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認知
“沒有的，顧雲辭。”江蓴一遍遍的回憶著他們之間不多的相處，再次肯定的搖頭，“相反地，我很高興，我第一次喜歡的男人，如此的優秀。”
他是她第一次動心的男人，這樣的認知，足以讓親身經曆所有男性都為之驕傲，顧雲辭也不例外，可江蓴越這樣說，他就越疑惑，既然猜不透，那就直接問，顧雲辭很嚴肅的看著同樣一臉認真的女孩：“那你躲我做什麽？你是覺得那天我孟浪了？從那天以後，我就沒找到你過，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後來直接成了空號，冷瞳那麽好的工資待遇的地方，你都拋棄了，你如果說你不是故意的，我會信嗎？”
“唔，如果是我，好像也不會相信……當然，我也並沒有覺得那天你有什麽不對，畢竟，那天你吻我，我也沒有拒絕，”江蓴乖巧的點頭，頗為認同顧雲辭的觀點，抬眼看著男人，一縷頗為難以察覺到絕望在女孩眼裏一閃而過，江蓴悠悠開口反問，“可是，你覺得，我不躲你，我還能做什麽呢？”
“……”摸不清楚女孩的意思，顧雲辭聽出小丫頭話裏極為消沉的意味，不自覺的皺眉。
“顧雲辭，你告訴我，我除了躲你，我還可以做什麽呢？”江蓴緩緩逼近顧雲辭，越發的近了，近到，江蓴隻要看向男人的黑眸，就會在男人清亮的眼睛裏看到一個小小的自己。
看出男人眼裏的不認同，江蓴笑了笑，絕望的意味愈發的濃：“顧雲辭，你知道嗎？那天你從我們學校走的時候，我看到了你找我，我也是從那個時候就決定要躲你的，因為，我那天手賤的用手機查了查關於你的事情，顧雲辭，三十一歲，本市‘十大黃金單身漢’之首，顧氏的掌舵人，帝都四大家族——顧家最年輕的一位少族長，父母都在國外長期定居，有一個妹妹在國外學習，堪稱顧家的掌上明珠，而就在去年，顧雲辭成為全球富豪榜的第三位，顧氏成為全球知名企業第五名，顧氏家族成為本國最有名望的貴族之首……”
“嗯，然後呢？”顧雲辭挑眉，他著實不懂女孩為什麽要背他明麵上的資料，更何況，這僅僅隻是他想讓外人看到的一麵而已。
處在高處的人，永遠不明白低處的人抬頭仰望的痛苦，顧雲辭就是這樣，本就優秀的人思考的自然是優秀的人該思考的事，而江蓴的心思他自然不會直接猜到。
看，這就是我與你，江蓴看著顧雲辭眼中明確的疑惑，不由得感到一絲悲哀：“你還是不懂嗎，顧雲辭？你太高了，高的讓我連仰望的資本都沒有，江氏的養女，說出Q市去，恐怕都沒有幾個知道江氏的吧？顧雲辭，撇去這些出去，就單單說你，你對我是什麽心思呢？喜歡嗎？我不認為我有資本去吸引一個三十一歲的黃金單身漢，那好，我們就打著你喜歡我的可能，那麽，你會喜歡我多久呢？一周？半個月？一個月？半年？娛樂報報道，顧少雖沒有莊少花心，可是女伴從沒有超過半年的，況且，顧少往往在同一個時間段內有好多個女伴……”
顧雲辭懂了，他想，他應該是明白女孩要表達的意思了，可是，他又不能去開口說什麽，否認嗎？小丫頭說的那些都是事實。但，要他去肯定什麽，允諾什麽，他又做不到。
看出男人的默然，江蓴越發的難過，咬了咬下唇，江蓴，你還要抱希望嗎？他都沒有想要開口的打算，你還不要放棄嗎？
罷了，既然說都說了，那就全部都說出來的反正，她在他眼裏就是簡單的一眼就能看到底的那種，江蓴閉上雙眼，不想再看到麵前讓她心動又心傷的俊臉，沒有了絲毫希望：“顧少，是的，我是心動了，我也可以選擇和您在一起，可是，和您在一起，那我的身份是什麽呢？情人？地下情婦？您給我錢，我讓您睡？還是說，您願意跟我過家家的談戀愛？那麽期限又是多久呢？我們分開後，我又該怎麽麵對我身邊的人，你也看到我的處境了吧？我們分開後，周遭的人肯定會說，我是被你拋棄的，即使你解釋，那也隻會被人傳，是您心好，不忍我被謠言中傷，分開後，我估計聯姻都沒了資格，我會被江氏的夫人送給其他老總繼續做小情人……”
是的，不可否認，女孩想的這些，他都沒有想過，可是，他也不能去開口否認什麽，因為世間本就這樣，他處於製高點，所以所有的過錯都會落在另外一方身上。
