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到底有多少人活著
半個小時后韓秦和趙旭回到各自車上。
韓秦打開車門示意趙曦把駕駛座讓給他。趙曦坐在副駕上后，看見韓秦把手上紙袋子塞進車後排的物資堆里，問道：「縣裡是什麼情況？你手上的是什麼？縣裡找到的？」
韓秦一邊發動汽車一邊說：「活著的人以學校為根據地聚集起來，周圍一圈活屍。那個是圍巾，有需要儘管用。」
趙曦奇怪地看看他，把裝圍巾的紙袋拿出來：裡面有四條圍巾。夜視下看不到具體顏色，把塑料袋打開摸一下，手感還不錯。趙曦把袋子抱在懷裡：「質量還不錯，正好一人一條。等會我拿給伊人姐和老哥。」
晚上大家找了個地方停車過夜，一邊是呈70度的山壁，一邊是幾十米高的陡峭斜坡，走過的四十多公里沒有看到有房屋。趙曦覺得這樣的地方不會突然出現什麼動物或者活屍了吧。
做飯時鄭伊人說房車活動空間不大，把趙旭和韓秦趕到SUV上。等那兩人在車上坐好，鄭伊人臉微微有點發燙地在副駕下拿出若干內衣褲給趙曦：「你哥在縣城拿的。說是實用的東西大都已經被搜羅走了。但都費這麼些功夫進去了，怎麼也要帶點走。想了半天覺得能找到的就這個還算實用。」
趙曦有些愣神，拿過內衣，看了下，反應過來，內心忍不住吐槽：這兩男人的直男思維真讓人無話可說！她說：「韓秦拿的是圍巾，一人一條，在SUV上呢，等下我去拿。」
然後她咳嗽一聲，突然想逗一下鄭伊人，抿嘴笑低聲道：「伊人姐，老哥給我拿的這個，給你拿的是？」她在胸前和比劃了下，暗示了下胸衣和小褲褲。
鄭伊人臉一下子升溫10度，她瞪了眼趙曦，咳嗽一聲理直氣壯地說：「都有，比給你的多。」
這下倒是趙曦說不出話來，說什麼？重色輕妹？這個好像有點不對。
她歪著頭想了一會，用肩碰碰鄭伊人的肩低聲說：「伊人姐，我老哥不錯吧，應該會是個好老公吧？」
鄭伊人瞥她一眼沒說話。
「有時我真覺得我和韓秦是兩大燈泡。」說著趙曦偷偷看鄭伊人一眼。
鄭伊人低著頭拿著大勺子攪紅苕稀飯防止粘鍋。
「我們現在說難聽點是朝不保夕，誰都不知道後面會遇到什麼。如果因為猶豫或者其他原因導致錯過未來追悔莫及，不值得。」
「我知道你一直想先相互見過父母……」可是，趙曦沒有把可是說出來。
「末世到現在馬上就一個月了，大家一直同舟共濟，我現在是把你當嫂子看的，我也希望能真正叫你嫂子。」趙曦看向鄭伊人。
鄭伊人有些措不及防，她沒想到趙曦在這會兒說這個，她沉默了會兒說：「小曦，阿旭很好，我也很喜歡你，但現在這個情況沒法說這些事。過些時候再說好么？」
「行，我也只是臨時想到這就說到這了。反正伊人姐你知道我把你當自家人就是了。」趙曦說。其實她有點擔心如果鄭伊人的父母短時間內無法找到，那她和老哥之間什麼時候才能有結果。
吃過飯，大家說起那個縣城的情況。
「有些奇怪，這個縣城的活屍百分之八十以上都在屋裡。」趙旭說。
「今天我們路過一個城市、一個村莊和一個縣城，都不太對。」趙曦說，「潘東就不說了，幾十萬人的城市經過時居然們看到一個活屍或活人；村莊也沒看到活屍或活人的影子；縣城的情況老哥也說了。都不太對。」
「你說潘東的活屍在城裡。」韓秦看著趙曦說。
趙曦迷惑地順了下頭髮說：「我不知道，只是似乎有那麼種感覺，那些活屍應該在城裡。」
