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逃
在離小溝村兩公里的地方趙曦停車。韓秦拿起望遠鏡看去：有燒過的痕迹，完整的車不多，周圍活屍咋一看有數百。
「到那上面看看吧，清楚些。」趙曦指著一旁四五十米高的山包。
韓秦點了下頭，下車往山包上走。
趙曦把車調頭，這邊給她的感覺沒樂來危險。
韓秦上了山包，才發現這個山包呈J型，那個勾所在地是個山坡，要再高十米左右，先拿著望遠鏡看小溝村前國道的情況，又到山坡上瞧了瞧：那片國道停著八、九輛完好的車和二十幾輛被燒得只剩車架的車。一輛罐車的不完整車架橫躺著，周邊的地面燒得都有點化了，看來是運送易燃化學品的車翻了引起的。周圍的活屍大概千數，都集中在幾十米燒焦路面內。山坡正下面就是一個村子，村裡沒看到有活屍的身影。村子到國道有條路，不過出口離小溝村很近，不到一里地。
韓秦回到車上看了下時間，不到10點。
「到熊山村和對坡村去看看。」韓秦說，「記得路嗎？」
「你指路吧。」趙曦說。
先到達的是轉向熊山村的路口。車轉進路口后開了半小時還沒到，趙曦問到底有多遠。韓秦回想了下地圖，說要往裡走三十多公里。
因為是雪地，又是坡路，車速並不快，半個小時走了不過10公里。
又開了一小時，車速越來越慢，最終停下。趙曦不願意往前走了，要倒車回去。
這時距離熊山村還有三四公里，韓秦有些好奇，熊山村在這麼遠的山裡，人口不可能多，到底裡面有什麼讓趙曦害怕？熊么？
韓秦把趙曦攔住說：「沒多少路了，再往裡走一段。」
趙曦雙手捏住方向盤搖頭：「不行，危險。」
「你看，你的這個危險預警時有時無，你總要弄明白到底在什麼情況下會有危險的感覺。」韓秦說，「正好現在你感覺危險，而前面按道理說，不會出現我處理不了的麻煩，正好我們去看看，前面有什麼。」
趙曦搖頭。
韓秦嘆氣：「我不是在徵詢你的意見。」說著他捏了下趙曦的手腕，趙曦吃痛鬆手，「我來開車，是你主動讓我，還是我來讓你讓我？」
趙曦咬嘴唇。
韓秦下車走到駕駛室這一側，打開車門：「過去。」
趙曦眼圈紅著按開安全帶，爬到副駕上，把副駕的安全帶繫上。
車越往前開，趙曦開始哆嗦起來，而且越來越厲害。韓秦瞥了眼她，說道：「瞎擔心什麼。我保你沒事。」
「前面，前面山坡上，危險。」趙曦縮成一團。哆嗦著說。
韓秦把本來就很慢得車速又往下壓了壓，仔細看前面大概一里地遠的山坡。
他突然踩下剎車，開始往後倒車：草，熊！三頭！好大！好快！
退了大概十幾米，有一塊相對寬一點的地方調頭后，他重重踩下油門。
就這麼一耽擱，熊已經在身後。
趙曦扭著脖子緊緊地盯著後面：最前面一隻熊大概有五六米長！比SUV還大！身體渾圓，四肢健壯有力，牙齒堅硬鋒利，跑起來像狂風，能感覺到大地在顫抖！後面還有兩隻小一點的緊跟著，可也小不了多少：「在後面30米！」
韓秦把速度提到60碼，他實在不敢再快了，怕輪胎打滑。
「快——啊！」趙曦驚呼，韓秦使勁一踩油門，車竄出去一截，她的驚呼聲又噎進肚裡。
剛才熊往前一衝，如果不是韓秦又踩了下油門，熊巨大的前掌已經踏在車頂上。
韓秦緊張地控制著方向盤，趙曦則一直扭頭看著車后：這時一頭熊幾乎緊貼在車后跑，趙曦看見熊牙齒上掛有帶有血的肉絲，她覺得聞見了熊呼出的腥氣！
「就在後面，不到一米。」趙曦恐懼地睜長大雙眼盯著，眼淚流了出來。
韓秦也是全身緊繃，好幾次他都覺得輪胎有些打滑，但又憑藉快速的反應和高超的車技控制下來：媽的！熊的耐力有這麼好嗎！
要跟到什麼時候！
三頭熊跟著跑了五六分鐘，速度終於慢了下來。
當最前面那頭熊落後了有一百多米的時候，趙曦身體有些往下滑，輕聲說：：「它們的速度慢下來了。」
韓秦心裡稍微放鬆了一點，但沒有降速，而是用這個速度把車開到國道上才降低下來。三十公里的山路，進去用了一個半小時，出來則半個小時不到。
韓秦平復著剛才腎上腺素分泌過多導致跳動過快的心臟，慢速把車往院子那邊開，趙曦在一旁抽泣起來。
「抱歉，我不是想哭，可眼淚它就是控制不住。」趙曦小聲說。
「至少我們現在知道你的預感確實有道理。」韓秦尷尬地說道。
接下來沒有去對坡村，韓秦把車開到農家樂院門口，等趙曦整理了下情緒和臉，打開院門把車開了進去。
