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轉身的不知
“你知道你在哪兒嗎？”霍東辰努力壓製心底湧起的陣陣怒意，可周身散發的煞氣還是讓緊追過來的婦人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退了好幾步，臉色滿是擔憂，顫聲開口：
“先……先生，太太現在……現在還不太清楚，您……您不要跟太太一般見識……”
婦人話中語氣滿是為祈蓴著想的擔憂，如願以償的越發讓霍東辰的火氣更旺了幾分，這哪裏是為祈蓴求饒，婦人分明就是故意挑起男人的怒意。
“出去！”霍東辰連頭也沒回，指著門口的方向，語氣卻降了下來，淡聲道，“立刻，馬上！”
“先……先生…太太……太太她…”婦人愣了愣，似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還想要為傻笑的祈蓴說些什麽，卻在男人越發凜冽的氣場裏白了臉，腳不停蹄的出了門，順手關上了門。
待公寓裏完全靜寂，霍東辰才俯視正眼的看向了躺在沙發上的祈蓴，女孩水汪汪的大眼裏帶著些許驚恐，似是被剛剛男人對著保姆的絲絲怒意嚇到，在男人靠近的時候不由得瑟縮。
僅僅瑟縮了那麽一下，在此刻氣急了的霍東辰眼中就成了躲他，怒極反而冷靜了下來，淡淡收了臉色的難看：“祈蓴，你知道你在哪兒嗎？”
“在……哪兒？”男人的話引起醉意滿滿的祈蓴的皺眉，喃喃的重複了男人的話，歪了歪頭，頗為認真的思考，但看上去就很是艱難，許久，呶了呶嘴，極為困惑的看向了頭上的霍東辰，“我……這是在哪兒？”
“對啊，”看到女孩現下裏無辜的樣子，霍東辰笑了，勾了唇角，卻帶了頗多的澀然，他真的是被這丫頭拴住了，小東西的一個眼神都能讓他消了許多的高漲怒意，伸手撫摸膚色帶著幾分緋紅的小臉兒，酒的醉意好似在女孩好不容易有了些許肉的小臉兒上抹了腮紅，竟讓一向看上去還是很稚氣的女孩多了頗多的嬌媚，霍東辰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女孩的小臉兒，淡淡開口，“你在哪兒呢？你在和誰在一起呢？和誰呢？段……燁澤嗎？”
話越到最後，剛有了消散意思的怒意再一次燃起，霍東辰看著麵前迷糊朦朧的女孩帶著的嬌媚，心裏升起一股無名火，他的小東西，他的小東西的美好卻被另一個男人看了去，一想到，小東西陪了段燁澤一下午，還露出了醉酒後的嬌容，手勁就忍不住加了幾分。
“……唔……”男人的力氣應是大了些，朦朧的祈蓴覺察到了幾分痛意，眉頭都忍不住皺了幾分，試圖抬手掙紮卻被男人柔中帶著強硬意味的巧勁壓了下去，祈蓴即使醉了，也感覺到了心裏的委屈，“你……壞……壞……段……段燁澤呢……我被欺負了……嗚嗚……”
受欺負了就要找段燁澤？
霍東辰的心在聽到女孩的話後震的似乎有些疼，眉宇間的溝壑愈發的深，語氣也更加的冷：“嗬，為何找段燁澤？祈蓴，你究竟還記不記得你是誰的老婆？！”
“是……是……是霍東辰的。”男人的冷意讓祈蓴抖了抖，癟了癟嘴，“可……可是我受欺負了，他……他又不會來……”
女孩語氣中的濃濃難過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了霍東辰的心上，雙手忍不住握緊，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的小東西，他讓小東西一再承認她的身份，然而，在小東西的心裏，她的愛人遠遠沒有一個相識僅僅幾個月不到的朋友，在她受欺負時來的及時，這就是他給她的？
“怎麽……會呢？”霍東辰默了許久，總覺得自己喉嚨裏不知何時被人塞了幾塊棉花，再次說話，竟帶著說不出的幹澀，“他怎麽會不來呢？”
“不……”本有些困意的祈蓴在聽到男人有人否認她時，居然瞪圓了大眼，似是被男人的不信任氣到，“他……他就是不會，我上次……上次受欺負了，他卻……卻沒有幫我打……打壞人，哼，肯定……肯定是因為那個人是蘇婉……”
霍東辰一震，小東西怎麽會知道是蘇婉？
“他……他以為我不知道……可是呀，我是個女孩子啊……”說到這裏，醉了的祈蓴倒是笑的有些小得意，隨即，話出來，反而笑起來揚起的嘴角漸漸垂了下去，“我是個女孩子啊……我得罪……額……的人，就那麽幾個人……我曾……曾見過蘇婉找……教授的，可是……我出了事，蘇婉還是好好的……”
