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到底有多少人活著
晚上，韓秦找到王書瀚：「有一條路能出去。」
韓秦拿出電腦打開地圖說：「這裡，這條路盡頭離朗日鎮只有不到三十公里。」
王書瀚看了后拿出軍用地圖，找到韓秦說的地方：「兩邊山都很陡只能走山溝，不知道路況是不是所有車都能過。」
「明天我去看看。」韓秦說。
「行，那就讓你的隊員和你一起去。」王書瀚說。
「我走了后是山鷹代隊長吧，他人呢？」韓秦問。
王書瀚低聲說：「和林頭兒一起沒的。」
韓秦沉默了下：「還有坦克呢？」
「你把退役申請交了后，坦克也轉業了。」王書瀚說。
「他胡鬧什麼！你們怎麼也不勸勸他！」韓秦忍不住豎眉低呵道。
「他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他的問題你還不知道。你們隊里當時那個情況……」王書瀚頓了頓，繼續說，「況且後來他的心理評估問題也比較大，林頭兒說總不能等他出事了才來後悔該放人走，就讓他轉業了。」
「你們怎麼不找我……」韓秦突然收住口。
「找你，誰能聯繫上你？」王書瀚略帶諷刺地說。
林頭兒能，韓秦心裡說。不過那段時間他的心理狀態確實也不好，所以才和大多數人斷了聯繫。因此有時他想他是不是該感激這場變異的發生，否則，他現在還是個在逃避的殘廢。身體和心裡雙重意義上的殘廢。
「放心，坦克去的地方不錯。」突然王書瀚苦笑起來，現在這樣也說不上去處好不好了。
韓秦心裡也嘆口氣，收起電腦說：「明天早上七點走。」
「我讓他們十分鐘後去找你。」
韓秦頓了下，說：「也好，我也看看現在大家實力如何。」
知道韓秦他們要去探路后，呂團長也派了一個班跟著他們。
這次要探索的路離映月鎮大概五十公里，一條進山的小路。從地圖上看十幾公里長的山路盡頭有條山溝，沿著山溝走三十公里能到朗日鎮。
山路的盡頭有個小村莊，二十多間破破爛爛的土房，不少倒塌了。韓秦和庄朝陽進去轉了一圈，裡面沒人，看樣子是以前村子外遷時留下的房屋。
趙曦下車后被冷風一吹打了個冷顫。她把純棉口罩戴上，又縮著脖子緊了緊圍巾，覺得刺骨的風從四面八方透進衣服里。她覺得溫度再這麼降下去都不用活屍和變異怪物，低溫就能把人類消滅了。
這次來了四輛車，但都不會開進山溝里，韓秦讓呂團長的人留下8個看車，兩個跟著他們進山溝。
韓秦這邊除了趙曦，還有他以前的隊員徐哲、庄朝陽、沈卓和馬峻。
趙曦看著眼前的山溝，確認到裡面應該沒有凍上的溪流，就是個單純的落滿了亂石的山溝。
韓秦走到趙曦面前半蹲下，要背趙曦，趙曦趕緊說不用了。
「近三十多公里的山路，你自己走要走到什麼時候？」拖大家的後腿，韓秦沒說最後一句。
「我先自己走，確實不行你就背我。」趙曦懇請道。就是韓秦最近總是這樣，才會讓人誤會兩人關係。
韓秦看趙曦眼含請求地看著自己，覺得有些手癢。算了，總要她真正知道和大家的體能差距才行。
這次出來除了徐哲背了把機槍，其他人都帶的冷兵器。庄朝陽打頭走在最前面，後面是馬峻和沈卓，再後面就是趙曦了。
