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受傷
清幽的小道上,行過一輛馬車。
馬車裡的人,睡得正好,馬車外的人俊臉清冷,修長似竹的手,握著與他格格不入的韁繩。
夜裡,二人圍坐在火堆旁邊,吃著索然無味的烤魚。
徐嫣然披散著長發,坐在毯子上,秀氣的一點一點小口的吃著那無甚味道的鱸魚。
還好她吃的這條比較小,不然她可不覺得自己能吃完。
吃完還不忘假意誇讚。
「相公,你真厲害,還會烤魚。」
「嗯,你飽了?」
「嗯嗯。」
徐嫣然連著點了幾下,她可不想再吃了。
「嗯。」
外面天氣有些涼,看了一眼圓潤的月盤,徐嫣然覺得更涼了,便想去馬車裡休息了。
她起身,拿起毯子,對還在烤火的李懷瑾客套的邀請道:「相公,要不要一起回馬車上歇息。」
「你去吧。」
李懷瑾抬眸,淡淡的回她。
這徐嫣然自是不會勉強,便點下頭,便回了馬車。
只是這還沒睡著,就聽著外面好像有打鬥的聲音,劍與劍相接。
「呲——」
她蹙了蹙眉,起身,本想著偷偷的看一眼,沒想到有人直接一劍將馬車劈了開來,還好李懷瑾及時將車頂踢開,否則她得被壓於車下。
李懷瑾單手抱著徐嫣然的細腰,她也緊緊的抱住他的脖子。
這才看清大約有四五個黑衣人,一同向前劈來,好在李懷瑾身法敏捷,武功高強,不然他們需得一同死於刀下。
他往後退,將徐嫣然放到一樹前,將她護在身後。
徐嫣然站在他遒勁的背後,心裡莫名的泛起了暖意,這好像是第一個人在遇到危險時,肯將她護在身後的。
那黑衣人本想將馬車裡的女人作為籌碼,沒想到這李懷瑾倒是迅速。
此刻他們確實很難接近李懷瑾,畢竟他的武功高不可測,方才同他打鬥便能感覺出,他們五人竟還傷不到他分毫。
但他們今晚只能成功,不可失敗。
便又提著劍殺了過去,李懷瑾劍法精妙,如影似幻,還不待他們交手幾個回合,便皆以負傷。
李懷瑾自然知即便抓住他們也問不出什麼,便向前殺去,劍法凌厲,霎時便將他們處理了個乾淨,血腥味四溢。
蹲在樹前的徐嫣然再考慮要不要尖叫,畢竟他殺人了,在她面前。
還不等她考慮清楚,便看見一樹后不遠處,有一人往這邊射了一箭,徐嫣然思慮了一瞬便撲了過去,聲音驚懼。
「小心!」
李懷瑾回頭時,便聽到一聲箭劃破衣帛,入肉的聲音。
「嗤——」
立馬伸手便接住朝他迎面倒來面色蒼白的徐嫣然。
他皺了皺眉,看向那處已是沒人,他伸手摸到一片黏膩。
趕緊抬手封了了她的幾個穴位。
「咳咳,相公,我好疼啊。」
徐嫣然眼神有些恍惚,確實很疼,她好像很久沒有受傷了,竟有些許不習慣,她聲音虛弱。
「你且忍忍。」
她覺得是不是自己幻聽了,李懷瑾語氣竟有了幾分柔和。
李懷瑾從懷裡拿出了幾個瓷瓶,打開其中一個,倒出來了幾粒葯,抬手便給徐嫣然吃了。
隨後將她抱在懷裡,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點了她的睡穴,隨即伸手將她被血浸濕的衣衫撕開,按住兩側,閉了閉眼,抬手一瞬,便將那箭拔了出來。
許是那拔劍時太疼,即便昏睡過去的徐嫣然,身子止不住的顫了顫。
拔下的瞬間,頓時血如泉涌,他顧不得其他,接著拿了另兩個瓷瓶打開,將裡面的藥粉都倒在她猙獰的傷口上。
撕下自己的裡衣將她的傷口包了起來。
包紮好后,李懷瑾又抱著她從馬車上取了毯子裹住徐嫣然。
將她放在棉被上,便又生起了火堆。
看向安靜的躺在那棉被上的徐嫣然,黑眸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便又去將她抱起,抱在懷裡,免得她壓到自己的傷口。
他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混雜著幾分血腥味,也未嫌棄。
只是想不明白她為何要幫他擋箭,難道她真的失憶了?
溫香軟玉在懷,他卻起不了半分漣漪,竟覺得有幾分心疼。
李懷瑾思及此,皺了皺眉,他身上背負著太多,男女之事卻是從未考慮過。
當日,甫一見她,面上雖未有動容,往日里清冷的心卻失了平靜,她確實長的十分和他心意,後來又無心看到她沐浴時的模樣,便對那事又多了幾分想法,但他向來克制,也未曾表露出任何不妥,但此次……
他借著月色低眸看著面色蒼白卻依舊難掩嬌艷色的徐嫣然,鬼使神差的低下頭在她細白的眉心,落了輕輕的一吻。
……
翌日,徐嫣然頗為頭疼的睜開酸澀的水眸。
入眼便是面容清俊的李懷瑾,她蹙了蹙眉,低眼一看,竟在他懷裡,莫不是因昨日為他擋箭,才將她護在懷中?
但昨日若是他受傷,估摸著他們二人都要死在這裡,那箭上不知有沒有毒,但有沒有對她都沒有用處。
她被他抱的有些緊,甫一抬手想推推他,那人便睜了眼。
他嗓音不似平日里的清冷,帶了幾分沙啞。
「醒了,覺得如何?」
他說著便去拉開毯子,想去查看她的傷口。
「不疼了。」
徐嫣然水眸盈盈,嗓音細細,也未阻止他,還頗是配合他的動作。
隨即他先是查看了她傷口血已止住,頓時鬆了口氣,隨後又拿了一瓶葯重新給她上好,重新包紮。
包紮完,才覺得耳尖有些熱,黑眸翻滾著說不清的慾望。
抬手給她披了件外衫,蓋住了那白皙似雪的細背。
「無礙了。」
「嗯。」
李懷瑾起身將徐嫣然抱起,抱上了只有一塊底板的馬車,放好。
「你若是餓了,便先吃些餅。」
他想著先趕路,今日便能趕到,這荒郊野外,也沒什麼藥草。
「嗯。」
徐嫣然側躺著,也不想吃這乾巴巴的餅。
她怎麼覺得這越來越混亂,這蘇蘭若是再不來,她可真的要到那第一門派去了。
青台山,可是這江湖第一門,山上弟子廣布天下,不僅是傳授武功極其出彩,還有他們那縱橫捭闔的謀術。
她雖是極少出宮,但也對這江湖之事略有耳聞。
馬車轔轔,輕輕晃動下,徐嫣然又睡了過去。
李懷瑾並未走的太快,怕過於顛簸。
本是午時便能到,生生的拖到了傍晚。
天色將黑,李懷瑾才在一宅院前停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