“顧雲辭，你知道嗎？我覺得我遇到你，都是一種奇跡，能夠被你溫柔相待過，我覺得我很幸運了。”江蓴繼續剖析著自己，淡淡的開口說著，但眼淚卻不給麵子的緩緩流下來，“能夠讓你去青睞於我，我肯定做了好多好多好事，才會得到這樣的美好，可是，顧雲辭，我不能不為我自己的以後的著想，你知道嗎？我現在除了一顆心是自己的，其餘的，我什麽都沒有，可是，現在的我連這顆心都守不住……”
十二
顧雲辭幾次與江蓴交際，就明白，小東西無論受多大的苦，都不會哭一次，就像剛剛他掐住的脖子對她暴虐，她連一滴眼淚都沒流，但是，你如果戳中她心中的柔軟，哪怕隻是一下，她都控製不住她的淚水，就像他第一次見到她時，麵對中年婦女的哀求，她哭了，再比如，現在，她愛而不得時，她也哭了……
顧雲辭明白，麵前的女孩的眼淚與他遇到過的其他女人不同，甚至他記憶中的人兒哭都是渴求得到什麽，可是江蓴不同，她流淚無關乎得到與失去，她哭隻是因為，她真的難過了，受傷了，委屈了，僅此而已。
“顧雲辭，可是，我真的很沒用，我僅有的一顆心，還貪戀了不該貪戀的，以至於，屬於我的，都不是完整的一顆了呢，我該怎麽辦？”江蓴睜著淚眼朦朧的大眼，很是無助的看著離她不過一寸的男人，男人臉上的疼惜的流露刺痛了江蓴，頗為有些氣急敗壞，“不，不要這樣，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怕我會控製不住，想要讓你疼我，想要把心全部都交給你……”
從沒有一個女人會在他麵前哭的稀裏嘩啦的，一點形象都不顧忌，顧雲辭看著麵前哭的眼淚縱橫的女孩子，疼惜著，無奈歎息：“怎麽會有你那麽傻的孩子？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別人的對手，還把所有的柔軟處展現出來，就不怕別人抓住了反而傷了你？”
“可……可是……可是你不是我的對手啊，你隻是我喜歡的男人啊……”喜歡的人是對手嗎？即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江蓴也不忘了為自己辯解，“我不是傻，是因為，……額……因為我不覺得我喜歡你，叫做棋逢對手，因為，因為，我們兩個都不是一個段位的啊……嗚嗚……”
“噗嗤”，顧雲辭忍不住失笑出聲，這丫頭，哭了好久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苦情氣氛，怎麽就被她一句話整沒了？不過，這丫頭倒也是有幾分自知之明，她與他確實不是一個段位。
“好了，別哭了，你嗓子本來就不好，哭這一會兒，估計過會兒都說不出來話了，別再哭了。”顧雲辭對著哭泣的江蓴著實是無奈，此時的他，更希望這丫頭像別的女人一樣，對他有所渴求，畢竟，有所渴求的人被滿足了，就不會再開口嚎啕。
“嗚嗚，你居然還……還笑我……”江蓴很是不滿，這男人怎麽這樣，她哭的如此難過，他居然還笑的出來。
“傻孩子，”顧雲辭是真的無奈了，罷了，想哭就哭吧，不哭出來，估計她心裏也不舒服，從一旁的床頭桌上拿過一張濕巾，很是輕柔的擦拭著江蓴臉上的眼淚，“你就沒想過，萬一我拿著你的痛楚一遍遍的刺你呢？”
“你……你會嗎？”對待她，連擦淚都怕讓她疼了的男人，會這樣做嗎？反正，江蓴是不信的，慢慢搖頭，淚珠不斷，“可……可是我覺得，我覺得你不會，準確的說，你不屑，嗚嗚，就像最一開始，你不屑掐死我一樣……”
他該拿她怎麽辦呢？顧雲辭也不知道了，如果說，一開始他對她是有興趣，決定先抓在手裏，可現在，他卻茫然了，不得不說小東西太聰明，她把他的這個想法直接擊碎了，她的信任，她口吻中對他的肯定，讓他不想再去做之前的事，她對她自己以後不堪處境的設想，勾起了他對她的憐惜。
“江蓴，你贏了。”顧雲辭笑了，笑的無奈，緩聲開口，“我輸了，輸在你一句句的信任裏，輸在你對我說的每一句‘我不可能……’裏。”
是了，這才是江蓴，她為自己贏得了男人的認輸，江蓴緩緩止住眼淚，似乎還有些許不確定：“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