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選擇與後果
衛悠的問話聽著怪怪的，趙曦眨眼說：「糰子表示這兩種都能吃。」
衛悠挑眉看向土豆和類似地衣的東西，然後拿著三袋蘑菇放在糰子面前：「糰子是吧？你說說這三袋蘑菇中哪一種可以吃？」
糰子以無語的眼神看了衛悠一眼，側過頭。
衛悠有點手癢，想著自己好久沒有吃狗肉了。
趙曦忍著笑，走到衛悠身邊蹲下，撓撓它的脖子說：「糰子，幫幫忙，看一下吧。糰子最好了。」
糰子給了趙曦一個無奈的眼神，前爪把淺色菌類的袋子推了一下。
衛悠拿起三個塑料袋，把帶著長長根系的淺色菌類的放在桌上說：「以前我們在北山基地周圍的一個菌類養殖場也發現過變異的蘑菇，只是全都變成了毒蘑菇。」他舉了舉手上的兩個塑料袋，繼續說道，「如果這三種植物真的能夠食用，又能養殖的話，那就解決了糧食的大問題。你們先不要聲張，這三種植物先放這，等韓秦回來后我和他商量一下。」
衛悠覺得只要知道這些蘑菇是長在什麼地方的可能沒人吃得下，但也不能就此放棄這種食材，畢竟現在食物來源不多。後面需要植物培育方面的專家研究這些蘑菇的培育方法。
而另一邊，韓秦正有些驚訝地重複了下這個木家營倖存者聚集地的頭領木老爹的話：「你們都跟我們走？」
木老爹點了下頭說：「我是這個意思，不過還是要和大家商量下。這樣，下午六點前我派人到你們紮營的地方給你準話。」
「這個我做不了主。」韓秦說。
「方圓五十公里內，離李家莊比我們近的聚集地原本有四個，可現在只剩下木家營了。再不走說不上什麼時候木家營也會沒了，這可是近四千條命啊。」木老爹有些哀戚地說。
這一路的場景韓秦他們都是看在眼裡，木家營可能因為附近幾十公里沒有活物導致變異人沒來。但既然動物能找到這，變異人來到這也是遲早的事。
韓秦點頭說：「我回去後會轉達你們的訴求。」
「謝謝，我們也是確實是沒辦法了。」木老爹低聲說。
車上庄朝陽問郭剛：「老郭，如果他們真要跟著，你們會接受吧？」
郭剛看了庄朝陽一眼沒說話，不過就他的個人經驗而言，只要木家營的人聽話，杜師長他們應該會同意。
韓秦想著從木家營聚集地得到的消息：
這裡已經靠近N省，雖然村子連著村子，但實際人口密度很小。木老爹是木家營鄉的鄉長，今年58歲，當鄉長已經有二十多年了，在這很有威望。老人和孩童變異的時候，木老爹沒事，並迅速組織人員清理變異的人，因此在後續的昏迷中這裡損失較小。在確認動物也變異了后，木老爹派人去其他村子消滅變異人，收攏倖存者及物資。在一個月前這裡溫度降到零下十度時，木家營修建了冰牆。
韓秦回想著一個月前在C省的溫度，這邊溫度好像要低一些。但後面這裡因為火山爆發前兆，導致火山附近地溫升高、噴氣孔活動加強，使得空氣溫度上升。而這裡雖然已經遠離了火山，但還是受到了影響，導致溫度恆定在零下十度左右。
附近有兩個變異人巢穴，變異人數量應該都在百萬以上，一個是南方一百公裡外的李家莊市，一個是東南方向一百三十公裡外的赤澤縣。最近一段時間兩個地方的變異人頻頻出來捕食，附近的倖存者聚集地大都覆滅了。
韓秦回憶起今天從北山基地到這的線路，不由一身冷汗——他們離赤澤縣最近的時候只有十幾公里！此刻他不知道該不該表揚趙曦的危險直覺：離赤澤縣最近的時候，確實沒有危險發生。但換句話說，離這麼危險的地方如此近，趙曦居然沒有任何感覺！是變異人當時都不在赤澤縣么？
他想著不由苦笑。
把車開進臨時營地停在趙曦他們的房車前，趙曦看他和庄朝陽從車上下，走出房車問道：「吃了沒？沈醫生他們給你們留了飯菜。」
「吃了，別說木家營的進化羊羊肉味道真不錯。」庄朝陽說，回想起那個羊排，腌上鹽和糖，撒點芝麻和孜然，皮脆酥香多汁，味道真不錯。
「那是什麼？」韓秦從房車開著的車廂門看進去，看到一大堆土。
趙曦回頭看了眼房車裡，高興地說：「糰子帶我們發現了集中植物，其中有三種糰子表示可以吃。衛隊說等你回來他和你商量下關於植物的事。」
韓秦一聽，快走兩步來到車門前，就看到沙發上鄭伊人看著有些不對，他多看了兩眼。
趙旭坐在鄭伊人身邊注意到韓秦的打量說：「遇到了變異的蘑菇。蘑菇氣味有毒，不過遠離氣味後會慢慢恢復。衛隊帶醫生來看了，初步估計問題不大。」
韓秦皺眉又看了一臉飄忽的鄭伊人，然後看向地上的土豆和地衣，然後又仔細上下打量了趙曦一遍，確認她沒事，坐到沙發裡面說：「我們都說下各自的經歷。」
