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姬皓月，大哥說你是壞人
那個小女孩兒是誰？那個白衣男子又是誰？
葉朝在心裡不斷地詢問著，他有感覺，那一幕對他來說很重要。
然而許久過後，當禁地中的陰翳化成晶瑩融入青草奇花間，腳踩時間長河的白衣劍客身影於虛空間消散，他依舊沒能夠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因為那幕畫面生出這般感覺。
一邊，老婦發現了他的異常，向前踏出一步，身形陡然出現在了書案旁邊。
「朝兒，可是在開闢苦海后感覺有異常？」
葉朝自失神中醒來，他知道剛才那一幕畫面出現的著實詭異，就古往今來關於異象的記載來說，從來沒有人的異象會感應到本體的注視，更加不可能會給本體傳回虛無的記憶。
看著老婦擔憂的面容，葉朝搖頭道：「老祖，沒有異常，只是我感覺自己似乎可以凝結命泉了。」
老婦面色變得嚴肅，世間不是沒有修行快速之輩，然而那些人在修鍊的後期往往都會變得岌岌無名。原因很簡單，為了追求快速破境，導致每一境界根基不穩與生命精華流失嚴重，最後失去了繼續追尋大道的資格。
姬家自荒古流傳至今，對於修行的研究自然是常人無法比擬，更加不會像大多數修鍊者般目光短淺。
老婦抓起葉朝的小手，施展秘法去查看他的苦海。
便是這一看，卻又是讓她吃驚不已。
基於姬家流傳的時間足夠久遠與她成聖所處的后荒古時代，她以秘法見過很多修行者的苦海，比如神王體開闢出若銀月之色的苦海，比如荒古聖體的金色苦海，再比如修鍊了虛空帝經后而成的混沌色苦海。
然而葉朝的苦海卻如明鏡一般，其海水純澈透凈，若無泛起的波瀾，那很像一片乾淨的虛空。而當她神念注視良久之後，那片純澈的苦海又給她一種不似苦海的感覺，似乎那海水是由無數量的劍器而成。
「這種苦海絕對不下於帝子與聖體之流！」
老婦驚駭地想著，隨後她又將神念放在了葉朝苦海之上，無盡的朦朧煙氣瀰漫，一道虛幻若劍般直的長橋隱隱浮現，而當她想要透過虛幻長橋之上時，心中忽的升起了莫名的心悸之感。
於此她又得出了一個結論，葉朝的來歷可能藏有大秘密！
不過，這對於姬家來說，是福非禍。
自老婦握起葉朝的手至她發現在葉朝苦海間的異常，時間上也只是過去了一瞬，老婦心中的驚訝也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朝兒，你苦海內的神橋已然現出虛影，倒是可以突破，不過老祖還是要提醒你，輪海境是修行者的第一個境界，乃是仙台之基，修行時切記不可急躁。」
葉朝點頭，對於這個道理他很明白，雖然他經歷的幾個世界修行體系完全不同，但修行的第一個境界無一都是最重要的。
「老祖，朝兒知曉了。」
……
……
姬家家主別院中，姬皓月走到了院中的梨樹下，將小手伸在了一片明顯與周圍顏色不一樣的土上，隨後挖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便挖出了一個水壺。
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將水壺舉起，唇紅齒白的臉蛋上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奶聲奶氣的自語道：「嘿嘿，大哥你的寶貝就是我的了。」
當然，他並不知道這個水壺內裝的是什麼，總之每當母親不在的時候，大哥總是會悄悄地將之拿出縮在院子角落美美的喝著。
他曾向葉朝提出自己想要喝上一口的想法，卻被狠狠拒絕，有一次去偷的時候，還被狠揍了一頓。
現在葉朝不在，那寶貝自然就是他的了。
姬皓月將水壺上的泥土擦掉，扭開蓋子，沒有聞也沒有猶豫，直接將水壺中的東西倒入了嘴中。
喉嚨涌動將嘴中的莫名液體咽下，他感覺到自己的胃似乎燒了起來，隨後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覺傳到大腦之上，他下意識地將水壺扔掉，向著廚房跑去想要尋些清水來。
然而還未跑出幾步，緊閉的庭院木門就被推開，似乎有兩個娘親走了近來，只是娘親她看起來很生氣。
然後，姬家家主別院中傳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
……
似乎人只要專心的做某間事情，時間的流逝便會過的很快。不知不覺間，五年匆匆而過。
姬家隱山的崖外禁地中，一道道欲要將天穹都撕碎的雷霆不斷地劈著青草地中的一道瘦小身影。
滿是花香的花田中，老婦拿著花鋤如同凡人一般在清理花田中的雜草。
在花田中央空出的土路上，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兒在板凳上坐著，看著遠方忽閃的雷霆發獃。
男孩看起來有八九歲，長相可愛，穿著黑白相間的小武士服。女孩看起來五六歲，五官精緻白皙，穿著一身淡黃色的衣裙，如同瓷娃娃般。
此時女孩雙手拖著下巴，眼神中滿是驕傲與喜悅，老祖說過，這些雷霆不會讓大哥受傷，且大哥只要渡過這次雷劫，便是四極境界的修鍊者了。
「大哥好厲害！」
在聽到女娃說的話后，一旁的男孩臉色變得不悅，而後看向女娃說道：「大哥不過是跟著老祖多修行了兩年而已，有什麼厲害的。」
女娃滿是嫌棄的看了一眼男孩兒，說道：「二哥真是不知羞。」
男孩道：「我是神王體，只要將那兩年的時間彌補回來，我會將大哥鎮壓！」
女娃撇撇嘴，說道：「那到時候我就將二哥鎮壓。」
男孩兒無語，想了許久之後說道：「紫月，你很偏心。」
女娃說道：「大哥說過，你在我小的時候經常偷吃娘親給我準備的零食。」
「大哥的話有八成是假的。」
「大哥說過，壞人在自己的罪行被揭發後下意識做的就是辯解，姬皓月，你是壞人。」
「我是壞人？那他就是大壞人！」
女娃看向一臉不服的男孩，很認真的說道：「大哥對我很好，那大哥在我的心目中便就永遠是好人。」
「二哥我對你不好嗎？」
「也還好，但是大哥說你是壞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