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冷意入骨
“段燁澤！”霍東辰有了些許的怒意。
“霍東辰，”段燁澤顯然也算不得心情愉悅，“我說過的，你別讓她難過，可是，你好像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我對她好不好，那是我的問題，企圖心沒有，對霍氏也沒多大興趣，所以，我不懼你，你也壓不住我！至於你說的肖想，就看你了，霍東辰，肖想也隻是想，由想到做，說容易，但也算不得難……”
肖想？
段燁澤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麵前的這個男人是在對他炫耀？
如果可以，他倒想真給這個男人看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肖想！
已經很久沒有人這般挑釁他了，這樣的舉動可謂是膽大包天，霍東辰定定的看著對麵的男人，半晌，漸漸冷意浮起，膽大包天隻能是說一個沒有能力的人去窺覷他人的所有物，可他麵前的這個男人說這話，卻是有這個能力的。
警告，赤裸裸的警告，這個男人在警告他，他是可以從他身邊奪走她的，並且，不懼怕他身後的霍氏。
“那你又為何下來見我？”靜默了好一會兒，霍東辰舔了舔後牙槽，哼笑，“既然段總都說出這樣的話了，又怎麽選擇把帶上去的送回來？”
“霍東辰，”段燁澤歎了口氣，麵前的男人戰意凜然，可他到底把祈蓴當做了什麽？物品？所有物的所有權？不，她都不是，祈蓴她是個人，是個有血有肉有自己情緒的小女孩而已。
霍東辰挑眉。
“打心底的說，你配不上她！”段燁澤絲毫沒有打算給男人留情麵，“盡管你權勢慎人，盡管你地位高聳，可你配不上她。”
“嗬，段總認為誰配得上她？”霍東辰勾了勾唇角，“你？”
段燁澤沒有理會男人的惡意，帶著七分認真，三分悵然：“霍東辰，祈蓴她是有獨立思想的，我認為的隻是我認為的，可實際上不是她認為的才是她的選擇，她的選擇才是她會去做的，算不上歸還，隻是，我覺得，她應該還是想跟你走的。”
“……段燁澤，”霍東辰偏頭看向莫名的一處，話音涼涼，“我終究讓她委屈了，無論什麽原因。”
段燁澤餘光瞥到身後不遠處的小人兒怔怔的站在原處，低著頭，看不出什麽，頓了頓，搖頭，算了。
“霍東辰，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段燁澤輕聲開口，“你做的是你覺得的最好的方法，我沒有立場去評頭論足，但是，走哪一天，我覺得我看不下去了，我會拚盡一切去帶她離開，無論是她受傷害，還是她哭泣……如果真有一天，她親自來找我，我必然讓你永遠失去她。”
霍東辰抿嘴，想要怒，卻又不知道該怒什麽，畢竟，這個男人說的很對，不是嗎？
段燁澤話落，利落的轉身，離開，途經呆愣著看他的女孩時，冷顏才有了些許的緩和：“在外麵站那麽久，不冷嗎？”
“我……看你那麽久都沒回去……”祈蓴咬唇，她猜，肯定是另一個男人來了……
段燁澤了然，俯身，拍了拍才堪堪到自己胸口的祈蓴，輕笑：“真矮……”
“啊……”祈蓴似是沒有料到劇情的發展，有些傻氣，隨即反應過來，不由得皺巴起小臉兒，氣急敗壞，“段燁澤！我哪裏矮！”
看著女孩炸毛才有了些許活泛的樣子，段燁澤滿意了，他還是比較喜歡看這丫頭蹦噠起來的活潑，笑意愈發柔和：“好了，親愛的小蘿莉，你的大叔來接你，是不是已經準備要跟他走了？那就快去吧，快去吧。”
“……段燁澤，”祈蓴仔細的看著男人臉上的任何一個角落，試圖找到些許能證實 她猜測的蛛絲馬跡，可惜，沒有，一點兒都沒有， 可惜雖多，但隨之而來的更多的是慶幸，祈蓴心裏鬆了一口氣，莫名的，歡愉鬆泛，又帶了些許的認真，“我覺得你很對，逃避，代表了我更多的是去選擇坐以待斃。結果隻能是我會失去更多，我想，我是該回去，回去捍衛屬於我的，努力向前走，段燁澤，你說，我的堅持會不會看到陽光？”
男人語塞，如果可以，他很想跳過這個問題，女孩這是在讓他去肯定她與他的情敵會更好嗎？
段燁澤略帶些許的無奈，與大眼裏滿是希冀的女孩對視，終究敗下陣來，勾了勾唇角：“這些，都要看你與他了。”
