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破局下

  白鹿聽了端淼的話，精神突然好了起來，他提了口氣，張狂的說：「哼，你們有種來呀，真當我們潭淵閣沒人了嗎？」

  他說著努力的環顧著四周，一個身影嗖的落到了他的跟前，把一顆藥丸打到他的嘴裡，眼睛中帶著一抹嘲笑，似乎在說，白鹿，你還有今天呀。

  白鹿也不客氣，這補氣丹又解毒又治療的，他當下身上的疼痛好了不少，「謝了，你自己來，還是放了我，我們一起。」

  寧玉影頭的沒有回，抬手擺了擺，還順帶大拇指朝下的對著人群比了比，那些人剛剛俘了一個殺了十個，現在怎麼可能被面前這個看不清男女的黑衣人唬住，當下拿起武器，準備快速的了結他。

  寧玉影這次沒有用短刃，而是從旁邊隨便撿了把大刀，左腳上前，右手握刀，左手抵住刀背，刀尖向下，右腳畫圈，右手上抬，大刀的利刃划處了風聲，一招下馬探身，便以擊退面前最近的四個人。

  尉遲南風就是再傻，也知道這是公孫家的斬馬十六式之一，「快，一定要避開她的腳步，這公孫家的刀法，刀隨步走，極其霸道。」

  可是他總歸是說晚了，寧玉影的登高不見仙的輕功步法一向詭異，加上這刀法，就這些人，還不夠她砍的，尉遲南風話音剛落，刀刃已經劈到了他的臉上，他雙眼瞪大極大，似乎壓根不願意相信一樣。

  那尉遲坤這時候已經在幾個護衛的保護下，逃到了門口，身份既然已經被人發現了，那隻能送他們走了。

  等院子里除了白鹿之外，再無活人的時候，寧玉影才過來結開了他的鐵鏈，還是十分嫌棄。

  白鹿發出信號，才對著她說：「今天多虧你來了，我許久不曾出手，竟然高估了自己，這尉遲家在蘭陵經營多年，是我大意了。」

  寧玉影白了他一眼，比劃了幾下，她除非不得已，一般她是不喜歡用腹語的，太麻煩了。

  白鹿看著她的意思，全當不知道，笑嘻嘻的說：「這傭金分你一半呀。」

  寧玉影又比劃了一下，意思是全當給你的酒錢了，末了，有比劃著說：「事有蹊蹺，你當心，我先走了。」

  「別呀，一起嗎。」

  寧玉影在他說完話的時候，已經飛身出去了，這時候，白鹿手下才趕到，看著面前的屍體，跪下說：「主子，是我們大意了。」

  白鹿沒有了剛才隨意，眼神中多了幾分冷漠，「查。」

  跪下的人點了一下頭，便有人已經出去，其他的人，按規矩，做著毀屍滅跡的工作，順便把尉遲家值錢的東西搬一搬。

  岳林東郊別院里的女子，心情似乎十分不錯，自顧自的在屋子裡面跳著水袖舞，今夜一過，她就是尉遲堡明哲言順的大小姐了，雖然要付出點代價，杜家五十一條人命，這個仇，得報。

  可是隨著門外來人的怒氣，她的美夢，終歸是碎了。

  花滿樓地牢里，白鹿對著那女子問道：「我可有辜負你。」

  那女子站在那裡，似乎一點不害怕的說：「不曾，但如果沒有你，我也不會淪落至此。」

  白鹿看著面前的女子，這個他這一生唯一動心的人，那眼中不再是柔情，他忍住想要殺了她的衝動問：「為什麼？」

  那女子笑了，那笑容在這陰暗的地牢里，彷彿綻放出絢麗的煙火一般，她輕聲說：「我是恨尉遲南風，可比起他，沒有你們潭淵閣，我們杜家何至於此，我又如何會淪落為尉遲南風的玩物，所以在他提出可以給我一個身份的時候，我同意了，哪怕背後有多麼骯髒，我依舊答應了他。白鹿，我愛你，可我，更恨你。」

  杜家，花溪杜家，那麼她就是杜家一直養在外面的唯一的女兒了，此刻的白鹿，突然憎恨起了自己，要是十年之前沒有那麼衝動，可能今日。

  在他失神的片刻，那女子已經拿出短刃劃破了自己白皙的脖頸，白鹿上前抱住她，口中問道：「嬋兒，你明知道，我不會殺你的。」

  那女子伸手慢慢的摸著白鹿的臉龐，努力的說著：「我，我，知道，可是，我，是杜家的女兒，必須，必須報仇，可我，我。」她的手突然就垂落下來。

  白鹿抱著嬋兒的屍體，直到那身體慢慢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