韓秦看著趙曦的蝸牛速度眉頭都要鎖死了，徐哲背了機槍加彈藥十幾公斤，其他人也多多少少幫著徐哲背了些彈夾，還背有物資，可都比趙曦走得快很多。
當庄朝陽再次停下來等趙曦，韓秦快步上前走到趙曦前面，背朝她半蹲下：「上來！」
趙曦喘著氣聽韓秦略帶嚴厲的聲音，知道自己真的拖累大家速度了，乖乖趴到韓秦背上。沈卓三兩步走過來，接過韓秦的背包。
趙曦雙手環著韓秦的脖子，有些沮喪：她很儘力地想跟上庄朝陽他們的速度，但這個山溝的積雪有二十多厘米厚，雖然她是踩著前面人的腳印走，可還是覺得走得很吃力:地上到處是大小石頭，凹凸不平，不好找著力點；地面和石頭上又有冰，很容易打滑。韓秦他們是怎麼走得這麼穩而且快的？
走了兩三公里，山溝里漸漸出現動物活動的痕迹，庄朝陽放慢了前進的速度，所有人都提高警惕。
「韓秦！」趙曦緊促輕聲喊道。
韓秦停下腳步，吹了聲口哨，前方三人也停住，並後退到韓秦身邊。
現在已經進山有四五公里，左手邊是一個陡坡，右手邊是兩座山間的山谷。
警惕了一兩分鐘，有動物滑過雪的輕微的悉悉索索聲音從山谷處傳來。
蟒蛇！體粗有五六十厘米的蛇。趙曦倒吸一口冷氣。
「變異烏梢蛇。」韓秦輕聲說。烏梢蛇是種無毒蛇，不知道變異后好不好對付。他把趙曦放下推向沈卓：「保護好她。」
說著拔起砍刀沖向十米外直起身體準備發動進攻的變異蛇。
與此同時庄朝陽和馬峻拿著刺刀跟了上去。
韓秦從側面直接砍到烏梢蛇頭上，發出「鏗」的一聲，刀刃只在蛇鱗上留下條白痕。蛇頭被打地往外一歪，韓秦往旁邊一撲，避開烏梢蛇順勢掃過來的尾巴。
庄朝陽一看韓秦沒劈開蛇頭，他撲向蛇尾，把軍刀狠狠扎在蛇尾上，與此同時馬峻狠狠朝蛇後背刺去，隨著蛇身的移動，在蛇背上劃了一條四五厘米深、近一米長的傷口。
烏梢蛇吃痛尾巴向馬峻捲去。
庄朝陽死死拉著插進蛇尾的軍刀，可刀插得並不深，烏梢蛇一用勁就掙開了。
馬峻趕緊閃開，烏梢蛇卻認定了他，跟在他身後張開大嘴就要咬過去。
韓秦劈向張開的蛇嘴，藉助烏梢蛇自己的衝力，在蛇口邊拉出個十幾厘米深、七八厘米長的傷口，蛇痛得在地上打起滾來。鮮血飆了出來，部分濺在韓秦身上。
這條烏梢蛇有六七米長，在雪地里翻滾起來動靜極大，趙曦他們又往後退了退。
這時韓秦有些想念趙旭這個大力怪了，趙旭是他在末世后見過的力量最大的人。趙旭一棒下去，把蛇內臟打散，這烏梢蛇的蛇鱗再堅硬也白搭。
韓秦跑到馬峻身邊，把砍刀遞給他：「把蛇頭砍下來。」來的人里馬峻力氣是最大的。
馬峻接過砍刀也不耽擱，瞄準蛇頭翻滾的方向直接削了過去。誰知蛇頭一抬，烏梢蛇尾巴順勢就狠狠抽了過來。馬峻轉手用力把砍刀插進蛇腹部，大概插了二十厘米深，然後往下一拉，鮮血撲了馬峻一身。
與此同時韓秦拿著短刀撲向蛇尾，在蛇尾抽過來時翻身避了開去，同時把刀插進蛇尾往下一拉。
韓秦插入出的傷口並不太深，但也稍微減慢了一下蛇尾的速度。再加上馬峻那一下破腹，蛇尾掃到他身上時力量已經減半。
馬峻被蛇尾抽得一個踉蹌，庄朝陽趕緊上前把他往後拉。這時蛇身全部卷了起來，不停掙扎，一些內臟順著腹部的傷口滑了出來，鮮血被弄得到處都是。
馬峻再次上前，砍下了蛇頭。