其實，霍東辰說的太錯了，肖想這個詞一點都不適合他，他怎麽肖想呢？麵前的女孩子從未去想過他與她會有過什麽……
段燁澤鬱鬱的閉了下眼，他不是敗給了霍東辰，把他打敗的，讓他躊躇不敢前進的，其實是麵前軟軟的祈蓴。
她把他忘記了，遺落在了好久之前，現在，好不容易，他讓她信任他，他突然間就不敢再前進了，萬一，萬一踏錯了一步，那她會怎麽去推開他？
“唔，段燁澤，”祈蓴眨巴了下眼睛，“你不喜歡我的，對吧？”
“嗯？”段燁澤愣了愣，突然間，他不知道該承認還是去否認，這已經是這丫頭 今天的第二次試探了，她已經有了些許察覺了？
然而，男人的調調太輕，上揚的太淺，以至於，祈蓴隻聽見了一聲平聲的“嗯”，瞬間歡喜：“真好，段燁澤，謝謝你不喜歡我。”
她的歡愉宛若一把刀，插在了他的心上，段燁澤感覺到的，更多的是呼呼肆虐的冷風，冷意，入骨……
“你不喜歡我，”祈蓴並沒發現什麽異樣，笑的鬆軟，“我挺喜歡我們這樣相處的，段燁澤，很慶幸，我認識了一個你。”
“……好，”段燁澤想笑，可是胸口的悶痛卻讓他扯不開嘴角，他說了什麽？他好像也很認真的告訴她，“我倒是後悔當時幫了一個小麻煩的……”
“啊？”祈蓴傻了，有些委屈的想要癟嘴。
段燁澤失笑，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無奈：“好了，怎麽那麽禁不住逗？快去吧，他難得等誰。”
“……嗯。”祈蓴下意識的看向段燁澤話裏暗指的男人，就靜靜站在黑色流線流暢的車旁，直直看著她，與身邊的段燁澤，也難得的，眼裏沒有冷厲，與掠奪般的壓迫感，好似就那樣站著，耐意十足，等著她走過去。
怎麽辦，哪怕她之前哭的有多傷心絕望，可僅僅隻要看到他，她放在心上的他，就會覺得，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希望的，這就是，愛，了吧？
罷了，既然還是想走到他身邊去，那又何必去為難自己呢？
走過去吧，那就無謂的走過去吧，在自己還想，還能，還有力氣走過去的時候。
段燁澤就站在那裏，也不回身，靜靜地察覺著女孩擦過他的衣角，一步步向另一個男人走過去，說不清心裏的感覺，疼嗎？疼吧，可更多的，是希望她被善待。
“祈蓴……”終究，段燁澤還是開了口。
祈蓴愣了愣，頓住：“啊？”
“無論我因為什麽去護著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沒有想過，也不會去從你那裏得來什麽，”段燁澤低聲，“所以，你可以，在你最無助的時候，來找我，但是，你要記得，無論你想與不想，到時候，我都會帶你離開。”
“段燁澤……”男人的決絕，讓祈蓴心驚，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可惜，男人並沒有再給她說話的機會，已經大跨步走向公寓。
天早就已經帶了黑色，公寓樓處的燈也已經亮了，暖色的光暈在冬夜裏掃去了些許的冷意，連帶著靠著車的霍東辰，棱角都軟和了好多。
男人微微低著頭，手中的煙火明明滅滅，不急不躁，從容自若，等著她朝他走去。
終究，兩人間的靜寂終止於男人的抽完的煙。
“不冷？”霍東辰抬頭，看著傻不愣登的站在十幾步以外的女孩，挑眉。
祈蓴咬唇：“冷……”
“還不過來？”霍東辰哼笑，“鬧脾氣？”
女孩連連搖頭，她又不是不講理的人，今天的事兒本就不是這男人做的，她是受害者，而男人也是，很多事情，不可以混為一談，她又怎麽會把別人的錯誤施加到他的身上？
霍東辰默了默：“那你……”
“嗚……”祈蓴癟嘴，委屈極了，“我的腳麻了……”
“……你……”霍東辰生生把話噎了回去，歎了口氣，算了，這樣奇葩的應該僅此他家一家吧？
霍東辰認命的，大跨步走過去，女孩本就白，在風裏瑟縮的，很多了幾分剔透，男人戳了戳女孩的額頭：“你還可以再厲害一點？”
“……我不介意以後顯示給你看……”祈蓴嘟嘴，戳的有點疼……
“我這是在誇你？”霍東辰扯了扯嘴角，隨即改了口，“算了，你就當我在誇你吧……”
她又不傻，祈蓴癟嘴，怎麽可能沒聽出來這男人是在埋汰她，可她現在麻的不能動，隻能……坐以待斃，任他人魚肉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