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雞飛蛋打
第一百一十四章 雞飛蛋打
厲天鈞的話有明顯挑撥之嫌，旁人的目光一時均集中在五皇子身上，讓他有如芒在背之感，心裏暗恨不已。
北寒皇深幽的目光一一掃過諸人，落在厲天鈞臉上淡淡道：“你的意思是說，西山大營的人員調動，連朕的旨意也不管用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噤若寒蟬，連本來要分辯的五皇子，聽北寒皇言下之意似乎有問罪之意，當下大驚失色，連忙分辯：“父皇明鑒，西山大營軍紀嚴明，令行禁止，絕對沒有厲天鈞所說情況，他純屬誣告。”
“那好，你現在就帶這滑頭小子去交接，朕倒要看看，這小子是不是連個喂馬的小兵也指揮不了。”北寒皇點頭說道，眸底有森寒的光芒劃過。
五皇子怎麽也沒想到是這麽個結果，整個人都傻了。
嚴尚書一陣默然，他雖有心幫五皇子，但在這種情形之下，卻是多說多錯。很明顯五皇子犯了北寒皇的忌諱，在沒有打消北寒皇心頭猜忌之前，五皇子被冷落成了定局，單憑他一家之言別說是力挽狂瀾了，不把自己搭進去就算不錯了。
旁人也是麵麵相虛覷，極力降低存在感，至於說給五皇子求情，簡直開玩笑，現在誰幫五皇子說話，都是沒吃羊肉平白惹一身騷。
在蘇蕙周圍的諸女都在偷偷打量她，多少都有些忌妒，今天五皇子針對她的情況，大家都看在眼裏，可是，最終倒黴的竟然是五皇子，而她得罪了一個皇子不僅沒事，還得了一塊免死金牌，真是太邪門了！
五皇子定了定神之後，也望向蘇蕙，目光中帶了刺骨的寒意。
蘇蕙有些心煩意亂，對於五皇子被奪了手中軍權，雖然跟她沒有直接關係，到底也是有幾分牽連的。她現在懷疑，北寒皇或許是早就對這個成年的兒子有了猜忌，又在剛才聽了她那些煽風點火的話，本來是一星半點猜忌的小火苗，一下子形成燎原之勢，讓他有了決斷，並立馬付諸行動。
對於倒黴的五皇子，蘇蕙一點也不同情，隻是，就這樣卷進皇權之爭的漩渦裏，實在太危險，以後別說是五皇子的仇結大了，別的皇子也會忌憚她，或許抽冷子就收拾了她，免得步了五皇子後塵。
正當蘇蕙發愁的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林煜突然推了厲天鈞一把，幽幽地說：“說實話你能死啊，你不是早就垂涎西山大營的軍權，現在陛下給你表現的機會，你不趕緊謝恩，裝什麽裝？”
此話一說，在場的人盡皆嘩然，厲天鈞跟林煜夠熟了，也沒料到他會直接的說出這麽一通話來，冷汗都冒出來了：“誰垂涎西山大營的軍權了！”
“得了，別虛偽了。”林煜涼聲道。他不過是想把眾人的注意力從蘇蕙身上移開，就隨便給厲天鈞栽了個髒，看起來效果不錯，至少眾人的興趣都集中到厲天鈞身上了。
五皇子以為來了機會，咄咄逼人的說道：“厲天鈞，現在有林煜作證，你還想否認？”
林煜神色略有些怪異地反問了句：“我作什麽證了？”
五皇子一愕，竟然不知要怎麽接下去說。倒是嚴尚書薑是老的辣，微微一笑，接過話茬說：“林大人的話也隻是闡述事實，厲少國公將門之後，對西山大營的軍權有興趣，也是人之常情。何況，厲少國公在老國公的親自調教下，治軍自然也有一套，絕不可能是厲少國公自謙的，連個喂馬的小兵也支使不動。”
嚴尚書的言外之意，就是在提醒北寒皇，不要隻顧著懷疑親生兒子，厲天鈞那小子背後有鎮國公那頭老狐狸，一樣不可信。
北寒皇表情不變，但是眉頭卻是微微蹙了起來，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要說嚴尚書的話，還真有幾分戮中他的心思，他不由得有幾分遲疑。
厲天鈞作了個抹汗的姿勢，當下張口說道：“陛下，還請另選賢能吧，微臣實在不是那塊料，西山大營的責任重大，微臣承擔不起。”
這話一說，倒是讓北寒皇微微一頷首，轉向一直不說話的鍾大將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鍾愛卿，你怎麽看？”
鍾大將軍抬頭與北寒皇對視了一眼，又垂目看向腳尖前的雪團，恭聲道：“陛下英明，讓西山大營成為年輕將領的訓練場，讓這些年輕人不至於紙上談兵，可謂是一舉雙得。”
北寒皇心裏怎麽想的沒人知道，不過他的心情一定很愉快，當下微微一笑拍了鍾大將軍的肩膀說道：“知我者，鍾愛卿也。”
蘇蕙暗中撇嘴，誰說莽夫不會拍馬屁，瞧鍾大將軍的馬屁拍得多有水準，北寒皇估計全身的毛孔都通透了。
大約是蘇蕙撇嘴的動作被發現了，北寒皇饒有興味的問：“鍾家丫頭可是有什麽不同意見，說來聽聽。”
林煜把兄弟都賣了，就是想把眾人的注意力從蘇蕙身上移開，可惜，北寒皇偏生是跟蘇蕙過不去一樣，對她的興趣格外濃鬱，一下子又讓她成了眾人關注的中心。
蘇蕙被問到頭上，總不能照實了說，可也不能不說點啥，急中生智的胡扯了兩句：“臣女覺得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厲少國公就算是垂涎西山大營的兵權，也不算什麽吧，嚴尚書至於扯到人家祖父頭上嗎？”
今天跟五皇子和嚴家人的仇反正結深了，蘇蕙也不介意再給嚴尚書上上眼藥。果然，她話一說出來，北寒皇就朝嚴尚書看去，目光幽暗，帶有莫名的神色。
雪粉不知何是又起，紛飛而下，嚴尚書眉毛胡子上染白了，這時一急，雪粉化作熱氣。他強壓下心頭的驚怒，看向蘇蕙皮笑肉不笑的道：“鍾侄女此話何意，伯父有些不大懂了，伯父的哪句話讓你誤會是扯到厲少國公祖父頭上了呢？”
論咬字眼兒，蘇蕙相信三個自己綁一塊兒，也不能與宦海沉浮多年的嚴尚書相提並論，不過，她還算是個小姑娘吧，胡攪蠻纏一下也沒關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