進屋時大家剛吃完午飯，老李看見兩人進來，哎喲一聲，說飯都吃完了，給兩人下個面，趙曦搖頭，說沒胃口，韓秦跟著說不用管他。
趙曦上樓的時候糰子迎了下來，趙旭跟在後面：「一看糰子的樣子就知道你回來了。」
「哥。」趙曦低著頭喊了聲。
「怎麼了？哭鼻子了？韓秦欺負你了？」趙旭看到趙曦眼睛紅著像剛哭過。
韓秦跟在後面，抿嘴，看趙旭看向他，沒吱聲。
趙曦抱起糰子，蹬蹬地往三樓去。趙旭讓她上去，看著韓秦。
「嚇到了。」韓秦小聲說，「上去說。」
趙旭狐疑地跟在兩人身後。
趙曦回了房，鄭伊人正在房裡，趙旭和韓秦跟了進來。
「這是怎麼了？」鄭伊人看見趙曦地樣子關心問道。
鄭伊人坐在自己床上，摸著糰子的毛，看向韓秦用帶鼻音的聲音說：「你說。」
「我說說今天出去看見的情況吧。」韓秦咳嗽一聲，把今天看到的樂來古鎮、小溝村，以及在熊山村的情況說了。
前面趙旭和鄭伊人覺得還好，有心理準備，但聽到熊山村的巨熊時，都很驚訝。趙旭瞪向韓秦：這兩人險些回不來！
「看來動物的變異方向有很多，巨大化是一個方向。」韓秦躲開趙旭目光，望著趙旭身邊的茶几說。
趙旭重重地用鼻子出了口氣：「變異的動物應該不多，但遇到了就很麻煩。」
「現在這種植物基本沒了的情況下，大型肉食動物也並不好過。如果以後山裡的食物變少，它們可能會向外尋找食物。」鄭伊人說。
「人脆弱好抓，又沒毛髮，鮮嫩可口，正是好食物。」趙曦接了句。
看見三個人都看過來，她低頭說：「我看到了熊牙齒上的血肉絲。」雖然她也不知那是什麼的肉，但不妨礙她基於今天這場景展開聯想。
趙旭瞪向韓秦。
鄭伊人坐到趙曦身邊，攬過她：「沒事了小曦，你看糰子都在擔心你了。」
趙曦腿上糰子抬著頭溫潤地望著趙曦。
「沒事，只是要緩一下。」趙曦沖鄭伊人笑了下，低頭捏捏糰子的耳朵。
「肚子餓沒，我去給你做點吃的。」鄭伊人問。
「伊人姐，我想吃蛋糕。」
「行，我給你去拿布朗尼還有肉鬆蛋糕怎麼樣？」鄭伊人站起來說道。
「還要熱牛奶。」趙曦望向鄭伊人。
「好，熱牛奶。」鄭伊人笑著摸了下趙曦腦袋。
韓秦看看趙旭，他正關心的看著趙曦，再看看正往外走的鄭伊人，跟在她身後，到一樓找吃的去。
廚房裡石永亮和老李還在，正在洗菜，看到韓秦進來，老李問道：「遇到什麼了，把小姑娘都弄哭了。」
韓秦頭疼：「晚上我和大家說說，有什麼吃的來點。」
「得，我現在不問。」老李會心一笑，「給你做個面吧，羊肉臊子面。亮子羊肉臊子做得不錯。這個天，吃點羊肉暖和。」
「那敢情好。」韓秦說。
「給小姑娘帶點不？」老李又問。
韓秦猶豫了下，想到趙曦找鄭伊人要蛋糕，呃，甜食能讓人心情好起來。他對老李說：「給她做碗甜水麵吧。」
吃完午飯，韓秦找上趙旭，問上午他們在農家樂的情況。
「胡隊帶著大家訓練，就是幾招基本的招式。趙叔應該也當過兵，他和胡隊都挺厲害，我覺得比我厲害。」趙旭說，「不過你可以吊打他們兩個。」
「氛圍怎麼樣？」
「吃喝不愁，附近也還算安全，大夥都挺放鬆。如果不是趙叔一門心思想離開，我看石永亮還有牛一辰他們未必願意走。」趙旭搖頭說道。
「胡廣成呢？」
「你是指什麼？胡隊人還不錯，教人挺細緻耐心，方井和陳雨都挺聽他的。他也想走，他老婆孩子還有爸媽都在M區市區，他想回去看看情況。」
韓秦搖頭，除非母子倆及時離開，否則活下來的機率不大，至於老人……
「其他呢？我想你下午跟我到對坡村去，早日把附近情況摸清楚，早日做好線路離開。你覺得弟妹和你妹妹留在這？」
趙旭想了下：「應該沒事，只是下午4點輪到我們巡邏，如果無法及時回來得提前和趙叔說一聲。」
「兩個半小時，足夠了，對坡村那條路不遠，進去也不到10公里。」
「行，我和小曦說聲。」說著趙旭找兩女去。
趙曦和鄭伊人聽說趙旭和韓秦出去，只是讓他小心安全。
吃了飯，肚子里暖洋洋沉甸甸的，趙曦心情好了些。她是嚇到了，帶點對韓秦的生氣，但更多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沒想到自己會哭成那樣。不過現在緩過來就感覺有點困，和鄭伊人說了聲，她縮進被子里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