趙曦看著血腥的場景有些腿軟，她走到韓秦身邊，低聲說：「你和馬峻身上沾了血，今天先回去吧。」
韓秦有些無奈，他看向馬峻：「沒事吧？」
說實話現在馬峻的樣子真有點瘮人，頭和上身上都是血，散發著腥臭味。而且天氣冷，血已經開始凝固，很快就會結冰。
馬峻全身動動感覺了下，苦笑：「還行，骨頭內臟應該沒傷。」
韓秦看向蛇身：「帶回去吧，正好加餐。」接著他看向趙曦。
趙曦愣了下，看到韓秦眉頭開始皺起反應過來：「現在沒什麼感覺，但最好儘快離開這。」
馬峻和沈卓抬起蛇身，韓秦把趙曦背起來，大家快速往回走去。
趙曦趴到韓秦背上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下地上的蛇頭，心有餘悸地地把雙臂圈緊了些。
回到秀水村，王書瀚看到蛇身眼前一亮，他一一掃視出去的人，確認都沒受傷，點頭說：「正好加餐，蛇肉味道可不錯。不過這麼低的溫度蛇不冬眠？」
「可能是沒能提前儲存在冬眠時消耗的能量？」趙曦猜測。
趙曦回到房間，正在和沈佳鈺學習的鄭伊人聽說他們遇到了一條巨大化的蛇，還把蛇身帶了回來，立刻找到王書瀚說想研究下蛇身。
等大家收拾好出來，午飯端了上來，做了蛇肉燒土豆。趙曦夾塊蛇肉咬下，一下居然沒咬動，她使勁撕咬起蛇肉，覺得自己在吃燉得很老的老母雞。
但其他人都沒這個感覺，王書瀚還贊了句：蛇肉果然清甜可口。
吃了飯趙曦私下問鄭伊人她覺得蛇肉好吃不，鄭伊人說稍微有點老，但味道不錯。趙曦想起冰箱里她覺得很老而趙旭他們覺得挺嫩的變異牛肉，深深的再次鬱悶了。
晚上韓秦讓趙曦準備下明天再去探路。趙曦說她覺得最好後天去。韓秦雙手抱胸看了會趙曦，趙曦還以為怎麼了，韓秦突然冒出句：「有點大師的感覺了。」
鄭伊人晚上回來和大家說了變異烏梢蛇的解剖情況：蛇鱗非常堅硬，蛇皮也很柔韌。最讓人意外的是蛇鱗下長了一層絨毛，也就是說從某些方面來講，這條變異蛇不算冷血動物，那麼沒有冬眠也就可以理解了。
第三天一早，趙曦就跟著韓秦他們出發了。這次的人員和上次的一樣，韓秦八人走到前天和烏梢蛇大戰的地方，發現蛇頭不見了。蛇頭躺的位置旁有巨大的腳印，趙曦一眼就認了出來：「是熊嗎？」
韓秦點頭：「大家提高警惕。」他說。
大概走了有二十公里，一路上雪地上有很多動物腳印，大家走得很小心。
突然，趙曦叫停：「馬上回去，快！」
韓秦叫住在最前方的庄朝陽：「回去，跑起來！」
庄朝陽六人疑惑地看向韓秦和趙曦，但動作不停，大家都朝來路方向快速跑去。
韓秦邊跑邊低聲對沈卓說：「背包里有攝像機，打開找個大點的石頭放上。」
沈卓邊跑邊把攝像機拿出來按開電源，並拿出韓秦提前準備的塑料袋把機身包了一下。跑了三十多米路過一個一米多高的石頭時，他把攝像機紅外線攝像功能打開後放在上面，還在地上隨手抓了幾捧雪蓋住攝像機鏡頭以外的地方。
一行八人跑出四五公里，趙曦才說可以不用跑了。
回到秀水村，韓秦推開攔著他要他解惑為何撤回的庄朝陽他們，把趙曦拉到她房裡問道：「你能不能準確預測一下，哪一天比較適合探索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