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痕迹

  金陵城內，金碧輝煌的三金賭坊。

  金不換收到潭淵閣的消息，正坐在書房思考，這神醫的消息，要不要漏，怎麼漏，還是說，那人已經離開長安了。

  他思考的時候，習慣性的會摸摸自己拇指上的扳指，那沁涼的手感，讓他可以隨時保持清醒，一邊立著的心腹，羅掌柜，一臉小心的伺候著。

  「老羅，你說，我要是賣潭淵閣一個人情，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東家，這江湖誰不知道潭淵閣的暗影殺手最是厲害，就是沒有好處，多少能攀點交情。」羅掌柜年紀不算大，二十七八的樣子，相貌普通的讓人看一眼都想不來，可這人，卻是金不換最信任的人。

  如今見他這樣的說，金不換便不再遲疑，提筆就在白紙上寫了些什麼，吩咐人送了出去。

  可那人還沒來得及出門，就被金蝶兒抓了回來，「爹，你為何要把吳哥哥的事情說出去？」

  被抓的人，已經挨了些拳腳了，有點害怕的跪在那裡，小心翼翼的等著上面的人，宣告自己的生死。

  「大小姐，東家也有苦衷的，再者說，這事情我們能知道，別人一樣能知道，上次您去的時候，人不是都走了嗎？這消息的真假，自當另作別論。」

  金不換對這個女兒，實在沒有辦法，可這事情，他若裝不知道，有一天讓別人查到了，難免不來尋事，這老羅能成為他的心腹，揣摩人心，洞悉人性的本事，可是他最為欣賞的。

  果然，聽了這話，金蝶兒的臉上帶了幾分笑意，「羅大哥，你說的對，可是爹，這潭淵閣萬一要吳哥哥的命，您一定要替女兒把他買回來才行。」

  金不換素來寵女兒，當即說：「蝶兒，你放心，潭淵閣只要消息，不要人命，就算真有人要殺他，這身價都不是問題，只要他們提，不論多少，爹都會把人給你買回來的。」

  金蝶兒聽了這話，上前很自然的挽住了金不換的胳膊，撒嬌著說：「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你呀，有時間去看看你娘親，她這些日子身體不好，你去好好陪陪他。」

  「女兒知道了。」

  看著金蝶兒離去的背影，金不換這才又吩咐人出去送消息，羅掌柜也順勢退了下去。

  等到月明淵拿到三金賭坊的消息，已經是五天以後了，而在這之前，他們早都打聽出來長安的事情了。

  蘇沉看著金不換的手信，說：「師父，這金老闆呀，是誰都不得罪。」

  「他是個商人，素來愛做這樣的事情。」月明淵端起杯子，自飲了一口，「這長安城人口稠密，那人善於易容，都找了三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師父，我總是有點擔心。」

  「你想說蠱蟲？」月明淵語氣十分平淡，「我也是為了她好，別人不清楚，連你都不明白嗎？」

  「師父，是我想差了。」

  這時候，有個人急匆匆的從院外跑了進來，「閣主，有消息了。」

  「有人在城外密林里，發現骷髏蛛的痕迹。」

  「好，蘇沉，你速帶人去查看，不要漏了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