郭剛在車外說：「韓隊，我讓人去叫我們隊長了。」
韓秦點下頭，對趙旭他們說：「你們先說說怎麼撿到這些活著的植物的？」
接著他看向趙曦，指了下身邊的沙發說：「坐這。」
趙曦覺得韓秦似乎沒有高興的樣子，有些奇怪，拿了保溫壺給他和庄朝陽一人倒了杯開水，然後坐在他身旁。
趙旭說：「土豆和這個像地衣一樣的東西是我們在村子盡頭的一間房屋院子里找到的，而菌類則是馬峻和衛隊他們在離這四五公里的另一個村莊找到的。」
正在趙旭和韓秦說到挖出土豆時，衛悠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庄朝陽身邊的沙發上說：「老郭說有那個基地的人想跟著我們？」
「木老爹在這很有威信，而且按他們說的和我們看到的情況，形勢確實不容樂觀。」韓秦說。
衛悠搖頭說：「老天爺真不給人活路。不，可能還是給了點。」他拿起桌上裝著蘑菇的袋子說：「這是末世后我們第二次看到活著的菌類植物，但這些卻是第一次發現。」他又指了指土豆和地衣。
「不過上次的菌類植物都無法使用。」他繼續說。
「這些能不能食用還要檢測后才知道，現在沒有檢測條件。」韓秦說，「說說這些蘑菇怎麼生長的吧。」他看向塑料袋中蘑菇長長的根須，覺得這恐怕是變異導致的。
聽衛悠說完大棚的情況，韓秦抿著嘴有些手癢。走之前他叮囑了趙曦不要亂走，注意安全，結果還是差點出事。幸好她沒下車，蘑菇氣味的威力也會隨著時間慢慢消失，否則真中毒了現在可沒有完善的醫療條件救治！
掃了聽衛悠說完微微露出不適表情的趙曦，他暗暗咬牙，然後說：「我說下那個聚集地的情況。聚集地里有木家營鄉兩千三百多人，還有附近鄉村的人一千二百多，以及兩三百其他地方逃過來的人。雖然他們限制了我們活動範圍，但還是能感覺到裡面女性不多，而且三個來處的人未必相處得十分和諧。如果他們要和我們一起走，這個要注意。」
「木老爹說他們今天上午派人出去四處查看，附近三十公里內沒有變異人和進化動物。但如果這裡真被發現，無論是變異人還是動物都能很快到達這，因此如果真要在這休整一天半，巡邏半徑要擴大才行。」韓秦接著說道。
「聚集地里有飼養進化羊，這些羊體型不算太大，我原本想換一些帶走，如果他們要跟我們走那這些活羊一定要帶走。」
「木老爹手上有自製的□□，我看到的有七八根……」韓秦一條一條地說著木家營的情況。
衛悠聽完韓秦的介紹問：「他們用什麼養羊？」
「枯草混著一些糧食。養的也不多，兩頭公羊六頭母羊，其他都宰殺了。」韓秦說。
也就是說進化動物不一定吃肉？還是只是這幾隻的進化方向不用吃肉？衛悠琢磨了下。
他站起來向韓秦勾勾手走出房車，韓秦掃視趙曦、趙旭他們後跟在他身後走出去。
幾分鐘后韓秦回到房車，站在沙發前，雙手抱胸看向趙曦他們說：「你們這次出去太莽撞。既然動物有變化，就應該考慮到植物同樣會發生變化，會有危險。而且幾隻進化動物死在大棚附近，就應該考慮到那裡不簡單，否則那些動物為什麼就偏偏死得這麼集中！」
韓秦越說越氣他們不小心：「這次幸好毒素的威力會隨著時間減輕，是不是真的能完全康復現在還不確定，如果毒素不會完全消失怎麼辦！現在根本沒有治療的條件！」
接著他看向趙曦：「鄭伊人進化後身體素質有所上升，糰子注意到她的異常，才能及時把她帶離，才顯得她現在的情況不太嚴重。如果是你中毒你想過會怎麼樣沒有？說不好大家還沒發現你不對就會……」韓秦說不出那兩個字。
趙曦低下頭，被韓秦說得心裡難受，而且她也擔心鄭伊人的情況。
趙旭也覺得這次他們確實有些莽撞，而且鄭伊人這個樣子也讓他有些焦心。他直接認錯說：「確實是大意了，這一路走得比較順，有時候就有些不上心。」
「你是依賴趙曦的危險預感習慣了。但希望你們記住，她的危機預感感覺到的是會對她本人致命的危險！」韓秦看著鄭伊人原本還帶著輕飄的表情上也露出了幾分難過，而趙曦和趙旭都低下了頭，甚至他的餘光瞟到糰子在他說了幾句后，都把小被子扯著蓋在自己的腦袋上然後一動不動。
我是不是說得太嚴厲了？看到車廂里的情景他心裡默默地想，然後緩和了下表情，聲音柔和幾分接著說道：「我們走了兩千公里來到這，這不容易，我不希望在快要到達目的地時失去任何一位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