她看向韓秦：「很奇怪的感覺，就像在空中中突然出現了這些信息，而我又碰巧抓住了一樣。」
「要了解一個東西，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多用，用多了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韓秦淡淡說道。
你的多用指什麼，遇事不決問趙曦？趙曦心中吐槽。
「小曦的預感是不是有進化？」鄭伊人說，「前面能感覺出活屍聚集在城裡這種事么？」
趙曦低著頭捋捋，好像是有點變化：「好像是有不同，後邊我再總結下。」
「隨時總結，這是你保命的根本。」韓秦說。
「好。」趙曦知道是這樣，可總覺得韓秦的話有些彆扭。
「活屍有變化，我們走的地方太少，無法確定變化是什麼來自哪裡。」韓秦說，「後面遇上鄉鎮，只要不太危險，都進去看看。」
趙旭擔心地看向趙曦和鄭伊人，會不會太激進了。
趙曦心裡抖了下，今天開車看著一個個活屍沖向SUV，她其實很怕。但是她知道其實不管是趙旭還是韓秦和鄭伊人都很照顧她了，她沒有躲避的理由。
「應該的，如果完全不知道活屍變化，後面路過人口多的城市就危險了。」趙曦說，給趙旭一個肯定的眼神。
「那麼，為什麼在街道上活屍變少了，很多都在房間里。」鄭伊人說。
「屋裡沒那麼冷？」趙曦猜。
「如果活屍是活著的生物，這還真有可能。」趙旭說道。
「自然是活著的生物，柳霞說活屍沒有觸覺，是神經都失效了？如果神經無法傳導信息，它們怎麼動起來的？」鄭伊人感到不解。
「沒有感覺的話能感到冷嗎？」趙曦覺得自己瞎說了個滿白痴的答案。
「進化后的活屍感覺是會恢復的。」趙旭提醒道。
「有機會實驗一下。」鄭伊人最後拍板。
然後大家說到那隻巨大的熊貓和潘東的情況。大家都在猜潘東的活屍為何會聚集在城市中心，大家最不願意的原因是進化度很高的活屍命令其他活屍進行聚集，還有如他們經過時市中心有規模很大的倖存者聚集地被攻破了之類，也都是猜測。
說完今天路上遇到的事，大家拿出電腦看第二□□程：前方三十多公里處有個寶山鄉，再往前五十多公里是河興縣都是明天會通過的。
「靠近寶山鄉有個村莊，不在國道上，要往山裡走兩三公里，去不去看一下？」鄭伊人看著放大的地圖說。
「國道上的就夠了。」韓秦說。
鄭伊人又拖著滑鼠看了下地圖，然後坐直身體道：「再走兩百多公里鄉鎮就少了，可能一天都遇不到一個。」
「汽油夠開多久？」韓秦問。
「汽油還有兩百升，柴油有三百升。」趙旭說。做物資準備時買了柴油汽油各兩百升，後來趙軍又送了一百升的柴油，都放在房車儲藏室里。這些燃料夠開兩千公里了。
韓秦點頭：「燃料永遠都不嫌多，有機會還是要收集一些。」
「那今天路上那些車的油應該搜集起來。」趙曦有些懊惱。
「路上遇到加油站再說。」韓秦覺得這倒也不用，他們現在燃油還比較充足。路上的車有的側翻有的全翻，正常停著的也覆蓋了一層雪還結著冰，汽油搜集起來也麻煩。
晚上守夜，趙曦說她來守，兩個男的都不同意，趙旭是心疼，韓秦是不放心。
「只有我沒事做，如果真有危險我也能感知，比你們都合適。現在山路不好走，你們休息不好，開車時打瞌睡怎麼辦！」趙曦堅持。
