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如何做一個合格的金主
聞卓看著孫岐慢慢解開扣子，本來戲謔的表情一收，似乎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夠了。」他厲聲制止了孫岐接下來的舉動。
聞卓覺得，他沒有一點開心，反而很生氣。可思頭想來，卻不知自己在惱怒啥。
孫岐手一頓，他抬眸看著不知道為什麼被激怒，他如此順從，他不應該感到高興么。
這個魔鬼不應該開心么。
「既然你覺得我拿你母親威脅你，那好，我帶你去見她。」聞卓掐著孫岐，半強制的帶著孫岐起來，孫岐踉踉蹌蹌被聞卓帶著往外走去。
「滿足你，讓你看看我陸少是如何拿四五十的老婦人威脅你。」聞卓的話帶著慍怒，他話里似乎有做好事被誤解的憤怒。
孫岐一臉就知如此的表情，聞卓的動作似乎帶著無盡的怒氣，揪的他體表有些泛疼，可他一聲不吭，踉踉蹌蹌跟隨著聞卓大步向前走去。
聞卓面色陰鬱的讓司機帶著兩人去了療養院，這裡是非富即貴的地方，進來的人無一不是富貴人，自然環境地段極好。
就連空氣里都瀰漫著淡淡的花香，而非都市裡尾氣夾著著其他味道混合的屬於繁忙都市的味道，也沒有醫院刺激的消毒水味道。
而且一個病人一個小院子，有專業的醫療團隊隨時待命，各個方面照顧的極佳。
孫岐一路走來，即使被聞卓帶的踉踉蹌蹌，他心中也微微激動起來，希望陸憬淵不要做的太過分。
不過這裡的環境讓孫岐稍微心裡安定些許，鳥語花香安逸舒適的環境更適合調養，這他比誰都知道。
「陸少！」孫媽媽的主治醫生恭恭敬敬的走了過來，「病人情況很好，只要找到合適的腎緣可立馬進行手術，目前正在採取透析治療。」
「嗯。」聞卓點了點頭。
孫岐看著醫生，張了張嘴，想要詢問他母親的情況，卻一頭又被聞卓拉住，「走，去看看你媽，不是要看看被我抓走折磨威脅你么，那就去好好看看。」
「陸少，您跟我來。」
孫岐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被拖著往前走著。
護士帶路，走到一個小四合院模樣的房子里，小院里鮮花綻開，綠色的藤蔓沿著柱子一路爬到屋頂，整個環境也頗有意境，看著鳥語花香，心情也跟著放緩很多。
「這裡花盆樹盆都是經過合理的設計，營造一種舒適的環境，那邊昨日孫媽媽還在搖椅上曬了一會兒太陽。」護士笑眯眯的指著一個放著軟墊暖黃色毛毯的搖椅，解釋給兩人聽。
孫岐一臉認真的聽著護士說起母親的近況，護士一臉認真，也不是似撒謊模樣。
護士小聲說了幾句后帶著兩人走進房間，一大塊單向玻璃，把病床里的環境映襯出來，房間里溫馨極了，各種暖色調相得益彰。
孫媽媽手裡拿著兩根棒針，帶著老花眼鏡在編織著件湛藍色的毛衣，時不時帶著暖笑和旁邊的護士說說笑笑，精神頭極好。
孫媽媽整體也被照顧的很好，孫岐看著鏡子里的母親，不由得趴在玻璃上貪婪的看著這個養尊處優被照顧的極好的樣子。
「孫媽媽情況很好，她人也和善，極好相處，昨天還和我們說著要給他兒子織一件毛衣，現在初秋了，再過不久就是冬季，怕她兒子在外冷著凍著。」護士向他們介紹著病人的情況。
「嗯。」聞卓點點頭，「滿意嗎？你媽可被我威脅著呢。」
聞卓的話，頗有賭氣的成分，只不過在孫岐聽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威脅。
孫岐留戀的看著安逸無比的母親，這就是金錢的力量，他聽著護士的話，生怕錯過一點。
護士說他媽在給他打毛衣，這樣的精神頭可比在之前醫院好得多。
那時候他每周工作兼職，也就堪堪維持醫療費，王姨也是帶著同情心收取他很少的費用，當然照顧他媽只是順帶的，主要還是要照顧醫院其他病患。
他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他只有這一個親人了。
每次他過去孫媽媽眉宇間都帶著淡淡的愧疚，彷彿她在愧疚自己拖累了他。
都是沒錢鬧的，他知道，所以他在所有錄取學校里，選了一個給他尋了一個未來職業當中來錢最快的，而且現在對他也極為有利的學校。
卻不曾想，人生從此拐彎到另一個方向，因此落入一個惡魔手中，他根本無力掙扎，這個魔鬼的權利，是他不能想象和反抗的。
惡魔在給他媽找腎緣，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足夠讓孫岐內心震驚一下。
