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誰會吃機甲醋啊!
池月杉趕在實訓前把奚晝夢的機甲修得差不多了。
只不過當事人還是個omgea,好像也操作不了,綁定是綁定了,但啟動又是另一回事。
奚晝夢看她連學都不太想上了,一天到晚恨不得就抱著機甲睡。
好幾次回來找不到池月杉都是在機甲室找到的。
池月杉渾身髒兮兮,手邊的杯子蓋子都沒蓋好。
筆記本攤開放在一邊,可能自己寫著寫著困飛了,最後上下兩排的字數連在一起。
奚晝夢看了好半天也辨認不出來。
只能把人抱走。
奚家的僕人一開始還很驚訝,畢竟奚晝夢從小到大都懶得可怕,恨不得在家的地板上裝傳送帶好讓她不用邁開腿走路。
但看見的次數多了,也都習慣了平時走幾步都想坐下的大小姐抱著小一些的omega慢慢吞吞地走回房間。
懷裡的omega嗅到了奚晝夢的味道,也不會掙扎,反而很自然地蹭了蹭。
奚晝夢潔白的裙子染上污垢,她也沒從前那麼嫌棄。
像是任憑這個人把自己塗抹上顏色,臟灰也是另一種程度的鮮活。
至少比白茫茫來得生動。
奚家也不是沒有機甲師,奚理一開始還擔心池月杉做不了這個事,旁敲側擊好一會。
分明是讓奚晝夢多關心關心池月杉。
「你不要那麼無情啊,一omega,每天爬上爬下,又是扳手又是捆線又是電槍的,她以前過的什麼日子?」
純正alpha的大哥也沒別的意思,純粹是先入為主,覺得池月杉就該在家裡被寵著。
以至於逮著奚晝夢就絮絮叨叨。
奚晝夢:「她喜歡幹什麼就幹什麼,法律也沒明文規定omega不能碰機甲吧?」
奚理:「我怕她一個人忙不過來啊,你們都要實訓了,要是累到了怎麼辦?」
他問完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這個妹妹最近好像都沒一回來就懶洋洋地躺著休息,在走廊遇見,奚晝夢分明是剛從訓練室出來的樣子。
奚理汗毛豎起,驚恐地問:「你又是怎麼回事?」
奚晝夢一圈圈地纏著手指的繃帶,她本來就不是聞星火那種力量型的,這種體質也不好練,身材天生,只是敏捷度需要鍛煉。
她眼皮都沒掀,嗯了一聲。
「為了實訓準備,有問題么?」
奚理有種天都塌了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還有家裡的豬長大了的欣慰。
又忙不迭地報告:「我讓機甲師幫小月杉一起檢修,結果……」
奚理還沒說完,奚晝夢就打斷他的話——
「都沒什麼用對嗎?」
奚理:「你怎麼知道的?」
奚家那麼多祖輩的機甲,必然是有機甲室定期保養的。
只不過都不用上戰場,也就是個擺件。
奚理本來想著池月杉就一個學生,就算有個很厲害的師父,但也沒這幫機甲師經驗豐富。
沒想到一個個去的時候容光煥發,回來的時候一臉菜色。
奚晝夢笑了一聲,她的長發難得扎在腦後,露出一張線條冷厲的面容。
從前披肩的長發柔化了她的這種冷,全露出來的時候自帶肅殺,笑起來都讓人發毛。
更別提這笑完全是嘲諷。
奚晝夢:「好歹也找個軍隊退休的機甲師,她的起點和這幫廢物都不一樣。」
前段時間奚晝夢親自去查了舟楓秦的資料,終於找到了上世界還認識對方的人物。
舟楓秦並不是本星系的人,z星系並沒有外交,出來的人也很少,甚至通訊都非常困難。距離這邊很遙遠,但離U星系卻很近。
但現在Z星系和U星系一樣,都和外界徹底失聯,也沒有飛船能順利經過那片星系。
也不知道舟楓秦是什麼時候出來的,名字倒過來就是姜知所在軍隊的首席機甲師,但也在那一次蟲族突襲后消失了。
奚晝夢的口氣帶著明顯的驕傲,奚理喔了一聲:「把你得意的。」
隨即他又凝了凝神色,問奚晝夢:「你不是有事瞞著我?」
奚晝夢:「沒有。」
奚理:「你這樣。」
男alpha揚了揚下巴,指奚晝夢的著裝和行為:「很反常。」
