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 訓練
魏巍看到趙曦張大眼睛,似乎想拒絕，趕緊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都以為研究院是什麼單位。」說到後面,他聲音中帶上了一點沒好氣,「我剛才見到你哥，他讓我找你,說是由你決定,可我也看出了他對研究院的戒備。你們以為糰子加入研究會怎麼樣？被開膛破肚？能找到植物的狗，我們可捨不得。」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能找到植物的狗，就會被開膛破肚？」趙曦弱弱地問。
魏巍沒想到趙曦會跟他摳字眼,看她一眼說：「對於珍貴的樣本，研究院盡量在不損害它們的健康的情況下，對其進行研究。」
趙曦看著桌面沒說話。末世前醫學的進步,就少不了動物實驗與研究，因此趙曦其實對動物參與實驗沒什麼特別想法。可糰子是她的家人,況且糰子後面還有一個同樣有點特別的自己,想想研究院的研究,就會有些心理性恐懼。而且魏巍的用詞「樣本」，讓趙曦有點不舒服。
「這個導致變異的病毒很有意思，雖然它造成了很大的混亂，但有一點現在是默認了的,它其實是在讓所有的載體變強,變得在大自然中更具有競爭力。」魏巍說道。對於病毒的研究，是所有人都非常關注的。
他看到趙曦抬起頭有點困惑的眼神,繼續說道：「至於變異,更準確地說是『虛不受補』。」
趙曦有些吃驚。她問道：「這個是研究院最新的研究成果？」
「只是推測。這個你公開場合和研究院確認,沒人會承認這一點，但私下裡這是共識。」魏巍說。這個推論出來時引起了很多爭論，但隨著更多樣本的出現，爭論漸漸沒了。
「變異人好像越來越聰明了。」趙曦說道。
「據說生物研究所里有人推測了一份變異人進化時間表，如果你能參與研究，也許可以看到。」魏巍說。
「你透露這麼多東西給我沒問題？」趙曦忍不住問道。
「這些沒什麼，實際上一些研究成果很快就會對基地公布。當然推測這些沒人會對外亂說，不過有些東西在研究院里不是秘密。」魏巍繼續和她說糰子的事，「既然病毒是讓生物變得更強，那麼糰子的進化就很有意思。實際上巨人化的人和體型正常的動物的進化都很有意思。」
「因為他們都是族群里的少數？」
「對。其實研究院里體型正常的動物也有兩種，羊和馬，但糰子和它們還有區別，它能找到植物。可惜基地里沒有其他身形沒變化的狗，或者其他嗅覺靈敏的身形沒變的動物，因此無法確定這是正常進化的一個分支，還是糰子特有的進化。」魏巍說道。
趙曦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了會讓糰子配合什麼實驗。在魏巍的解釋和勸說下，她最後勉強同意回基地后帶糰子到研究院一趟。
「現在這種情況，需要所有人眾志成城，才能度過這個會導致人類從地球上消失的危機。基地的領導都不是傻子，不回去做突破底線的事。」魏巍看著雖然答應了他的提議，但還是有幾分擔心的趙曦，說道。
趙曦點點頭：「可是如果犧牲一人能救百萬人，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都很少有人說基於法規道德，這人不該犧牲吧。實際上主流意見肯定是為了救百萬人，這人就應該主動去死！」她說到後面嘆氣。如果她是百萬人中的一員，她會感激那人犧牲，但也覺得百萬人生命更重；但當她是那一人的親朋好友，甚至是本人，她肯定不願意，覺得不應該道德綁架。這就是屁股決定腦袋。
「這是哲學問題，不該我們來討論。」魏巍轉移了話題。這問題可以說無解，也可以說原本就是有清晰的答案。
「魏教授，我們以後還能來泡溫泉嗎？」趙曦突然想到，昨晚她就有些遺憾韓秦出去了，否則現在泡泡溫泉真的很享受。
「如果你們成為研究院工作人員，自然可以享受研究院福利。」實際上研究院除了他們農業這邊的人，到這裡來的很少。大家現在都爭分奪秒希望儘快解決很多問題，哪兒來時間跑這麼遠就為泡個溫泉。
「被研究的工作人員嗎？」趙曦自嘲了一句。
「放心，即使是研究對象，研究院也會發工資和發放相關福利的。」
回到房間，趙旭知道趙曦還是答應了魏巍的要求，苦笑了下，他就知道趙曦沒法拒絕。魏巍從他們過來就很熱情，什麼都安排得妥妥噹噹。吃人嘴軟，只是讓糰子配合做些據說不危及健康的研究，他們還真沒拒絕的餘地。
趙曦也懶得拖時間，準備回到基地在駐地接上糰子后就帶它去了研究院，但全程她都要跟著，絕對不讓糰子離開視線，有任何問題馬上停止檢查。
回城的車子靠近雪城時，路上開始出現大量的卡車，一些黑色的石頭從卡車車廂掉到地上。馬峻在副駕上看了看地上別碾成碎渣的黑色石頭說：「是煤炭，基地在儲備煤炭。」
