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束手無策
攀爬的燕軍將士急急退了回去，燕軍的拋石機繼續投擲火油。
裝著火油的木桶已經用得差不多了，他們就改用陶罐。
另外，李烈又下令，派出大批的將士們，去附近的百姓家中收集容器。
像酒罈、水壇、木桶、竹桶之類的，只要能承裝火油的，統統都要收走。
四個時辰后，天色已黑，燕軍方面再次做試探，結果山頂上依舊有落石砸下。
此時，連李烈的額頭都冒出汗珠子。
軍中的火油已經所剩不多，可山頂的敵軍還依舊存活著。
明明已經被烈火高溫烤了這麼久，他們怎麼還能不死？
李余的靈氣怎麼可能還沒耗盡？
衛堅小心翼翼地說道：「陛下，會不會有這種可能，山頂的敵軍已經沒剩下多少人，李余只是在勉強維持著小部分敵軍的飲水？」
李烈心思一動，暗暗點頭，嗯，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
不然的話，以李余的一己之力，又怎麼可能保障一萬多人的不斷耗水？
李烈隨即下令，暫停投擲火油。
即便拋石機不再拋投火油，山坡上的火油依舊還持續了足足一個時辰，可見燕軍投入的火油數量之多。
一個時辰后，天色已然大黑，山上的火勢也漸漸熄滅，只剩下點點的余火火光。
燕軍將士們點燃火把，然後由山下一步步的山上推進。
推進到半山腰這裡，山上終於有了動靜，零零散散的石塊滾落下來。
若是平時，己方推進到這裡，山頂滾落下來的石頭都跟冰雹似的。
而現在，竟然只滾下這麼一些零散的石頭，可見山頂的敵軍確實沒剩下多少人了。
李烈看罷，喜出望外，立刻對身邊的眾人大聲命令道：「傳令，擂鼓助威！讓我軍將士，一鼓作氣，攻上山頂，擒下李余！」
現在李烈甚至都開始在心裡幻象，等己方將士拿下李余后，自己要不要殺他。
或許可以留下他，軟禁起來，每日羞辱，倒也不失為一大樂趣……
鳴金收兵，擂鼓進軍。
這是冷兵器戰爭千年不變的軍事術語。
隨著山下鼓聲大作，推進中的燕軍將士們都跟打了雞血似的。
人們紛紛大聲吶喊著，開始全速向山頂衝鋒。
當他們距離山頂只剩下十幾米遠的時候，突然間，就聽頭頂上方傳來轟隆隆的聲響。
人們舉目一瞧，無不臉色大變。
只見一顆顆一人多高的巨石突然從山頂滾落下來。
兩邊的距離太近了，即便燕軍將士們的反應再快，面對著轟隆而至的巨石，也完全閃躲不開。
一顆顆巨石從燕軍的人群里碾壓過去，慘叫聲、哀嚎聲瞬時間響成一片。
無數的燕軍將士，只頃刻間便被巨石碾成肉泥。
一顆巨石滾過去，山坡上的人群就立刻被壓出一條真空地帶，地面上全是肉泥和血水。
當數以十計、百計的巨石滾過，再看山坡上，簡直變成了人間煉獄，人肉粉碎機。
從山坡上流淌下來的鮮血，在山腳下都匯聚成了一條血河。
觀戰的李烈都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他做夢也想不到，被大火足足烘烤了五個時辰以上，山頂上竟然還有敵人。
關健是，敵軍的數量似乎絲毫沒有減少，他們能在同一時間，把數十上百的巨石推下來。
李烈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急聲叫喊道：「撤退！趕快鳴金，讓我軍將士們統統退下來！」
進攻的燕軍倉皇而退，可是就這麼一會的工夫，折損在山坡上的燕軍將士已不下三千人之多。
放眼望去，山坡上當真可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狼藉，血肉模糊……
李烈緊握著雙拳，眼珠子通通紅。
他咬牙切齒地大吼道：「燒！繼續燒！把我軍的火油統統用掉！還有，去周邊給我收集火油！有多少收繳多少！我就不信，他李余還真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不成！」
慘烈的局面，讓李烈都快喪失理智。
接下來，燕軍的拋石機又開始發動起來。
山坡上剛熄滅不久的大火，也再次開始燃燒。
這一把大火，從天黑一直燒到天亮。
李烈一宿沒睡，一直在山下觀戰。
衛堅跑來向他報告：「陛下，我軍的火油最多還能再投入兩輪，還要繼續嗎？」
投擲一輪火油，可以燒上兩刻鐘，也就是半個鐘頭。
兩輪火油，就是一個小時，半個時辰。
李烈想也沒想，沉聲說道：「用掉！統統用掉！」
稍頓，他又問道：「對了，收繳火油的將士們回來了嗎？」
「陛下，還未回來！」
李烈蹙了蹙眉頭。
衛堅正色說道：「大火已經燒了一天一宿，按理說，山上的敵軍應該……應該也有不小的傷亡！」
李烈沉默未語。
按理說？
山頂的敵軍根本就不符合常理，換成別的軍隊，現在應該早已經被烤成肉乾了，而這支李余親率的敵軍，竟然還活著。
半個多時辰過後，燕軍終於耗光了最後一點的火油。
燕軍的拋石機也終於停止了工作。
這一天一宿，燕軍是把軍中的所有火油用了個一乾二淨，就連拋石機都損毀了十幾台。
現在山頂上海剩下多少活人，誰都無法確定，李烈也沒敢再派出大隊人馬，而是讓小股軍兵，上山去做試探。
當燕軍過了半山腰，山頂上稀稀拉拉的又有石塊砸下來，感覺山頂上的人已不是很多。
人們的目光又都集中在李烈身上。
李烈眉頭緊鎖，思前想後，還是派出一萬將士，進攻山頂。
可隨著進攻燕軍兵力的增多，立刻引來山頂大量石頭的滾落。
這萬餘名燕軍，不出意外的又被打退回來。
同時也驗證了，山頂敵軍數量依舊眾多，己方耗盡火油的舉動，似乎對山頂敵軍根本沒造成任何的損傷。
見此情景，連作戰經驗豐富，堪稱老奸巨猾的李烈，都開始一籌莫展。
他已經把能想到的進攻手段都用上了，可即便如此，還是拿敵軍無可奈何，這可如何是好？
李余近在咫尺，就在山頂上。
可己方二十萬的大軍，死活就是攻不上去！
李烈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但又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