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 花里胡哨的內衣
奚晝夢和奚理到的時候黎融告訴她奚秧早就過來了。
奚晝夢也沒意外,畢竟是她讓奚秧幫個忙的。
但沒想到三姐本性不改,這個時候還想蹭個模特。
而且還是量身定做,連專業的團隊都來了。
凌晨三點整個休息廳燈火通明,打光板攝影師造型師化妝師都到位,中間的那個顯然是她準備求婚的對象。
池月杉都快困飛了。
她就知道的。
這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對奚晝夢的感激經過疲憊的凹造型已經變成了痛恨。
沒事做那麼多幹什麼!
金主時期就對我圖謀不軌,居然還帶設計內衣的!
還好奚秧姐姐不做內衣這個行業,這種穿了好像沒穿的東西到底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啊?
太丟人了!!
咔咔咔的快門聲伴隨著奚秧的指揮聲音,奚晝夢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奚秧說ok。
池月杉頓時跟被抽掉了骨頭一樣,癱在奶黃色的沙發上,一手扯掉了自己頭上的帽子。
「姐,我有允許你拍照么?」
奚秧本來在美美地看預覽照片,下一秒奚晝夢涼颼颼的聲音傳來。
她手上的咖啡差點飛出去。
奚理眼疾手快地端住,拉開黑著臉活像奚秧把她老婆當成廉價勞動力使用的奚晝夢。
「幹嘛呢幹嘛呢,大半夜的別大聲嚷嚷啊。」
奚晝夢嗯了一聲:「大半夜還工作的三姐真是敬業啊。」
奚秧活像見了貓的耗子,呃了一聲:「我這不是……送衣服順手就……」
奚晝夢看了眼縮在沙發的池月杉,這人顯然是累極了,都沒注意到自己回來。
奚晝夢:「順手讓月杉做模特?」
她哼了一聲:「她按秒收費的。」
黎融都被嚇了一跳,她不明白從不發火的奚晝夢怎麼突然這麼凶。
奚秧也不明白,她看向奚理。
奚理小聲地說:「欲求不滿你懂的。」
奚秧:……
還沒A就已經有Alpha的死德性了。
再加上做omega的時候作天作地,真可怕。
奚秧清了清嗓子:「錢我會打給小月杉的。」
奚晝夢直接走過去抱起都睡著了池月杉,也沒注意自己在家裡也非常無理取鬧:「她是無價的。」
池月杉迷迷糊糊只覺得自己騰空而起,猛地睜眼,就看到了奚晝夢的臉。
「你回來了?」
她被奚晝夢抱著,對方的手包掛在手腕,一邊的女僕手足無措,不知道要不要幫忙。
奚晝夢嗯了一聲。
池月杉很難為情,小聲地說:「別抱我,你幹嘛和姐姐吵啊,我願意的。」
奚晝夢覺得這最後四個字非常膈應人。
怎麼不換個時候說。
她說:「我也願意的。」
池月杉:「什麼?」
奚晝夢垂眼:「我就要抱。」
幼稚得池月杉抽了抽嘴角。
她是真的困了,檢修機甲本來就很費勁,換衣服拍照跟檢修機甲一樣消耗體力。
那點這衣服是奚晝夢為我設計的驚喜都被消耗了。
但池月杉也沒生氣,畢竟奚家人都對她很好。
沒什麼我給你幾百億你離開我們家晝夢的橋段。
哥哥姐姐都很好說話,更沒什麼架子。
不想電視劇演的大戶人家那種冰冷氛圍,反而熱鬧又親近。
那麼好。
是池月杉暢想過的家人氛圍,好像是必須跟合家歡三個字貼在一起的。
而這個家,是奚晝夢給她的。
奚晝夢的懷抱溫暖又安穩,那股這個人很遙遠的感覺一掃而空。
池月杉也不掙扎了,乾脆環住了對方的脖子,貼了貼對方的胸口肌膚,揶揄地問:「你是不是想我啦?」
換做平時奚晝夢肯定要否定。
可能是對未來的暢想危險又具有誘惑力,她竟然非常乾脆地承認了。
搞得池月杉反而不自在。
拍攝的地方本來就是客廳,距離奚晝夢的房間就一層樓的旋轉樓梯的距離。
一屋子的人就眼睜睜看著穿華麗禮裙的美麗omega輕鬆抱起稍微小隻點的omega走了。
明明都是omega,但顏值外表都毫不違和,只會讓人生起一股絕配的祝福。
奚理:「年輕真好啊,這麼浪漫。」
奚秧唉了一聲:「我回去就讓老公這麼抱我,對了大哥你有老婆了嗎?」
奚理:……
我是大哥嗎?我看我是小弟。
*
池月杉困得迷迷糊糊還知道要洗澡:「別把我放床上啊,我還要洗澡。哎呀我修機甲渾身都做臟姐姐還說沒關係換上就好了……有件裙子都髒了,這幾套是不是不能直接洗啊……」
她的聲音帶著困意,奚晝夢走下樓的時候自動廊燈一盞盞亮起,門被打開,屋裡的燈也應聲而開。
氛圍彷彿都凝成了旁若無人的親昵。
「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的肉|體了啊奚晝夢……我那時候其實還沒現在好,老挨餓,也就天生不是平胸這點好……」
「現在皮膚好多了……而且……而且……」
她說著還會自己忘了要說什麼,聲音恍若柳絮,撓在奚晝夢的心口。
抓出了她滿腔洶湧的愛意,彷彿是極盡苦難后的那點甘甜。
足以汪洋,把奚晝夢從前永遠溢出的痛苦盡數傾倒。
