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到底有多少人活著
安棲河距離潘東市不過八十多公里，胖子和他們將在這裡分開。
這一路開得還算順遂，只遇到一次路面塌了一半，大家小心地從旁邊完好的路面開過。
離開潘東三十多公里的地方，國道旁邊出現了河流。河流對面有一個村莊，看不到一點人影，趙曦不知道是都變成活屍四散開了，還是有人活著藏在屋內。
村莊很快落在身後，國道沿山上往上后又沿著山體向下靠近河道。這一段路兩邊的山坡都比較平緩，山上很多枯萎的植物。趙曦看了下河道，十多米寬，水位很低，河面已經結了一層冰。如果是以前這裡應該很漂亮，她四下張望想到。
「停車！熄火」趙曦感覺到了什麼，突然低聲說道。
韓秦一腳剎車，車停了下來，熄火。趙旭的車也跟著停下，看見韓秦熄火，他也熄火，後面的車也有默契地把車熄火。
韓秦正想問感覺到什麼，就聽到很細微的枯樹枝折斷和踩在雪地里的聲音。
聲音迅速變大靠近，突然右手邊前方三十米左右跳出一隻高大的野鹿直接沖向河面跑向對面山裡。四五秒鐘后一隻大熊貓沖了出來，直追野鹿而去。
趙曦一瞬間深吸口氣，在吸了一半時把右手食指放在嘴裡咬住，屏住呼吸，僵硬著身體，看著那個龐然大物從車前跑過。只怕自己發出了聲音，引起對方的注意。
當野鹿和大熊貓都消失在左手邊山裡時，趙曦慢慢呼氣，輕聲說：「5米有么？」
韓秦也緩了口氣：「6米多。」他低聲說。
趙曦超愛軟軟糯糯QQ彈彈的大熊貓幼崽，可身高6米的大熊貓，只帶給她恐懼。這是進入末世來趙曦看到過的身形最大的動物了。
趙曦身體還有點僵，她覺得那隻大熊貓並未走遠。
韓秦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左耳上，他在聽大熊貓奔跑的聲音。
韓秦他們沒動，後面車上的人韓秦事前溝通過，也沒動。六輛車就這麼安靜地停在那裡。
大概七八分鐘后，大熊貓再次出現，它嘴上叼著野鹿的脖子，慢悠悠地從左邊山裡走出來。
那隻野鹿也很高大，可能有2米，趙曦猜，可和大熊貓一比個頭卻顯得嬌小。它脖子被咬在大熊貓嘴裡，身體和四肢都耷拉下來，隨著大熊貓的步伐一搖一晃，鮮血從脖子那流出，沿著身體落到地下。
大熊貓走過河流上到國道。趙曦不由得往座椅下縮了縮，含胸垂下眼瞼，按住胸口，覺得自己的心跳聲有點大。太近了，她很怕有什麼引起十米開外的那隻大熊貓對車發生好奇，過來查看。
好在嘴裡的鹿肉應該比路邊的鐵皮盒子對大熊貓有吸引力，它慢悠悠地進到山林裡面。
又過了大概十分鐘，韓秦終於有了動作，他轉動鑰匙打火，車緩慢地向前開去。
趙曦順著胸口，讓狂跳的心臟放鬆一些，這世道太危險了，隨時冒出個巨無霸。
她轉頭好奇地問韓秦：「那隻大熊貓你打得過嗎？」
「給我倒杯熱水，」韓秦說。趙曦把保溫壺拿出來，給他倒了杯開水。
「那隻熊貓嘴、爪都變長，外貌特徵比以前適合捕獵，而且體型龐大。」韓秦說。
所以？趙曦看著他。
「消滅對手有很多方式，」韓秦瞥了他一眼，「你是指哪種？」
趙曦眨了下眼睛：「像今天這樣突然相遇，面對面的的遭遇。」
「我不會死。」韓秦說。
「如果是熊山村那幾隻黑熊呢？」趙曦沉思著問。
