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定親

  話音剛下,堂內變得針落有聲,許紹峙眉頭舒展,看樣子是信了大半。

  符華也是難得的沉默下去。

  只有少女聽得一愣一愣的,暗戳戳地在神識中問系統,「桑娃所說可是真的?」

  「真的有什麼記錄石鏡特性的奇文異書?」

  「有。」系統表面上淡然喝茶,實則突然話鋒一轉,毫不留情的拆穿,「但他是在一本正經的瞎扯。」

  許夢摸了摸鼻頭,靜聽下文,紅線顯現,亮得有些刺眼。

  「本世界的《異物志》曾有所記載,石鏡若是落在靈氣充沛之地,便容易衍生靈智,千年化形。」

  「石鏡化形之初,周圍會有鏡宮出現,映照人心中最旖旎的心思,用來惑人,困人。」

  「簡單點來說,它的作用就是拖延時間,避免有人打斷化形過程。」

  懷中糰子正在撩撥她的長發,少女心虛得很,嗯,事實證明,她真的在饞桑娃的身子。

  有可能上個世界就饞了。

  幽然嗓音還在繼續,系統一臉高深莫測,「此外,《異物志》上還記載著,石鏡在誕生之初,會對自己第一眼見到男女產生父母情節。」

  「所以桑娃才會如此肯定的讓小糰子叫他爹爹?」許夢面上浮起複雜,她看了看懷裡的小糰子,又看了看系統,心中不解。

  當時整個官洞之中只有系統一人清醒著,若小糰子是在她昏迷之後不久睜眼的,那也應該先看到系統啊,怎麼會先看到桑娃呢?

  她昏過去的時候桑娃離她老遠了!

  柳眉稍稍顰起,少女偏頭,報以探詢視線,系統頗不自然的咳嗽一聲,垂眼看茶,不接。

  分堂空曠,一舉一動,稍不注意便能落入旁人眼底,符華目光陰寒,笑著繼續,「若真是如我這孽徒所言,你們二人是被控制著做了些癲癇之事。」

  「那我倒是想問問,你們究竟做了何事,才會弄成現下這幅模樣?」骨節倏地抹過唇瓣,符華嘴上染下不知從何而來的嫣紅。

  他抬眸望向許紹峙,臉色轉變,突如其來的苦大仇深,「昨夜眾人趕往後山,可都是看見了他們衣裳不整躺在一塊的樣子。」

  「我這孽徒臉薄,若是不給他一個交待,只怕是……」

  「容易鬱結於心啊!」說罷,他還裝模作樣的重重嘆氣,偏偏眼睛又瞟了許夢一眼,滿滿的都是敵意。

  少女蒙圈,震驚於他的神仙操作,手肘暗暗撞了撞同樣怔愣的少年,她小聲喃喃,「你師父這意思,可是讓我對你負責?」

  臉頰薄皮,面上竄起紅熱,對於符華此舉,夜子桑也是很意外,下巴胡亂點頭又搖頭,匆忙搖頭過後猶豫點頭,少年內心開始奔過千軍萬馬。

  不同於兩小輩的震驚,許紹峙的心情是複雜,既氣憤於女兒被佔便宜的事情,又無奈於官洞事情的不明,更驚訝於符華的性格轉變和……不要臉。

  種種情緒混雜之下,他欲言又止。

  可符華並不管這些,只是定定的望著許紹峙,大有「你女兒不對我弟子負責我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他很迫切的、強烈的要把他們二人湊成一對。

  系統感覺到了他的情緒,雖然不解,但很樂意推波助瀾,「紹峙,許夢侄女已年過十四,在尋常人家,已經可以定下親事了。」

  許夢:「……!!!」

  系統你為什麼要賣我?還定親?!

