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他亦然心疼

  “西西，你的蓴姐姐呢？”


  “喏，”藍衣服的男孩子指著一間屋子，軟聲軟氣的開口，“蓴姐姐去看花花他們了。”


  “花花？”霍東辰麵上不動，語氣裏帶著些許的不解，孤兒院裏的孩子不都在外麵嗎？

  之前穿著黃衣服的男孩子啃著手裏的雞腿，吃的滿足，衝著霍東辰笑的乖巧，因為吃東西而說話有些支支吾吾：“院長……院長媽媽說，說……說花花他們……他們是上帝親過……親過得孩子，所以……蓴姐姐……蓴姐姐他們都會………都會多照顧花花他們一點……叔叔……叔叔你說呢？”


  “乖，院長媽媽說的很對，”聽到男孩子含糊的話語，霍東辰心裏已經有了數，恍然，俯身，摸了摸孩子的頭，溫聲開口，“你好好吃東西，記得留點肚子中午吃飯，我去看看他們。”


  男孩子眨巴著黑葡萄的大眼，乖乖點頭，低頭與小夥伴們一起分著零食。


  霍東辰看了眼院子裏健康歡笑打鬧的孩子們，緩步走向西西指過的屋子，臨近了，卻不知為何，停住，看著敞開的屋子裏她的姑娘為一個長得精致的小女孩梳著半長的發，輕笑著與孩子說話，聲音柔和而又軟糯：“最近花花還疼不疼？”


  “沒……沒疼……”細細嫩嫩如雛鳥兒嘰喳的聲音低低說著。


  “可是，花花的臉色愈發的不好看了，有沒有乖乖吃藥？”


  “有……的……蓴姐姐……”


  “花花說謊！”突然一個尖銳的男孩子的聲音插進去。


  “鬧……鬧……”女孩有些生氣，好似不喜歡有人去揭露什麽，呼吸愈發的粗喘。


  “花花！”祈蓴似乎也是生氣了，瞬間明白了事實沒有花花說的那樣簡單，卻又不知為何軟了語氣，聲音裏帶著些許的哭音，“你居然……居然學會騙蓴姐姐了……花花，蓴姐姐很傷心……”


  “蓴姐姐……”


  “蓴……姐姐……”


  “蓴……蓴……蓴……啊……啊……”這又是另外的一個男孩子的聲音。


  察覺到自家姑娘情緒的波動，霍東辰心裏一驚，不再猶豫，快步走了進去，聲音也愈發的溫和：“怎麽了這是？”


  男人低沉而又輕柔的聲音讓屋內的幾個人愣住，祈蓴著實沒有想到男人會走進來，一時間有些愣，三個孩子也似乎沒有想過會有陌生人來，眨著大眼看著男人，好似在疑惑這是誰。


  屋子裏很是破舊，卻簡單大方，素淨的很，屋子裏是四張木床，排排靠，中間有一麵隔簾，兩張床靠一側的牆。


  兩個男孩子各坐在一側的木床上，女孩坐在另一側的木床上，或許因為體弱，亦或許是因為不能經常接受陽光，麵色蒼白，明顯的營養不良的瘦弱模樣，穿著的衣服雖然舊了些，卻不破，依舊幹淨整潔，三個孩子明顯受到了很好的照顧，各個都是清清爽爽的模樣。


  “霍叔……”還沒有從剛剛的情緒中回來，祈蓴的語氣裏還有些許的哽咽，大眼睛裏帶著水光。


  “怎麽了這是？”女孩語氣深處的依戀讓霍東辰軟了心，周邊的三個孩子眸中的無辜、心疼、與長久的病痛折磨的無助一一閃過。


  霍東辰緩步走進去，愈發的走近屋內的幾個孩子，摸了摸坐在床上麵色蒼白在，唇色犯青紫的小女孩，輕聲開口：“你好，花花，我是霍東辰，喊我叔叔就好。”


  “叔叔……好。”花花目光遊移了好些時候，才糯糯開口。


  “心髒病多久了 ？”仔細打量了女孩好一會兒，霍東辰低著聲音，語氣中帶著些許的輕哄。


  “我……我……”花花遲疑的目光在霍東辰與祈蓴之間打轉，著實不知道要不要開口回答。


  好警覺的孩子，霍東辰看著女孩小臉兒上柔弱卻不怯懦的神色，心裏不由得暗歎。


  “花花是先天性心髒病，”女孩目光中的受傷讓祈蓴不忍，小聲的開口回著霍東辰的話，“花花今年都八歲了，也是院長媽媽照顧的好，更是因為我們小花花堅強聽話。”


  霍東辰眸中微微帶了些許的詫異，八歲了的孤兒，隻是靠不被政府管轄的孤兒院自己負擔，著實是不容易了。


  “很棒。”霍東辰再次摸了摸小女孩的小腦袋，毫不吝惜自己內心真正的誇獎。


  “你呢？”霍東辰移了步子，坐在了兩個男孩子中間，問左邊的秀氣孩子，“我是霍東辰，喊我叔叔就好。”