「我不會死。」韓秦瞄她一眼說，「水。」
「還有點燙。」趙曦心中呵一聲，把水杯遞給他。
「老哥打得過那隻大熊貓嗎」趙曦接著問。
韓秦想了下：「力量上難說，但殺敵技巧還有很大提高空間。他的奔跑速度和熊貓比也不好說，耐力也不好說……」
「也就是說在一對一的突然遭遇下，整個車隊的人除了你都得完蛋。」趙曦總結。
「進化度比較高的速度進化者有活命的機會。」韓秦抿了口水說道。
也就是說對絕大部分人來說，不可力敵，只能擇機逃跑。
趙曦突然有些慶幸自己有對危機的預感了。但她又覺得，是不是導致她有危機預感的因素，使她幾乎無法獲得身體素質的進化。
接下來沒有再發生突發情況。到了安棲河時韓秦車開上大橋，胖子的車開往另一個方向，就這麼分開了。
好在地震沒有讓橋面受到影響，大家順利過橋。
這時已經下午兩點，大家還沒有吃飯。於是兩輛車停了下來，鄭伊人在房車裡把土豆餅和南瓜餅用微波爐熱熱，拿了些給韓秦和趙曦，四人就坐在車裡囫圇吃了頓午飯。
安棲河再往前十公里有是永安縣，遠遠的就能看到有活屍的身影。
韓秦問趙曦：「有感覺嗎？」
趙曦搖頭。
「如果從縣城中過去呢？」韓秦問。通過縣城的國道有兩條，一條從縣城中穿過。
趙曦想著進縣城然後感受了下：「還好。」
韓秦停車，下車。
趙旭把車開到韓秦身邊停下，韓秦說：「進縣城找糧食。」
在朵西村買了東西后，他們還剩下兩百多斤的各種糧食，再加上肉蔬菜還有其他的吃的，支撐四人兩個月不成問題。但糧食誰也不嫌多，在不知道後面路況情況下，韓秦還是願意儘早多收集些糧食的。
也想過不買那些冬衣，直接沿途收集，可有三個問題：一是末世來臨時是5月，店裡放的基本都是春夏衣服，冬衣可能要到庫房裡去找，還不一定找得到。最可能搜集到冬衣的只有住宅樓里，但要找身形合適的衣服有點浪費時間；二是早一刻穿上合身的衣服人早舒服一些；還有就是有些矯情的話了，不喜歡穿別人穿過的衣服。
不過這沿途的活屍是個麻煩事，在這個位置看去，國道上偶爾有輛翻了的車，活屍不算多，但也沒到能完全忽視的地步。
他想了下對趙曦說：「你來開車，車速不超過10碼.如果我沒跟上不用等我，直接往前開就行。進入縣城后在你認為合適的位置停車。」說完不等趙曦詢問，提著刀翻上車頂。
看到韓秦上了車頂，趙旭也翻上房車車頂。
韓秦看到趙旭這樣喊他回車上，趙旭原本不願意，但站在車上腳底開始打滑。他試了下自己沒法在車開動下穩穩地站在車頂，只能無奈地回到房車裡。但他讓鄭伊人開車，自己隨時準備增援韓秦。
老實說這兩輛車車頂確實也不好站人或坐人：車頂上都綁有東西，主要是裝在袋子里的棉被或者鍋碗之類的。而且前天晚上下了雪，他們也沒把車頂的雪完全清理乾淨，現在車頂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趙曦猶豫了下，坐到駕駛位上，啟動SUV。
發動機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下很明顯，離活屍二十幾米時，活屍就會往發出聲音處移動，進入車子六七米時聞到活人的味道開始向車頂撲去。