霍東辰苦笑，他怎麽能被小東西傻乎乎的樣子蒙住呢？怎麽會忘了看上去單純的小丫頭卻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了呢？
“我……委屈……”祈蓴看著麵前的男人，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讓霍東辰有些很不舒服，可偏偏即使一個陌生人，小東西的眼裏還有著些許的信任，小聲的，憋憋屈屈的開口說她的委屈，“怎麽辦……你告訴我……我怎麽辦……段燁澤……”
霍東辰很怒，卻被對小丫頭的心疼壓倒，嘴裏陣陣苦意，他居然還敵不過段燁澤給小東西的安全感多，這個認知讓霍東辰很挫敗。
可是從未涉獵過愛情領域的霍東辰不懂得，愛人相比於朋友，安全感的程度猶如天壤之別。
“我……額……我要回家……了……”
霍東辰還在自己的思緒中，卻被祈蓴突如其來的起身掙紮拉了回來。
女孩水潤潤的眸子像是想哭的樣子，喃喃開口：“段燁澤……你……你說過我可以早點回家的……你……你贏了，能站穩了……都怪我……都怪我……霍叔……霍叔失了這場……他那麽認真的……我……我要回去陪他……盡管我沒有用……”
女孩的一句句斷斷續續的話，像是一把刀，一下，再一下的插在霍東辰的心上，這話，在男人耳中就像是祈蓴親自承認了盜竊了他文案的事，可女孩語氣中對他的心疼卻又讓霍東辰不知道該怎麽將這次失敗算在小東西頭上。
半晌，在祈蓴掙紮了許久都起身無果欲要睡過去的時候，霍東辰深深歎了口氣，說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覺，輕聲開口：“段燁澤對你很重要，是嗎，祈蓴？”
“重要……”有了些許睡意的祈蓴總感覺耳邊有人像蒼蠅般嗡嗡嗡的吵她，偏生問的話還那麽幼稚，段燁澤對她很重要，當然重要啊，祈蓴乖乖應聲。
霍東辰聽到答案後，似是有些撐不住這樣一個事實，忍不住踉蹌了兩步，，抬了身子，愣住，再次打量了下眯著眼看他的祈蓴，忍不住苦笑，他這就是自作自受，非要問出一個一二來，才願意，得出了這麽個結果……
深深的看了眼嘟嘴的女孩，霍東辰再也忍不住，踉蹌著離開公寓。
好，祈蓴，如果這就是你的選擇，你的答案，那我可以對這次的段氏既往不咎，既然這是你希望的……
可是，轉身離開的霍東辰不知曉，也不會知曉，在他關門的瞬間，朦朧的祈蓴還說了句話——
可是，我最愛的……隻有霍東辰啊……
霍東辰錯過了，錯過了女孩的最真的愛意，錯過了女孩嘟嘴說話時的甜意，錯過了女孩因提起他的名字眼底浮起的滿滿歡喜。
就像霍東辰不知道祈蓴曾經因保姆受到的非人經曆；
就像霍東辰不知道祈蓴有多感激上天安排他們相遇；
就像霍東辰不知道現任的保姆對他說的謊言；
就像霍東辰不知道祈蓴所謂的怪她，隻是因為她一時不忍而對著段燁澤說了格外小心……
可是，我最愛的，隻有霍東辰啊……
等祈蓴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她還穿著出去時的衣服，睡在沙發上，全身都酸的要命，嚐試著坐起來，卻忍不住疼的想哭，呻吟出聲：“哦……”
“太太醒了？”婦人聽到客廳的動靜，探出頭來和氣開口，“是不是有些不舒服？頭痛嗎？我還給您準備了解酒茶。”
“阿姨……”祈蓴嚐試著動了動自己，好久才適應，猶豫的開口，“先生沒回來嗎？”
“……沒……”婦人想起男人走時的叮囑，猶豫著搖頭。
祈蓴又不傻，自然看出了婦人眸光的遊移，心下已經了然，看來霍東辰回來時被陪人醉酒的她真的氣到了，否則不可能連抱她回房間都不肯……
頗為喪氣的搖了搖頭，祈蓴有一種世界末日的感覺，完了，她沒在男人失利後陪著也就罷了，還陪他的對頭去慶祝，陪他的對頭去慶祝也就罷了，還喝醉了酒回來被男人抓了個現形，完了，真的玩完了……
“阿姨，先生昨晚也沒回來？”祈蓴悶聲開口，這男人豈不是夜不歸宿？
“太太……您不要想的太多……”婦人似是有些為難，猶猶豫豫的，“您今天還有課呢，快去洗漱吧……”
“上課！？”祈蓴愣了愣，隨即很是傲氣的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