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蛻變（中）
“先天上的差距，需要努力才能彌補。”
這是楚懷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他用此向家人向隊友向教練解釋，同時也是以此來激勵自己。
但是，這句話放到現在，莫名有些諷刺。
檢測到宿主急切想要提升實力，勤勉係統經過計算，現匹配出本賽季唯一任務：抉擇。
任務描述：賽場之上，實力是根本，是底氣，是一切勝利的根基。宿主深感實力不足，可選擇匹配型任務，抉擇。請宿主謹慎思考，選擇任務難度。
普通：實力不夠，經驗來湊。選擇此項難度，宿主可提前享受係統幫助，按部就班接受係統普通型專項試煉，以達到增強實力的目的。任務要求：宿主率隊打入2004-2005NCAA全美錦標賽十六強。任務失敗懲罰：係統永久關閉觸發型任務。
精英：實力不夠，經驗來湊。選擇此項難度，宿主可提前享受係統幫助，短期時間內接受係統強化型專項試煉，以達到增強實力的目的。任務要求：宿主率隊打入2004-2005NCAA全美錦標賽四強。任務失敗懲罰：係統永久關閉觸發型任務，並關閉比賽監控功能（尚未開啟）。
史詩：實力不夠，經驗來湊。選擇此項難度，宿主可提前享受係統幫助，極短時間內接受係統史詩型專項試煉，以達到增強實力的目的。任務要求：宿主率隊奪得2004-2005NCAA全美錦標賽冠軍，並奪得最佳球員（MOP）獎項。任務失敗懲罰：係統永久性放棄宿主。
附：不同難度任務，具有不同程度的風險性。普通任務基本毫無風險；精英任務致使人類精神紊亂率：18%，致使精神崩潰率：3%。史詩任務，為不同維度空間至高難度，致使人類精神紊亂率：77%，致使精神崩潰率：46%。
附：係統資料庫內1802637名黃種人巨星，完成史詩任務率為95.8%。
呼！
大略看過係統貼心給出的任務，楚懷暗歎一聲果然。
不瘋魔不成活。
但他沒有第一時間選擇，或者說，楚懷的性格裏，根本就沒有那麽大的賭性，也無法逼迫自己做破釜沉舟的選擇。
很難嗎？
楚懷問自己，哪怕是最高級的史詩任務，不也是像上次接受各位大大們言傳身教的指點一樣，投入式的看視頻麽？
這不是他期待無數次，奢望無數次的好事麽？
還猶豫什麽？
看著這個簡單還有些淩亂的單人宿舍，楚懷無數次在心裏做下決定，又無數次在下一刻否決。
他承認自己原來並不是個豁得出去的人。
……
“幺兒，這門晚了還打電話，出啥事了？”
洛杉磯的上午九點，在華夏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楚懷一拍腦袋，一大早腦子就亂哄哄的一團麻，竟然忘記時差了。不過聽到老媽的聲音，他一直糾結著心裏也多少輕鬆了一些。
“媽，我想你了！”
衝動之下打了電話，臨到頭楚懷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呐呐一句。
然後，電話這邊的楚懷驀然臉紅，火辣辣的像是憑空被抽了幾巴掌。
電話那頭傳來焦急的追問，讓他恨不得真給自己來上幾巴掌。曾幾何時，自詡成熟穩重的他，今天也有如此幼稚的一麵？
楚懷打起精神應付，好說歹說才讓老媽以及被吵醒的老爸相信這邊沒事，隻是比賽不順利才會有些迷茫。
掛斷電話，楚懷走進廁所看見鏡子裏那個陰鬱的眼神，自嘲笑笑，咬咬牙直接在心裏選擇了史詩級難度的任務。
不逼迫自己一下，就想在NBA出人頭地？
楚懷啊楚懷，枉你活了三十多年，難不成還要做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
……
“他怎麽說？”
本.霍蘭德臉上同樣陰鬱，掛斷電話依舊怔怔出神。直到唐尼.丹尼爾斯問出第三遍，他才搖搖頭，深深歎一口氣。
“楚說自己沒事，隻是有些關於籃球的問題需要仔細思考，他收集了很多比賽錄像，想要找到答案……”
唐尼.丹尼爾斯長長出一口氣，看到本.霍蘭德依舊陰沉的臉色，驀然一愣：“你不是以為，楚——”
“不會。”
本.霍蘭德堅定搖頭：“楚有著強烈的求勝欲，對自己要求更是嚴格……”
他沒繼續說下去，畢竟人心隔肚皮。
而且，再怎麽成熟穩重，楚懷終究隻是個不滿19歲的學生，加上他平日裏的偽裝，誰又能輕易看出他的本來性格？
隻能祈禱了。
本.霍蘭德做了最壞的打算，哪怕楚懷真的一蹶不振，也一定要給他時間找回自己。
本賽季，倘若再打不進全國錦標，他都不能保證學校領導還能不能保持耐心。
……
楚懷臉色猙獰，渾身肌肉如同被電流擊中，不住的顫抖，不住的痙攣。
哪怕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建設，但是一進入係統的專項訓練，他就直接宕機了。
無盡的數據洪流沒有任何遮掩地直接衝進腦海，渾然不顧他的大腦是否能夠承受，又能承受多久。
他無法思考，無法阻止，整個身心一片空白，連感慨都來不及說出一句。
這就是能夠導致一半人精神崩潰的史詩試煉？
……
“為什麽喜歡籃球？”
破舊且虛幻的破碎畫麵中，一個魁梧的大漢低下頭，壓迫著麵前戰戰噤噤的小男孩，突然又大吼一聲：“告訴我，為什麽喜歡籃球！！！”
小男孩七八歲的樣子，死死咬著嘴唇，唯有一雙漆黑的眼睛，深邃的發亮。
……
“訓練！訓練！訓練！”
一個幹瘦的男子猛然一巴掌抽在青年臉上，巨大的力道將他抽出一個趔趄：“家裏都要吃糠了，你還要訓練？”
男子語氣激動又帶著一絲顫抖，猛然上前抱住青年，帶著哭聲道：“娃呀，你再訓練下去，身子受不住哇！”
青年不耐地抬頭，眼神裏的亮光一閃一閃，然後猛然犀利。
……
“今天，咱們依舊先練基本功！”
無十來歲的教練背著手，像是獅王巡視著自己的領地，而這站成一排的竹竿們，顯然就是領民了。
他走到一個個子較小的瘦弱男孩麵前，站住，眼裏發出噬人的光芒。但是男孩雖然有些怯弱，卻死咬著嘴唇強迫自己抬起頭，眼睛裏滿的不甘。
教練保持姿勢，直到男孩大汗淋漓渾身顫抖，才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巡視。
……
聽說過網站崩潰麽？
不知道多久以後，徹底失去思考能力的楚懷，心底突然冒出一句話。
然後他想笑笑，如果自己的大腦算是一個網站，如此龐大的數據流衝擊，怕是第一時間就會崩潰吧？
我崩潰了嗎？
或者，我成植物人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還能思考，或許這隻是自己最本能想法，在數據流的衝擊下被搗騰出來了？
他讀取不了這龐大數據流的一丁點信息，隻能被迫承受這聞所未聞的試煉。
希望，能夠清醒過來吧！
楚懷完全不能理解這種生硬的填鴨式塞入，也無法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唯一能夠做的，隻有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