雖然他很厭惡陸憬淵的強迫和痛恨他的胡作非為，但母親被照顧很好，這點也讓他有些感激。
孫岐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面對陰陽怪氣的聞卓，明顯這個人在等他的回答，好像一隻開盤的等待誇獎的孔雀似的。
聞卓直勾勾的帶著輕蔑，看著孫岐，好似在等著他說什麼話似的。
孫岐張張嘴，「謝謝。」
他謝謝陸憬淵給他母親如此好的醫療條件，但他還是痛恨陸憬淵對他所做的一切。
他恨陸憬淵，因為如果沒有他，他也不必淪落到如此地步。
看著母親這樣，孫岐眸子里滿是高興，他很久沒有看見母親如此安逸的模樣了，和之前做對比，如果陸憬淵能好好對待他母親，那他被強迫包養，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著孫媽媽這樣，孫岐心思浮動的很快。
「哼。」陸憬淵喉間冷冷哼了一聲，雖然還帶著不悅，可不知為何眉宇間的暴虐少了許多。
「要進去看看嗎？孫媽媽肯定很歡喜你們的到來。」護士說著，就要拉開門。
孫岐立馬慌忙無措的攔住了護士：「等等！」
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剛過十八的孩子，雖然被迫接受那麼多，人生由陸憬淵強制拐了一個彎，但是他如此模樣還是沒有足夠的心裡承受能力面對對他熟悉無比的母親。
「我就在這看看。」孫岐說著，他看見孫媽媽好好的就很滿足了。
「好吧。」護士鬆開手，退後幾步。
聞卓走到孫岐背後，從後面環住了孫岐，在他腦袋擱到孫岐肩頭：「不進去瞧瞧，要是本少爺做戲，可不就讓你更難過么。」
孫岐似乎聽出了怒氣，他為什麼生氣？
「不，這裡看看就可以。」孫岐說道，想了想，從口袋裡摸出手機。
這樣的動作神態，還是不相信陸憬淵會好好照顧孫媽媽似的，讓背後環住他的陸憬淵動作收緊的不少。
孫岐吃疼的皺了皺眉，仰頭看著不知道又陰鬱無常的聞卓。
「怎麼不打了，聽聽你媽怎麼說。」聞卓諷刺極了，陰陽怪氣道。
孫岐扭頭，手指劃開手機，找到他媽媽的電話，撥打過去。
聽到手機響起，孫媽媽織毛衣的手一頓。
護士拿著孫媽媽的手機一瞧，立馬道，「孫媽媽，是您兒子來電了！」
「小岐？」孫媽媽立馬眉宇間浮現出高興，還帶著幾分慈愛的結果電話，「喂，小岐！」
孫岐把電話放到耳邊，張了張嘴，近乎干啞出不來聲，他撐著玻璃看著裡面的孫媽媽，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小岐？」孫岐一些疑惑的問道，「是你嗎？」
「嗯。」許久，孫岐才從喉間擠出一個字。
「小岐，你簽約了公司，好好做哈，媽媽知道你為了我簽了不少年。媽媽挺好，你們公司里那些人帶著媽媽來了新療養院，環境很好，你不用擔心我，知道嗎？好好工作才對得起你們老闆的善意，但是也不要強撐著工作把自己累著了……」
孫媽媽對著電話里絮絮叨叨的說著，囑咐著兒子。
「嗯。我知道了，媽媽。」孫媽媽熟悉而溫柔的嘮叨聲從電話里傳來，讓孫岐幾乎熱淚盈眶，他瞧著孫媽媽絮絮叨叨帶著溫情的面龐，心裡也跟著安定下來。
他不由得勾起一抹暖暖的笑，回應著孫媽媽的嘮嘮叨叨。
只要媽媽沒事，他做什麼都可以。
聞卓的手這時移到孫岐的腰上，這瞬間讓孫岐從和孫媽媽的溫情中拉了回來，他渾身一激靈，彷彿背後是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呼吸都急促不少。
「現在快秋天了，記得隨時增添衣物，媽這邊都好，別惦記著媽，好好工作好好學習，知道嗎？」
孫媽媽還在絮絮叨叨著。
「嗯……」孫岐注意力卻已經被遷移到了聞卓搭在他腰間的手上，他眸子裡帶著些哀求，嘴型求饒著。
聞卓露出玩味兒的表情，這種戲謔的表情讓孫岐心中發涼，他深知陸憬淵的反覆無常。
「媽媽，我工作比較忙，現在馬上要上課了，之後再打給你……」還怕孫媽媽發現他急促的呼吸聲，孫岐感受到背後魔鬼越來越放肆的動作，立馬道。
聞卓沒有因為孫岐求饒似的眼神停止，反而更加肆意。
「好好，小岐你忙！」孫媽媽的話帶著意猶未盡的失落。
孫岐感覺掛斷電話，他感覺差一秒他就要被孫媽媽發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