苦海變成蜜河,流淌的全是池月杉此刻嘮叨下少女的拳拳心語。
明明沒說愛,沒說喜歡。
卻是在意。
困惑爬上這清麗的臉,池月杉含糊說話的熱氣噴在奚晝夢的胸口。
「我要是再漂亮點就好了……要是再……在優秀一點就好了……」
「本來我覺得我下世界來的也沒什麼的……人總是要努力的嘛。沒什麼就去努力得到什麼,以前……以前我還覺得看不起下世界的人都有毛病……」
「可是……我好像也……也變成了那種人,我甚至會惶恐……好煩好煩……」
她嘟嘟囔囔,極度的疲倦勾出了她綿延的心緒。
在這個擁抱里毫無保留地倒給奚晝夢,像是撒豆一樣,砸得奚晝夢的心湖全是漣漪。
「我這麼好,你喜、喜歡我是必、必然的。」
池月杉環著奚晝夢脖子的手都要鬆開了,晃啊晃的。
「但你還、還有很多不告訴我……」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可是我是想離你近一點……」
她說著說著又哽咽上來,奚晝夢把她放在沙發上她也不要,說著我還沒洗澡。
奚晝夢:「沒洗澡又沒關係,沙發可以換,床可以換,這裡的一切都可以換。」
她把池月杉裙子的拉鏈解開。
當年直播間一瞥的取向狙擊已經把她的心□□成了爛泥。
當年的奚晝夢哪能想到不過是驚鴻一瞥,竟然得到了只屬於她的一朵情花。
那點信筆勾勒到成品製作。
她也沒仔細想過隔著屏幕的那個人到底長什麼樣。
不過是一個路人。
無所謂。
路人變成了具象化的人,她們都是重啟世界里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又要去管什麼世界不世界的,和池月杉在一起的世界,就是我的世界,最好的未來。
拉鏈的聲音響在安靜的室內。
奚晝夢俯身,彷彿拉開了一段無形的世界隔閡。
「唯獨你,千金不換。」
池月杉靠在枕上,她眯著眼看俯身的奚晝夢,伸手去扯對方脖頸的項鏈。
不會誠惶誠恐讓大小姐的肌膚勒出紅痕,池月杉只想看第一次見面如同捲軸畫的神為自己痴狂。
她強行讓奚晝夢再低頭,狠狠地吻上了對方還塗滿口紅的嘴唇。
那點紅也蹭花了池月杉的唇,彷彿兩張砂紙的碰撞,粗糙又原始。
情動不過是最微不足道的因素。
最重要的是心意相通。
「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我……」
奚晝夢扣住池月杉的手,她幾乎沒有如此羞於開口的時候。
「如果後來出現什麼意外……」
池月杉幾乎能感受到對方掌心滲出的汗,伴隨著奚晝夢因為不冷靜而急促的呼吸。
「那個我,可能會很讓你覺得不好看。」
池月杉頭髮散在枕上,被頂級化妝師塑造的臉比她尋常素顏奪目萬分,眨眼彷彿都帶著清純又惑人的風情。
「多不好看?」
池月杉打了個哈欠,一隻手去點奚晝夢的臉,從額頭往下描摹,「是寬額頭?三角眼?塌鼻樑?厚嘴唇?」
奚晝夢搖頭:「不是人的那種。」
池月杉:「不是老鼠就可以了。」
她翻了個身險些滾下去,奚晝夢去拉,兩個人一起砸在鬆軟的地毯。
池月杉昏昏沉沉地發笑:「下世界的老鼠很猖……猖狂的。」
「師父還活著的時候都是她對付老鼠,我……我就負責看。」
「后、後來我自己住,好多老鼠啊,打開電錶箱,你……你根本無法想象,怎麼能生這麼多。」
「但是沒人幫我了。」
池月杉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下來,她下意識地伸手遮住眼。
「我硬著頭皮也要處理掉,不然我的食物會被偷光。」
「但有時候……我……我會想……我是不是也是老鼠呢?」
池月杉很少有這麼多愁善感的時候,以前是無處說,沒法說。
來孤雲學院哪怕有朋友,宣平很好,這也是很難開口的。
對特定的人好像有特定的相處方式。
但是戀人不一樣。
可以是我的全部。
我的痛苦我的快樂我那不堪回首的曾經。
她的手被人拿開,奚晝夢再次抱起被脫了裙子的池月杉。
「都過去了,洗完澡好好睡一覺。」
「以後有我。」
池月杉笑了一聲:「你才不會跟我過苦日子。」
她被抱起來的時候又扯了扯自己花里胡哨的內衣。
「你設計這些東西的時候都想什麼啊?」
奚晝夢:「想你。」
池月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奚晝夢和她一起進了浴池,水聲里,她靠在一邊,聲音輕得池月杉差點聽不見。
「你怎麼知道我過不了。」
池月杉:「得了吧,你嬌生慣養,衣食住行都要頂級的,我實在……」
奚晝夢搖頭:「如果有的選,我也想過不嬌生慣養但有人愛的日子。」
這話乍聽有幾分欠揍,但這個瞬間池月杉明白這是奚晝夢的真心話。
奚晝夢看著池面的花瓣,露出了一個近乎滿足的微笑。
「和你一起,什麼日子我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