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9 章 寒冬
趙曦彎腰站在韓秦身後,好奇地打量駕駛室。駕駛座前有一排不大的窗，上面有可以放下的金屬板，兩側的窗更小,不過兩個手掌大。周圍有屏幕、儀錶和按鈕,和正常的車不一樣，大部分都看不出是幹嘛的。不過這麼多儀器,她真擔心這麼低的溫度下,這些儀器會不會罷工。駕駛室后是火力艙，再後面是載員艙。
韓秦坐在駕駛位上,扭頭看了眼趙曦，對庄朝陽說：「你坐後面去,休息一下，等一會兒換我。」反正現在不需要人統籌全局，一個人駕駛夠了。
庄朝陽朝韓秦擠擠眼,讓韓秦眼睛都眯起來后趕緊站起來從趙曦身邊過去。韓秦拍拍身邊的座位，讓趙曦坐下。
「你們都會駕駛這個裝甲車？」趙曦問。
「會一點。」韓秦說。
「你們還真是什麼都會一點。」趙曦忍不住說道,上次到寧木市開戰機也是,韓秦也說的會一點。
「工作需要。」韓秦說。
這也是基地這次要讓『麒麟』和張彪一起出去的原因。這個裝甲車的駕駛和一般車輛不同,要熟練駕駛需要時間。而裝甲兵雖然駕駛使用這些車很熟練，但其他方面又弱了點。這次出去基地又希望盡量精兵強將，那什麼都「會一點」的衛悠、韓秦還有張彪他們確實是不錯的人選。當然這次也有裝甲兵跟出來，不過人數不多,只有六人。
趙曦在駕駛室里,偶爾和韓秦聊兩句。
從基地到四合鄉的道路上積雪全部被打掃乾淨，只是遠離了基地后,道路兩邊的雪上還是偶爾可以看到有動物經過的痕迹。只是他們這一路過去,除了偶爾吹起的風,和車隊發動機的聲音，沒有任何其他動靜。
三個小時後到了四合鄉，車隊繼續朝五點鐘方向前進。庄朝陽查看好地圖，把駕駛了三個小時的韓秦換下休息，朝著東南方向國道開去。
國道上是厚厚的積雪。其實天黑后N省下的雪並不多，不到十場。但因為溫度一直很低，雪累積在地上不會融化，就這麼有時一場雪積累五六厘米，有時一場積累十幾厘米的層層累加下，現在國道上積雪厚度有八十多厘米。而且這個雪很鬆散，沒法成塊。如果不是開著的履帶式裝甲車動力強勁，可以直接開在雪上，這個路還真只能一邊除雪一邊慢悠悠前行。
裝甲車直接開上積雪，就聽到庄朝陽在對講機里說：「大家注意，國道上亂七八糟的車很多，路不太好走。」接著庄朝陽把對講機關了，對著後面載員艙吼道：「大家系好安全帶，準備迎接撞擊！」
「老沈，你到前面去看著狼牙一點，盡量找平緩的地方過去。」韓秦聽到庄朝陽的喊聲頭疼地對沈卓說。
趙曦和賀梓欣趕緊把安全帶寄上。
沈卓到駕駛室里坐到庄朝陽身邊看著前面道路說：「悠著點，這是裝甲車，不是碰碰車。」
「行吧，全地形步兵戰車，那咱爬個坡吧。」庄朝陽撇嘴道。
前面十幾輛車撞成一團，甚至道路外都躺滿了翻倒的車輛，把路面基本封住了。庄朝陽原本打算把最邊上的那一輛撞開過去，聽沈卓這樣說，那找個堆得平緩一點的地方，從上面開過去吧。
「旁邊繞過去。」沈卓有些哭笑不得。現在這地界，國道和其他地方的區別就是那兩排已經枯萎的樹，以及路邊間或出現的房屋，反正有幾十厘米厚的積雪墊在下面，走旁邊的田地還是走大路區別不大，只要不迷失方向就行。
庄朝陽就是想找事，有路不走，非得一路推過去，又不是推土機。
「行吧，其實直接撞過去多節省時間。」庄朝陽帶著點小小的失望說道，從兩棵枯樹間穿了出去，然後繞了一大圈才繞過這些翻得亂七八糟的車子。
從道路到田地里車輛的情況看，不少逃離四合鄉的人折在了這一片。
在沈卓的監督下，庄朝陽總算讓裝甲車安安穩穩地沿著國道前進。
「鳥兒，很無聊呀，這一路一點動靜都沒有。除了雪還是雪。」庄朝陽看著屏幕說。
「沒變異人還不好，非得找事。」沈卓經過了從寧木市回基地的那一路和變異人對峙后，一點都不想再遇到它們。
「可是進化動物也沒有就很奇怪了。剛才我看地圖，國道過來農場養殖場有好幾個。」
「現在這附近有吃的嗎？」沈卓說道。
四合鄉過來都是小村鎮，基地建立初期四下清除附近變異人時，這邊就沒什麼活人，或者說有活人也跟著到了基地。沒吃的動物自然只能遷徙。但他覺得沒動物最主要的原因是末世后大半年，在很少有新生兒誕生的情況下，各種生物的被「內耗」得差不多了。
這個型號的步兵戰車載員艙里沒有觀察窗，只有兩邊的牆壁上各有一個槍口，現在為了保溫關閉了。因此趙曦他們坐在後面看不到外面的情況。賀梓欣也覺得在這全封閉的環境下，她能聽到的聲音距離也受了很大影響。
「我到前面去看看外面？」趙曦說。