  “我是鬧鬧。”左邊秀氣的男孩子開口。


  “我是……是……悠悠……”右邊更加雅致的男孩子磕磕絆絆的開口。


  霍東辰打眼一掃，就看出來其中一二，左邊的鬧鬧應該是有些腿腳不好，右邊的男孩子應該是唇裂沒能修複，小手也有些不知名的萎縮。


  “都很好，很棒，”霍東辰摸了摸兩個孩子的後背，真心的誇獎，“孤兒院的每個孩子都很棒，很堅強。”


  他的姑娘就是堅強的小人兒，外麵的每個孩子都笑的乖巧而又不屈，屋內的這三個時刻被病痛欺辱的孩子也是堅強的讓人心疼。


  霍氏做過很多孤兒院的慈善，卻沒有一家的孤兒院像這裏一樣，院長努力的支撐，受到脅迫也不會放棄自己肩膀上擔起的二十幾個孩子，孩子們也珍惜自己的幸福，沒有拉幫結派，沒有欺淩，團結，開懷，打鬧，信任，友愛似乎才屬於他們，受病痛折磨的孩子們也沒有怨天尤人，沒有脾氣暴戾，沒有放棄珍惜自己。


  沒有一個堅持，堅強，堅定的院長，去努力詮釋什麽是“愛”，或許就不會有祈蓴，不會有現在這些孩子的懂事，陪伴。


  盡管比一般孩子早熟，聽到陌生人毫不吝惜的誇讚，三個孩子還是孩子氣的笑的歡快，祈蓴看著笑的滿足的孩子們，愈發的想哭，對上男人黑黢黢好似要將人吸進去的黑眸，一再欲要張開說話的嘴一次次閉上。


  霍東辰自是知道自家丫頭想要說的話，然而，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要當著三個純潔的娃娃講出來，自家姑娘說話再注意，萬一讓三個孩子聽出別的呢？


  盛怒之時需毋言，霍東辰捏住了祈蓴，輕聲打著商量：“中午飯開吃了，我帶你蓴姐姐……”


  “您帶蓴姐姐去吃飯吧……”鬧鬧急急開口，小小的人兒神色裏帶著些許令人心疼的懂事，很少見過生人的鬧鬧卻也看出麵前的男人與他們最愛的蓴姐姐關係匪淺，如果，如果這個男人因為不喜歡他們，勸蓴姐姐不理他們怎麽辦？

  所以，順著他，是他們最好也最無奈的選擇。


  “嗯嗯……”


  “嗯……”


  鬧鬧的一句話，很快的得到了另外兩個小夥伴的支持，祈蓴張了張嘴，卻被一側的小丫頭拉了拉衣服。


  小孩子們的想法簡單而又深沉，純潔而又小心，霍東辰自是看出三個孩子的思量，勾了勾唇角，摸了摸一側鬧鬧的額頭：“小孩子操心太多不好，疑心太多也不好，我隻是讓你們的蓴姐姐去給你們端來飯菜，鬧鬧自己吃，我喂悠悠，你們蓴姐姐喂花花，可好？”


  連祈蓴都愣住了，似乎都沒想到男人會開口說這樣的話，一時間，猜錯了男人心思的鬧鬧有些小小的害羞，咬著下唇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一側的男人。


  “好啊，好啊，”反應過來的祈蓴十分感激的看著極為懂自己心思的男人，歡快點頭。


  “算了，你在這裏擺好桌子，我去端飯過來。”索性，霍東辰決定讓女孩直接在這裏等著，畢竟剩下呢三個孩子還在以一種質疑的目光看著他。


  霍東辰對著院長交代了幾句，稍稍撿了幾份菜，端著三碗飯又回了屋裏。


  “這碗比較清淡，是花花的。”霍東辰端著一碗綠色偏多的飯菜遞了過去，指著另外的兩碗幾乎一樣的，淡笑著開口，“這是你們兩個的。”


  鬧鬧乖巧的吃著飯，祈蓴與霍東辰認真的喂著自己負責的孩子。


  幸好，三個孩子也不挑食，飯吃的也算是快。


  “你們等著蓴姐姐，”收拾好殘局的祈蓴柔聲交代，“一會兒，我幫院長媽媽收拾完，就給你們三個洗頭，好不好？”


  “好——”三個孩子乖巧點頭。


  收拾碗筷，桌子，給三個孩子擦拭幹淨了嘴，之後，祈蓴才放了心，端著碗筷與霍東辰一同向外走去。


  “花花是因為先天性心髒病才被家裏扔給了孤兒院，鬧鬧的腿是被繼母打斷的，過得時間太久，就治愈不了了，”提起屋內的三個孩子，祈蓴語氣不免得低落了許多，“悠悠很漂亮吧？可是他也是天生兔唇被扔在了垃圾廠裏，如果不是院長媽媽……”


  “黨夫人確實好極了，”霍東辰自是明白女孩沒說完的話是什麽，沒有黨眉，這三個孩子哪一個能活的長久？可是，霍東辰不免得疑惑，“這巨額的醫藥費著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