奚晝夢:「這不是壓力大嗎?池月杉這麼優秀,總是有很多alpha喜歡的。」
這種話從別人嘴裡說奚理覺得沒什麼,但從奚晝夢嘴裡說簡直肉麻得過分,甚至還有點清涼。
奚晝夢皺眉,嫌棄地看了眼哆嗦的奚理:「怎麼了?有問題嗎?」
奚理搖頭:「愛情真是大變活人啊。」
他的感嘆實在有點噁心,奚晝夢懶得理她,抬腿打算去隔壁的機甲室。
奚晝夢剛走到轉角,又聽奚理說:「明天下午就要出發了吧?」
奚晝夢嗯了一聲。
奚理:「還是現在拿走吧,反正都被你重新改成首飾了,我收著也沒用。」
奚理走過來,把那個裝著磁星隕石的盒子遞給奚晝夢。
上次去王宮回來奚晝夢還摘下來煞有其事地還給了奚理。
奚晝夢不解地看著他:「你不是說這會是你以後的傳家寶?捨得給我?」
奚理:「你哥我明天早上還得陪你奚蒓去檢查,沒空和你解釋,知道你有用,也不告訴為什麼有用,算啦,反正給我放著也是放著。」
他聳聳肩,笑得燦爛。
奚晝夢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奚家人也不愛刨根問底,很多時候就是一種「隨你」的態度。
偏偏給奚晝夢一種我被無條件支持的感覺。
而且沒人會問她結果。
奚晝夢說不出謝謝,只能生硬地賺了話題:「你們看病又用不著排隊,有什麼好陪的。」
奚理擠眉弄眼,「那個啦。」
奚晝夢:「啊?」
奚理:「你二哥二胎啊。」
奚晝夢:……
奚蒓和他的alpha匹配率才89%就這麼容易……
而且他還是個beta都能……
都說beta生殖腔是擺設啊。
真厲害。
奚理手插在褲兜,笑嘻嘻地說:「你也加油啊。」
奚晝夢:「別笑,真滲人。」
她轉身要走,奚理在後面又補了一句:「有大事不要自己扛著,大哥雖然沒什麼能力,被使喚幾下還是可以的。」
奚晝夢心想:有家人也太煩了。
又不斬釘截鐵地問,好像和從前的位置都反了。
所有的主導權都坐在她自己這裡。
可是此刻她都有點慌。
這家的每個人都尊重她的意見,無論是說我盡量的奚明光,還是直接把這塊象徵著逝去omega父親遺物的磁星隕石送給她的奚理。
奚晝夢都沒注意到自己走路步伐快了許多。
像是尷尬,又像是不好意思,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偏偏她要去的地方,還有一個讓她光想到就心裡越發柔軟的人。
機甲修理室很安靜。
和奚晝夢綁定的那架機甲外觀被修復一新,池月杉顯然是參考了之前在機械城看到的機甲款式。
她本來就很擅長手工,在材料充足的情況下更是大展身手。
之前奚理來看都被嚇一跳,感覺走進了藝術館。
偏偏改得更符合奚晝夢的感覺,花里胡哨又不會顯得掉價。也不知道刷了什麼塗料,彷彿星屑都被刷到裡面,艙門甚至有種透明感,什麼夢幻的元素都凝在裡面。
池月杉趴在桌上休息。
她一隻手還夾著一支筆,無意識地轉著,一邊不知道嘀咕什麼,專註得沒聽到聲音。
奚晝夢悄無聲息地走過去。
池月杉正好嘆了口氣。
奚晝夢:「想什麼呢?」
池月杉渾身一抖,火速站起來,發現是奚晝夢,毫不猶豫得破口大罵:「幹嘛啦,不要突然靠近好嗎!」
她嚇得一隻手放在胸口捂著,還不忘瞪奚晝夢。
奚晝夢:「你之前明明說可以全身心放在我身上的。」
池月杉哼了一聲:「誰沒事要全身心放在你身上啊。」
她把筆放到一邊,一邊的設備上還有機甲各個零件的分布圖,能源線路都很清晰。
「你來得正好,進去試試。」
池月杉比奚晝夢還迫不及待,身後就把奚晝夢拉了進去。
奚晝夢:「都說了我操作不了。」
她的長發扎在腦後,和平時慵慵懶懶的妝造比精神很多。
池月杉也不是沒見過,但還是覺得新鮮,總是忍不住多看幾眼。
奚晝夢就來勁了:「看什麼機甲,看我好了,我們去床上看好不好?」
池月杉狠狠地把她往裡一推,毫不留情地指著艙內的指紋鎖:「開始吧。」
她頭髮長長了又剪短,下世界出身的小邋遢就算被放在金屋裡也不會給人一種這是藏嬌的風味。
