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選擇與後果
韓秦一眼掃過車廂沒看到趙曦，稍微鬆了口氣，本能瞟了眼車尾下方。
這時沈佳鈺從車上跳了下來，叫著「周倩」撲向躺在地上的周倩，車廂里其他人也都下車圍了過去。
韓秦看了那邊一眼眼神暗了暗，提刀轉身支援庄朝陽。
趙曦緩了緩剛才狂跳的心臟，抱著李智斌爬出車廂。
這時只有兩隻金錢豹活著。其實這時這兩隻豹子已經想跑了，但韓秦他們執意要把兩隻都留下。
趙曦剛才在車底就看到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雅容。爬出來后她抱著李智斌走到李雅容身邊，感覺她的整個背部都塌了下去。
也不敢去碰李雅容，她把李智斌放在地上對他說：「小斌，媽媽受傷了，不要碰媽媽。」她用手在李雅容鼻下感覺了下，還有呼吸，正回頭要叫沈佳鈺，就看到沈佳鈺一個巴掌打到一個妹子臉上。
「你給我滾，滾！」沈佳鈺哭著叫到。
苗玥蘇濤他們尷尬地在旁邊站著，另一個妹子擠上前叫道：「你怎麼打人呀！」
苗玥上前一步拉住這個妹子的衣服說：「小靜，別說了。」
「為什麼不說！」王靜回頭瞪一眼苗玥，「你就看著他們欺負咱們的人！」
「欺負，你們這些顛倒黑白的東西！」沈佳鈺推攘著王靜和她打的妹子，「你們給我走，不要再跟著我們！」
趙曦也不清楚沈佳鈺怎麼和機場的人起了衝突，但李雅容情況看起來很糟，需要醫生。她在一群人中找周倩，才看到周倩躺在沈佳鈺他們後面，脖子處好大的撕裂傷口，看樣子斷了，地上到處都是血。
「周醫生！」趙曦倒抽一口氣。
鄭伊人和王書瀚走過來。鄭伊人上前把手指放在在周倩鼻子下，然後搖了搖頭。
這時王靜和另一個妹子被推到一邊，王靜突然用力撞向沈佳鈺。鄭伊人快速上前兩步拉住王靜把她丟到地上。
王靜摔到地上，懵了一下，突然大哭起來：「蘇濤，你們幾個大男人就看著他們這麼欺負我們的！」
這時另外兩頭豹子也被庄朝陽他們聯手解決。
王書瀚看了眼正把刀從金錢豹身上抽出來的韓秦，轉身問沈佳鈺：「怎麼回事？」
沈佳鈺張張嘴沒法出聲，眼淚流了下來。
王書瀚看向蘇濤他們，除了兩個確實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其他人都躲開了王書瀚的眼睛。
「我來說吧。」方琪突然出聲道，「剛才兩位醫生拿刀在我們前面守著，金錢豹突然衝進車廂，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然後任蕾突然把周醫生推向金錢豹。」方琪看了眼在一邊低頭不語的任蕾。
王靜的哭聲一下就停住了。
王書瀚深吸了一口氣，喉頭動了一下，說：「你們回自己的車上。」然後他轉頭對沈佳鈺說：「看下李雅容。」然後問走過來的趙曦：「河那有什麼危險？」
「密密麻麻的魚，都長著尖利的牙齒，上岸正向我們爬來。」趙曦難過地看了眼周倩說。
「怎麼樣？」王書瀚問正在看李雅容的沈佳鈺。
沈佳鈺蹲在李雅容身邊抽泣搖頭：「沒呼吸了」。
趙曦抿了下嘴巴，剛才她還有呼吸的……她蹲在李雅容身邊把手放在她鼻子下——確實沒再感受到呼吸。
這時韓秦他們也回來了。
「你到河邊看看，趙曦說有大量的魚上岸。」王書瀚對韓秦說。
韓秦向王書瀚點點頭，上下仔細打量著趙曦，問道：「沒受傷吧？」
趙曦搖頭說：「我躲在車底下，沒受傷。」
韓秦讓趙曦轉一圈，確認她確實沒受傷后，提著刀向河邊走去。