趙旭看著趙曦盯向自己的眼睛，左右為難地點了頭。
韓秦眉毛都快糾結成一團了，但他看到趙曦露出一種誰敢再開口我就噴誰的架勢，他也同意了。不過躺在房車的額頭床上時，他無比後悔自己沒堅持意見：
雖然趙曦能預感危險，但預感到的都是大危險，一些小的危險她感覺不到，但並不代表就不會危及其他事物。而且就像開車開慣了的人，坐其他人的車會很緊張。現在不讓他守夜，他也很難安心。帶著糾結的心情，韓秦艱難地強迫自己進入睡眠之中。
趙曦坐在房車駕駛坐上，把糰子放在自己的腿上：「糰子，今晚我倆守夜，感覺到什麼不對要叫出來哦。」她撓著糰子的下巴說道。
糰子看著趙曦，翻了個身，露出腹部，扒拉著腿，讓趙曦撓它的肚子。
車廂里很快傳來趙旭輕微的呼嚕聲，趙曦微笑起來：老哥隨老媽，睡眠質量不錯。
車外面並不安靜，現在他們是在半山腰上，風很大，吹得呼呼的響。趙曦能想出現在外面有多冷。好在房車裡一直開著暖氣，電量大概還能支撐空調運轉四個小時，趙曦估摸著。
不一會腿上傳來小小的呼嚕聲，趙曦低頭一看，糰子蜷在自己的腿上睡著了。白天糰子大多數時間也是趴在窩裡閉眼睡覺或養神，現在居然又睡著了。趙曦捏捏糰子的耳朵：「你這小不靠譜的。」她輕聲說道。
守夜並不太難。前半夜趙曦精神還好，就是有點緊張加無聊。等空調停了后溫度慢慢降下來，趙曦把熟睡的糰子往身上摟了摟，雙手藏進糰子的毛里取暖。她覺得糰子的毛好像厚了點。小心地不要發出聲音地站到一邊，她抱緊糰子活動雙腿，覺得雙腳凍得有點僵。
凌晨五點多，韓秦就醒了，他看著近在咫尺的車頂發了會呆，看了下時間就起來了。
趙曦裹著一個小毯子抱著糰子窩在駕駛座上正四下觀察，聽到身後有動靜，向後看去。看到韓秦下來她低聲說：「還早呢，再睡會兒吧。」
「睡夠了，你去休息。」韓秦彎腰跨到副駕上坐下說。
「挺安靜的，這地點感覺還比較安全。就是天有點冷。副駕下有蛋糕和餅乾，保溫壺裡還有熱水，可以先吃點墊墊肚子。」趙曦說。
「去睡吧。」
趙曦點頭，把糰子放回它的窩裡，給它蓋上小被子。看到韓秦出來她有些緊繃的心立馬放鬆下來，困意也了湧上來。
車尾的床上鄭伊人在床內測睡得正熟，趙曦脫掉外套和外褲，躺下拉緊厚厚的棉被，床單好冷被子也好冷！她縮了縮把自己裹緊閉上眼睛瞬間入睡。
趙曦睡了三個小時就被鄭伊人叫起來吃個早飯，然後到SUV上繼續睡。
韓秦看了眼副駕上蓋著厚毛毯熟睡的趙曦，把暖氣溫度調高了一點。
到寶山鄉還算順利，走到一半時發現雪地里有很多動物腳印，大家研究了下像犬科動物腳印，這些動物身長大都在兩米以上。看到這個大家有點緊張趕緊趕路。
後來動物腳印又出現了幾次，很明顯這一片是他們活動的地盤，韓秦甚至打算繞過寶山鄉直接往前走。
寶山鄉進入視野時韓秦眯著眼盯了一會，把在副駕上還在睡的趙曦叫醒：「你有什麼感覺？」
趙曦揉了下眼睛，看向前方，等看清遠處寶山鄉的輪廓后睜大眼睛，又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遠處看去整個寶山鄉幾乎沒有完好的房屋，也沒有人影，也沒看見有動物。是因為地震么？
「沒感覺到危險。」趙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