兒吧……
十一點二十，將車停到乙烯通勤車站牌下。剛停穩，桃花姐和小柔上了車。
我問：“裴姐和卞扈霞呢？”
小柔撇撇嘴說：“咋的小哥，你是不是想那個姓卞的丫頭了？”
“哎呀，小柔我可真服了你！”
桃花姐說：“扈霞去保護她媽了，玉玲也跟了去，一會兒就過來。”
哦，怪不得卞扈霞總從乙烯到廠西來回折騰呢，難得她有這份孝心。
裴姐跟卞扈霞是最後上的車。出發，四個姐妹圍著我，有說有笑，那些倒班工人竟沒一人看得清聽得見，也蠻有趣。
一路順利，並沒出現昨晚那些人來堵卞扈霞的情況，白緊張了一回。車到廠西停穩後，卞扈霞道別下車，她還要去折騰她的仇人，也不好攔著，隨她去吧。
準備折返回乙烯，就在這時，萬誌強又出現了，急匆匆小跑著奔車而來。
沒法子，誰讓人家是領導呢，開門，讓他上車。
一頭紮進車裏，老萬邁步準備往車廂裏麵走，這時他看見了坐在前排的裴姐，立馬就像被雷劈了一般，張著嘴在那兒定格了。
難道他能看到裴姐的存在？就在我詫異間，就聽老萬沒好動靜地叫了一聲，扭頭跳下車，撒丫子奔跑起來。
裴姐也從愣怔中驚醒，啥都沒說，橫眉豎目站起身，嗖嗖幾步就到了車下，衝著老萬的背影追了過去。
在我看來，老萬是拚了命奔跑，而裴姐是在飄，幾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攆上了老萬，一把扯住他的脖領子，拽著他就往客車這邊拖。
我都看傻了！裴姐麵目猙獰，兩眼恨不能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