「再過兩天就立冬了。」郭剛說道。
雖然前些日子已經在降溫，但溫度下降幅度不算厲害。蒙哈市和雪城市處於北邊，以前冬季平均溫度在兩度左右，但最低溫度能達到零下二十五度。就是不知道現在疊加了全球低溫的情況下，這個冬天溫度會怎麼變化。看來基地現在已經在為可能出現的極寒天氣做準備了。
回到駐地下車，趙曦感覺溫度似乎又下降了一些。這兩天在被大量溫泉包圍的地方，溫度變化還不太清晰，但回來后就感覺確實更冷了。
她和徐哲打了個招呼，抱上正在窩裡蓋著小被子閉目養神的糰子，回到車裡。
糰子趴在沙發上，聞了聞，知道車子前面坐的是趙旭和郭剛，疑惑地看向趙曦。
「糰子，有點事兒需要你的幫忙。」趙曦發現這事兒不好開口。而且她覺得只要自己說，糰子肯定能明白配合研究的意思。
糰子看著趙曦有些期期艾艾的樣子，「嗚」了一聲，疑惑地歪了歪頭。
趙曦摸摸糰子的頭，決定到研究院再說吧。
車子開到研究院，核實了趙曦他們的身份信息后，車子開進研究院停車場，糰子卻死活不下車。
「糰子，你真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趙曦附身和糰子平視，看著它的臉問它。
糰子前爪抓著坐墊，尾巴夾著，顯得很害怕，聽趙曦這麼說有些憤憤地看向她：它不傻好吧，剛才快到研究院時趙旭說「研究院到了」，然後趙曦又說什麼「需要它幫忙」而且還一臉心虛，它也是看過很多電視的狗，知道不少東西的。而且趙曦和趙旭這段時間時不時說到研究院，兩人都一臉懷疑，一看就知道研究院不是好地方。
「放心，我問清楚了，只是抽一點血，然後檢查下你的身體情況，重點是檢驗一下你的嗅覺。可能還會涉及到一些測試智商的環節。」趙曦解釋道。
糰子側過頭不理她。
「我會全程陪著你，如果有任何你覺得超出接受範圍的地方，咱們立刻停止好不好？你看，哥哥也過來了，還有剛哥陪著，都是為了保證你的安全。」趙曦伸手去揉它的腦袋，被糰子一讓躲了開去。
趙曦無奈地下車，看見等在一邊的趙旭和郭剛，做了口型「很生氣」。
趙旭又進到車裡，和糰子講道理。
研究院負責接應趙曦他們的工作人員沒一會找了過來，居然是鄭伊人。
「這是怎麼了？」鄭伊人看著趙旭上半身探進車裡，下半身蹲著馬步問道。
「伊人姐，怎麼是你？」趙曦有些驚訝。
「研究院考慮到糰子認識的人會讓它比較放鬆，所以就讓我過來幫你們辦理手續。怎麼，糰子不願意下車？」進研究院的人，說不上要查祖宗三代，但來歷什麼的基地是弄得明明白白的，都做了個人檔案。
「生氣了。」趙曦有些心虛。她和趙旭是把糰子當成家人，沒和它說清情況徵得它統一，直接把它帶過來，確實不太地道。
也許是聽到鄭伊人的聲音，趙旭從車裡出來，和她抱了一下。
「我去試試。」鄭伊人說道。
她探頭進車裡，趙曦隱約聽到好像在說吃的，沒兩分鐘鄭伊人就出來，然後糰子臭著臉也跳下車。鄭伊人把車門關上，然後抱起它，對著兄妹倆笑著眨眨眼。
……不是，糰子，為了吃你就把自己賣了？趙曦跟在鄭伊人身後，看著糰子從她手臂上搭下的尾巴一晃一晃，心情有些複雜。
生物研究院地址以前是一家醫院，每棟樓上的門牌都沒有拆掉。趙曦跟著鄭伊人走進門診大廳，大家在前台做了登記，然後跟著她走向左邊的通道。門診大廳里的溫度有差不多十幾度，趙曦一邊脫外套，一邊覺得研究院果然很豪。
「檢查都在這邊做。」鄭伊人解釋道。
通道兩邊的房間有點像以前的體檢中心，都是各個檢查項目，如耳鼻喉、彩超、心電圖、采血、X光等等。
簡單一些的，如糰子的身長、體重都是鄭伊人量的，除了體重是末世前的一點五倍，身長沒變。其他要用機器的項目有專人檢查，鄭伊人說其中有兩個獸醫，專門幫助動物們進行各項檢查。然後趙曦就看到獸醫哄著糰子采了尿樣。在給糰子抽了五毫升血后，初步檢查完畢，鄭伊人抱著不開心的糰子走到大廳另一邊。
這裡用屏風做了隔斷，有一組沙發，地上還有厚厚的毛毯，看樣子是休息的地方，不過只有地毯的空地更多。
桌上有一個保溫桶和一個大狗盆，鄭伊人把糰子放在地攤上后，把保溫桶打開，一陣濃濃的骨頭香味傳了出來，趙曦聞著都有些流口水。
從茶几下拿出一塊膠墊放在糰子面前，把狗盆放在膠墊上，鄭伊人從保溫桶里倒了排骨湯飯在狗碗里——十幾塊肉厚厚的排骨，帶了點汁的米飯，西蘭花、胡蘿蔔、火腿腸，冒著點熱氣。
趙曦看著糰子啃著肉骨頭，開心地尾巴都要飛起，挪到鄭伊人身邊小聲說：「伊人姐，就這麼一頓飯就把糰子收買了？」
「糰子是有補貼的，只要它參與研究，就一直有。」鄭伊人帶著點笑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