明明不差衣服不差錢,還是穿得破破爛爛,頭髮也非得自己剪。
剪得劉海恍如狗啃,發尾打結,早晨奚晝夢起來,這傢伙就已經站在鏡前風風火火地梳頭。
看得奚晝夢頭皮發麻,感覺被扯開的是自己的頭髮。
但就是因為池月杉的頭髮太過蓬鬆,炸起來的小揪都像炸開的花。
看得奚晝夢手也癢。
可惜她剛伸出去一隻手,就被池月杉抓住摁在了屏幕。
她的女朋友好毫無別的心思,滿眼都是自己的機甲事業。
惡狠狠地盯著屏幕上彈出的指令,催促奚晝夢注意點。
「為什麼啊!這機甲的程序不是靈魂綁定,但能源燃料是一樣的啊!」
池月杉一急就愛咬嘴唇,又鼓著臉讓奚晝夢試試別的功能。
「可惡,我為什麼不是alpha,那我幹什麼不成功啊。」
她抓著奚晝夢的手啪啪啪地按左邊的機艙,AI的聲音沉穩又冷酷——
「暫時無法啟動冷兵器庫。」
池月杉:「氣死我了!」
她轉頭看向奚晝夢,奚晝夢無辜地眨眼。
池月杉:「為什麼啊!你這傢伙!」
她揪起奚晝夢的領子,「omega的時候都能綁定,靈魂鏈條這麼神秘,不就是dna鏈條么?」
「難道是因為主控能源燃料也是隕石的緣故?」
她雖然揪著奚晝夢的領子,明顯視線沒落在奚晝夢的身上。
「但有關文件里這塊隕石的成分根本找不到相同的啊,我去哪裡找替代品……不對,不能換吧……」
「明天,明天就實訓了,不能用的話你帶著也沒用吧?」
「要麼……」
奚晝夢被揪著領子,她坐在椅子上看著喋喋不休彷彿陷入自己世界的池月杉。
把人拉過來坐在腿上:「我開不了是正常的吧,第一任使用者就是alpha啊。」
池月杉跟她面對面坐著,手抓著扶手人也情不自禁地晃蕩:「可是、可是你都能綁定,而且你也說是你是alpha啊。」
她皺著眉,奚晝夢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你已經把它修得很好了,其他機甲師都不如你。」
池月杉:「真的?」
下一秒她自己否定:「算了,你懂什麼機甲。」
奚晝夢咬了咬牙,抓住這人的手,企圖轉移她的注意力:「還有什麼地方改動了?你告訴我。」
池月杉剛想站起來,又被奚晝夢抓了回去。
奚晝夢:「就這麼操作也可以。」
池月杉:「你很熱欸。」
奚晝夢:「你不是說我不好摸,我特地去練屁股不好嗎?」
她說得好直白,池月杉咳了一聲:「墊墊子也沒什麼吧,哎呀我給你介紹這個是我新改的功能,前幾天我給聞學姐修機甲的時候突然想到的……」
奚晝夢知道她的愛好,也沒反對她去給聞星火還有席霜那倆姐妹改裝機甲。
畢竟聞星火的裝備好也關係這次的任務成功與否。
就是難免小心眼,想要問點別的:「你喜歡聞星火的機甲還是我的機甲?」
池月杉那點因為對方因為自己而卻鍛煉的愛意剛湧上來瞬間消失。
心想:又來了。
她毫不猶豫:「當然是你的。」
奚晝夢:「你真敷衍。」
池月杉怒了:「你煩死了,怎麼說都不滿意!」
奚晝夢更無辜了:「我沒有啊。」
池月杉猛地站起來然後給了奚晝夢一拳,下一秒這椅子轟隆往後,奚晝夢下意識地抓了池月杉一下,兩個人倒在一起。
也不知道按到了哪裡,周圍竟然升起一圈的柔軟模擬的荊棘玫瑰,就這麼把兩個人包裹住了。
饒是見過大場面的奚晝夢也震驚了。
奚晝夢:「你做的?」
池月杉懊惱無比,罵罵咧咧了好幾句后說:「本來打算等你生日再告訴你的。」
還好還有一個腰鏈嗚嗚嗚。
奚晝夢捧起她的臉:「那今天就是我生日。」
池月杉:「你生日分明是……」
奚晝夢搖了搖頭:「沒有什麼分明。」
她竟然沒有如池月杉料想的那樣吻上池月杉的唇。
反而拉起趴在自己身上的池月杉的手,落下一個克制的手背吻。
可若是克制,眼神為什麼這樣?
池月杉忍不了了,這個人不刻薄的時候真會說話。
她狠狠地啵了一下奚晝夢的唇角:「不許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