「火力艙的觀察口可以看。」韓秦把兩人帶到火力艙，讓她們坐在裡面通過觀察口看外面。
「這個車和坦克有什麼區別？我感覺看著都差不多，頂上都有炮台和機槍。」
「目前基地的履帶式裝甲車只有這個車型載人數是十人，其他載人數量都在十人以下，既然我們要在車裡生活這麼多天，自然內部空間大一點更舒服。和坦克比，步兵戰車裝甲要薄一些，火炮口徑要小一些。」韓秦說。
步兵戰車顧名思義主要是運輸兵力的車輛，不需要那麼大的火力，但又需要一定防禦反擊能力，適合他們現在的情況。他覺得基地其實早就有讓人出去的想法。畢竟在這麼多輛車加上保溫系統、空調系統，還在載員艙里進行了改裝，讓乘員能很快安裝出四張簡易床，這可不是五天就能弄出來的。
趙曦和賀梓欣到車子中間火力系統操作區，這裡是雙人結構，她倆通過觀察口看外面的情形。
觀察口視野範圍不大。現在車隊正通過一個被白雪覆蓋的廢棄小鎮。從觀察口看出去，趙曦同一時間只能看到圓形視野中的一個玻璃破碎的店面，店面里一片凌亂，隨著車子前進視野中換了一個店面，看著似乎有個人影，轉動一下觀察鏡，才看到是個傾斜的假人，這是個服裝店。
考慮到這一次的實際情況，基地在觀察口加上了熱成像儀，不過現在從這裡面沒看到除車隊的任何活物。
看了兩三分鐘，趙曦就出去了：「能看到的範圍太小了，我總擔心旁面會突然冒出個東西。」
賀梓欣看了一會兒說：「我倒是覺得還好，起碼比在後面坐著什麼都看不到強多了。」
留了賀梓欣在火力觀察口看著外面，趙曦和韓秦回到後面。她這才注意到後面只有他們兩人，趙曦靠著韓秦坐著。
「魏教授他們說基地有了推測出的變異人進化時間表，我總是忘記問，不知道六級變異人出來沒有。」她這會兒也是剛想起這個問題。
「最近沒聽到相關消息，可以問一下。」韓秦說著拿出對講機，問道：「衛隊，消息說研究院那邊有個什麼變異人進化時間表？」
現在每個車裡有兩個對講機，一個放在駕駛室，一個在載員艙。
「對，我聽過一耳朵，不過那個純屬猜測，研究院自己都不敢說有多少準確度。」衛悠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
「衛隊，講講唄。」庄朝陽的聲音。
「研究院總結了每一級變異人出現的大概時間做了個推測。一級變異人和二級變異人就不用說了，在大變異時充分進食的都會在幾天里成為二級變異人，我問你，第一次遇到三級變異人是什麼時候？」衛悠說。
「應該是在從北山基地出來后。」庄朝陽說。
「對，大概是大變異后一個半月。那遇到四級和五級變異人呢？」衛悠繼續問。
「郭林市吧？其實和遇到三級變異人相差不了幾天，五級變異人大概兩個月前聽說的。」庄朝陽繼續說道。
「不對，應該是我們離開朵西村，在潘東市，大變異后二十天的樣子出現的三級變異人。」趙曦說。
「你們那時沒進市區吧？」庄朝陽說。他聽韓秦大概說過一路的經歷，沒聽他說進入過什麼潘東。
「我們經過潘東市外面時那裡情況很怪異，所有變異人全部在市區里，這個只有三級變異人能做到。」趙曦說。
「北定市情況差不多，其實這我們就能得出一個大概的時間範圍：彗星撞地球后，塵埃覆蓋全球有一個過程，國內大概是第四天到第八天；大變異是在全黑后第二天開始；一級到二級進化人最快只要兩三天時間，然後三級進化人出現大概是大變異后二十天，當然，地區不同還有時間差異；四級變異人是在大變異后四十天左右出現，五級變異人是在大變異后一百五十天左右出現。」
「不太嚴格地推斷，二級到三級最短時間二十天，三級到四級最短時間四十天，四級到五級大最短時間八十天，那麼五級到六級最短時間一百六十天。」張彪介面道。他從安農市出來后，進入基地官方部隊，歸陳鵬直管，因此知道不少消息。
「每到下一級出現時間翻倍？」庄朝陽說道，他快速換算了下，「也就是說六級變異人大概兩個月後出現？」
「這只是推測，目前沒有找到任何實證。即使是前面已經出現的各級變異人，它們出現的時間點是否準確也不確定。而如果前面推測的條件是錯誤的，那麼後面的時間自然也會錯誤。」衛悠說。這也是為什麼這個變異人進化時間表並沒有宣傳開的原因——不確定性太強。
車隊里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時間表，一時間對講機里安靜了下來。
趙曦數著手指，想著他們這一路遇到的各種變異人情況，感覺這個時間表不太嚴格地看，還真能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