「這血腥味太重，馬上出發。」王書瀚對其他人說。
趙旭走到趙曦身邊問有沒有受傷，趙曦搖頭，聽到王書瀚的話後補充道：「卡車上的血要馬上清理，最好十分鐘內能離開這裡。」
「老槍、大熊、豹子，你們把金錢豹屍體放在一起，撒上柴油。狼牙和趙旭你倆清理卡車上的血跡。」
然後王書瀚把李雅容和周倩的遺體放在一邊，撒上了柴油。
李智斌就那樣站在那看著李雅容，一直沒有任何錶情和反應。
趙曦看著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上前按住他的雙肩，希望讓他知道有人陪著他。
李智斌一直看著李雅容的遺體，就像以前一直看著糰子一樣。
兩三分鐘后韓秦回來，對王書瀚說問題不大，但五分鐘內必須離開這，然後通知了馬峻、庄朝陽他們。
韓秦也沒幫著沈卓他們清理卡車車廂，而是走到一旁警戒，特別是河流的方向，這時其實已經能看到爬到河邊地面上的變異魚群。
五分鐘后大家站在周倩和李雅容的前鞠躬，點燃了柴油。
李智斌突然大哭起來，喊著「媽媽」，要衝向那堆大火。趙旭一把抱起他。他在趙旭懷裡掙扎，雙手伸向火堆方向。
趙曦和鄭伊人、沈佳鈺聽到李智斌的哭聲，眼圈都紅了。
趙旭把李智斌抱回房車，李智斌一直哭鬧不休，無法安撫，王書瀚把他打暈。
韓秦上了越野，讓庄朝陽和馬峻去開李雅容的那輛房車。
把金錢豹屍體點燃，車隊重新出發。
大家都猜金錢豹是在那個村子里發現了庄朝陽他們一路跟過來的，既然這樣，村莊那現在他們應該能通過了。
坐在車上，趙曦精神有些萎靡，她沒想到不過幾分鐘時間，車隊就失去了兩個人。
她看著前面發獃，感覺韓秦在看她，但轉頭過去時韓秦看向前面。
趙曦拿起韓秦保溫杯準備給他倒杯開水，韓秦說：「有咖啡嗎？」
趙曦愣了下，沒想到韓秦要咖啡，這還是第一次。她搖搖頭。
「有什麼有味道的飲料嗎？」韓秦其實現在還在後怕，他有點想喝點或者吃點什麼安撫下自己。
「可可行嗎，加點牛奶。」趙曦問。當初購買物資，吃食方面主要是糧食、高熱量、補充營養、速食、保質期久的食物。因此她買了不少甜奶粉和可可粉之類的東西，越野上也放了些各種吃的。
看韓秦點頭，她把可可粉和甜奶粉倒進保溫杯里蓋上蓋子再抖勻，給他倒了一杯。
喝著趙曦沖的帶著奶香味的熱可可，韓秦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再次經過飛機時，趙曦看到劉浩坐在駕駛艙里，看到他們過來他站起來揮著手。
韓秦只瞥了一眼，把車直接開了過去。
苗玥和蘇濤他們卻在飛機那停了車，然後大家有些驚懼地看著艙門那數十道深深的爪印。
幾分鐘后貨艙艙門打開，劉浩走了出來，問：「怎麼，出事了？」
方琪臉色難看地下車對劉浩說：「遇到變異金錢豹，他們一個人被任蕾害死了，我們也不可能有臉再跟著他們。」
劉浩皺起眉頭問：「怎麼回事？你們先把車開進來吧。」說著他讓開路。
趙曦他們都注意到機場三輛車的動作，但韓秦沒停車其他人即使有想法也沒表露，另三輛車跟在越野後繼續前進。
進入土路靠近村莊時，趙曦感覺到前方還有危險，她對韓秦說：「村子里還有危險，但感覺不太嚴重，會不會還有金錢豹。」
韓秦把車停下，把大家召集起來，讓趙旭和王書瀚、沈卓留下，帶著剩餘四人摸向村莊。
二十分鐘后，五個人回來，說村裡還有三隻金錢豹，都解決了。
車隊繼續前進。
經過土路後上了鄉道，又上省道往東北開了二十多公里，趙曦他們發現前方的道路又被牆堵住了。