  水眸猛然睜大,少女聽見系統聲音在耳邊淡淡響起,「任務。」

  「任務。」

  「任務。」

  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

  滿腔怒火霎時泄了氣,少女默默抱緊懷中的小糰子,任由天命。

  聽,符華正在幫腔,「十四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我猜想,許夢侄女對我那孽徒也是有些在意的。」

  「否則也不會特意跑到官洞去,為他慶賀生辰。」

  呵,少女在心中暗暗吐槽,符宗主真真是個兩面派,為了讓她給桑娃「負責」,現下連名兒都變了!

  還許夢侄女~

  emmm……

  縴手摸上懷裡的小光頭,許夢開始輕輕揉掐糰子的小臉蛋,嗯,軟軟的,涼涼的,舒服。

  耳尖悄悄豎起,她聽見系統在添油加醋,「我聽聞石鏡認父認母,也是有一定的選擇的,這其中男女,必得是一對有情人。」

  許夢:「……?」

  啊呸!假的!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少女努力勾起嘴角,勸自己,莫氣莫氣,為了任務為了任務為了任務哈……

  眼球不受控制地往上翻,許夢搖了搖頭,抑制住自己的怒氣,卻見桑娃獃獃跪在一旁,顯然不在狀況之中的樣子。

  可他咧起的嘴角,昭示著他的好心情。

  沒由來的,心臟驀然**,少女紅唇一扁,摟著小糰子就上前抱住她爹爹的腿,破罐子破摔,成全了他們的念想,「爹爹!」

  「女兒確實對桑娃有所情意!」

  「也願意對桑娃負責!」

  話一出口,滿堂寂靜,許夢戲精上身,哭哭啼啼,「昨夜我與桑娃衣裳不整的躺在一塊,清白受損,若不是想到桑娃對我也是芳心暗許……」

  「女兒……女兒早就無顏見人了啊!」

  眼角垂淚,她可憐巴巴的望著許紹峙,哽咽,「爹爹,你就成全了我們吧!」

  全程默不作聲的許紹峙:「……」

  男人擦了擦汗,穩步走到夜子桑面前,問:「你可是真心喜歡夢兒?」

  察覺到許紹峙的嚴肅,少年直起了腰,「是。」

  「那你可想娶她為妻?」

  耳尖浮起粉紅,夜子桑問了問自己,想嗎?

  想的。很想很想。

  從知曉什麼是喜歡時便想了。

  你若問他為什麼,他只能說,他於她有執念。

  他想讓她穿上嫁衣嫁給他。

  紅燭飄搖,喜字窗門,他想在滿屋的紅帳當中,用玉如意掀起她的紅蓋頭,見到她羞紅嬌艷的容顏。

  黑眸溢起濕潤,夜子桑淺淺的笑了,「想。」

  脊樑彎曲,他極鄭重地嗑了三個響頭,道:「若許宗主能將師姐嫁我,我必然用盡全力負她!」

  腦殼突突,許夢望著分外認真的二人,屏緊了呼吸,她眼神灼熱地盯著許紹峙,不禁在想,她是希望她爹爹答應呢,還是希望他不答應呢?

  堂外雨滴落下,啪啪啪的砸在樹葉上面,符華望著這不知何時陰沉沉的天,事在關己的喝了口茶。

  這夏日的天氣真是多變啊……他暗暗嘆息一聲。

  「這是夢兒娘親留下的玉笛。」許紹峙從隨身物袋中取出一物,食指撥動機關,將其一分為二。

  水眸微動,知道他是答應這門親事了,呼吸放輕,少女微不可查的勾起唇角。

  男人將玉笛分別交給兩人,「我把它作為你們定親的憑證。」

  「你們務必好好保管。」

  語氣停頓,許紹峙握了握拳,冷聲道:「但有朝一日,你們若是想反悔了,必得把這半截玉笛交還給我。」

  「如此,這親事就算作廢了。」

  「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夜子桑雙手接過玉笛,將其緊緊護在手心,黑眸逐漸幽深,他動了動手指,笑,這玉笛,他是不可能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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