趙曦雙手握住方向盤，雙眼直視前方，告訴自己勻速前進，不要因為活屍的動作有任何變化。
韓秦站在車上，雙腳鉤住固定物資的繩索，朝活屍劈去。
這些活屍並不太難殺，韓秦感覺它們都有些虛弱。
進入永安縣韓秦明顯感覺到活屍減少。這個縣城不大，從遠處看不會超過三條大的街道。趙曦沿著國道進入，偶爾從街道兩邊的店鋪內衝出一小群活屍，韓秦早已跳下車頂，解決沿途出現的活屍。趙旭也下了車，和韓秦並肩作戰。
趙曦一邊小心地開車，一邊留意路邊的商戶。但很快，她疑惑起來：路過了一家賣床上物品的店，一家小超市，可裡面貨架都是空的。路邊不少餐飲店，好幾家的落地玻璃窗都碎了，屋裡的桌椅也亂七八糟。雪地上有車印，還有幾處門店前只有薄薄的一層雪。
她把車停下，熄火。車子沒有聲音后活屍基本撲向韓秦和趙旭。鄭伊人看到趙曦把車停下，她也停車熄火，並拿起刀下車幫忙殺活屍。
這時進入縣城大概有兩百米，韓秦它們殺的活屍有百來個，這和有上萬人的縣城人口明顯不符。
殺完附近活屍三人走向SUV，趙旭說道：「小曦你在車上，我們去搜集物資。」
「縣裡可能還有活人，或者有人搜集過物資，雪地有車輪印和人走過的痕迹。」趙曦說。
「這個縣的情況是不太對。」鄭伊人也在旁邊說道。
「我和趙旭護送你們把車開到縣外安全的地方，我們到縣裡走一圈。」韓秦對趙曦說。
趙曦看了眼趙旭，趙旭向她點點頭，趙曦應了聲好。
韓秦和趙旭護送兩輛車開出去，然後順著雪地上的車輪印找縣城裡的倖存者。
印跡轉入另一條街道時韓秦和趙旭遠遠地發現異常：一大群活屍圍在一個地方。韓秦四處看了下，離那地近兩百米處有一棟六層的樓房，是附近最高的樓，韓秦和趙旭小心地向這棟樓走去。
這裡一到四樓是商場，一樓的玻璃全部壞掉，商場內各種東西散落一地，被踩得很臟。商場里時不時衝出個活屍來，韓秦都讓給趙旭解決了。
四樓以上是辦公室，韓秦到六樓，估摸著活屍聚集的方向弄開房間的門，走到窗邊向遠處一看：雖然不甚明顯，但還是能認出被包圍的是一個學校，一棟四層樓上還能看到「團結、勤奮、求實、創新」八個大字。四樓上有三個人站在樓道上看向街道外，感覺是在警戒。
旁邊一棟三層樓能看到的窗戶全部用東西糊上了，韓秦和趙旭站了十幾分鐘，看到兩個人從三樓一間屋出來走下樓。
趙旭看著那棟樓說：「走吧，去找伊人她們。」
「到負一樓看一下，那裡有家超市。」韓秦知道可能沒什麼東西了，不過來都來了，總要拿點什麼走吧。
倆人都沒有和縣裡倖存者交流的想法，主要是活屍圍著他們也進不去。不過遠看學校里氣氛不算緊張，應該有應對外面活屍的辦法。
兩人到負一樓，看到了人骨的殘渣和不少乾涸的血跡，活屍極少，趙旭順手就收拾了。
超市裡一片狼藉，柜子全都掀翻倒在一起。韓秦能感覺到超市裡面有悉悉索索的走路聲，猜可能有活屍困在裡面。
他看這個樣子也沒法進去，便沿超市外的鋪子一家一家走過去。大部分店鋪都一片狼藉，最後他在一家賣服裝配飾的店裡，找到幾條塑料袋裝著的還算厚的圍巾。
而趙旭在一家女士內衣店外站了一會，還是走了進去，店裡大半衣架都倒了，他在柜子里找出裝在袋子里的乾淨內衣，艱難地看著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