五輛車停在牆下。韓秦找到王書瀚研究線路，其他人到另一輛房車包紮傷口。
剛才和金錢豹一戰，可以說人人帶傷，只是剛才沒時間治療，現在被堵在這，正好給大家看看。整個車裡氣氛都很沉悶，沒人想到在這會沒了兩個人。沈佳鈺也只是低頭幫大家檢查，也幸好在山廟鎮時搜羅了便攜的X機，至少可以檢查大家有沒有骨折的情況。鄭伊人也在一旁幫她。
王書瀚拿著地圖研究。
韓秦在旁邊看了一會，突然說：「雖然沒受傷，但以後還是要注意，保住自己最重要。」
「怎麼沒傷，而且我怎麼可能看著你們拚命，自己卻躲在一邊。」王書瀚莫名其妙地看了眼韓秦，剛才他還讓韓秦幫著消毒上藥。他右肩被金錢豹抓了一下，好在躲避及時，傷口不深，只有少量血跡滲了出來。
「沒說你。」韓秦看著趙曦說。
趙曦才知道是在說她，但是如果真遇到致命危機，她怎麼可能只顧自己活命。
「下次不要逞英雄。」韓秦看著低頭抿著嘴的趙曦說。
趙曦看韓秦一臉嚴肅，不想在這時候和他鬧彆扭，胡亂點點頭，不過下次遇到類似情況她知道自己還會上前。
韓秦看著趙曦答應得一點都不走心，有點生氣有有些焦躁，但張了張口又沒再說什麼。
「要不我來看吧。」趙曦指指電腦。連著幾條路都沒法走，趙曦覺得只能求助玄學了。
韓秦把電腦移向她。趙曦把地圖模式調成衛星地圖，看了一會然後把電腦轉了九十度，滑鼠移動到一處山谷說：「走這條路過去吧。」
韓秦和王書瀚一看又走山谷，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趙曦也有些無奈：「應該比C省的山谷好走，看地圖感覺有很多村莊和田地。」
現在其實已經到了晚飯時間，但一聽走山谷，大家都表示到大路上以後再考慮吃飯問題。
從山谷再次走到大路上沒有大家想的那樣痛苦，沿途好幾個空無一人的小村莊，車沿著田地開了一個多小時後上了國道。
國道上廢棄的車輛不少，但都被堆在大路兩邊，中間留下了兩條道的寬度。到了這邊，火山灰幾乎沒有了，路兩旁的廢棄車輛上零零散散有些積雪。
車沿著國道向東開，開了有三十公里，前方突然有亮光出現，並越來越近。有兩輛車從對面開了過來，而且開著遠光燈！
韓秦把車靠邊停下，兩輛車開到車隊旁邊也停下，打頭的車停在越野邊，一個小青年放下車窗，問：「哪兒來的？」
「銀方鎮。」韓秦也放下車窗回道。
「外面來的？挺警惕。老兄，銀方鎮半個月前就沒人類了。得，雖然你們不識好人心，但我嘛卻是個愛管閑事的，前面二十公里，再向北三十公里有個聚集地，是軍方的人弄的，挺安全。你們愛去不去。」說完小青年把車窗升起。
韓秦聽到車裡有個年輕女性的聲音說，你又管閑事。小青年回道，這世上活著的人可不多了，能幫一個是一個。
「沒覺得這裡有什麼不對，但那種坐在火山口的感覺一直沒消失。」趙曦看著兩輛車離開說。
車隊里大家商量了下，決定到聚集地去看看。
一路都是密集的鄉村，但都空無一人，地勢也漸漸平緩下來，進入了平原。
進入平原後車隊陸續遇上了二三十輛車向北開，有單獨行走的，有一個車隊一起的。趙曦有些驚訝，看樣子應該是在一個城鎮里的聚集地，這兒人看著可不少。
韓秦卻注意到一個細節，所有車輛窗戶上以前貼保險和年檢標誌的位置，都是貼的一個金底紅星的標誌。
跟著其他車走，很快就到了聚集地。外面圍了一層圍牆，不高，看著不到三米，圍牆上有人拿著槍在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