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相貌

  密林處，幾隻骷髏蛛，蛛網重疊，寸步難行。

  蘇沉臉色漸漸變的不好起來，骷髏蛛都是群居，這裡也沒有離幽草的味道，只有一種可能，這幾隻蜘蛛是被人有意放在這裡，混淆視聽的。

  如玉，依舊美人如玉。

  寧玉影的臉還有三天就可以去掉紗布了，可長安城內突然出現的暗影，讓吳三生不得不想點對策出來，燈下黑，聰明人最容易犯錯的地方，那密林就在如玉的後面。

  偽裝成樵夫的阿曼小心的在後山砍著柴，直到那些人全部離開，他才回到吳三生身邊，「主人，都走了。」

  「恩，可有人繼續尋找？」

  「沒有，我按您說的，已經把蛛蛛們遷移到了華山那裡，就算他們要找，也要花費些功夫的。」

  「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得去給寧姑娘換最後一次葯了。」

  紗布之下，傷痕已經沒有，除了細微的一點點印記，絲毫看不出這張臉曾經發生過什麼。

  「寧姑娘，這次葯上好，三日以後，你就可以離開了。」說話間那修長的手指，已經又包了新的紗布上去。

  「吳三生，我可以幫你殺人，你還沒有想好嗎？」

  這已經不是寧玉影第一次這樣問了，每次換藥，她好像習慣似的，總是下意識的問出這樣的話，彷彿他們之間，就只剩下這點事情了，可她心裡清楚，這不是她想知道的，她最想問的就是，上次，他說，心悅與她，可是真的？

  還是說，不過是氣氛正好時，一句隨口的玩笑。

  吳三生照舊對這個問題視而不見，「寧姑娘，你好好休息。」說完就起身準備離開。

  可寧玉影一把扯著他的衣襟，又說：「吳三生，我討厭你個樣子。」

  他好像沒有想過，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物，會用姑娘家的語氣說話，他小心的扯出衣服，溫柔如舊的說：「潭淵閣的人，已經找來了，最多三天，這裡一定會被發現的。寧姑娘，我還是惜命的。」

  這個回答，是寧玉影早都猜到的，她雖然不出門，可宅院外一閃而過的氣息，沒人比她更清楚，她心裡泛起一陣難過，是，難過。

  三天以後，鏡中女子的容貌，英氣之間，帶著幾分嬌媚，算不得絕色，卻多了些霸道。

  寧玉影看著鏡中的自己，獃獃的看了許久，這就是自己的樣子嗎？傷了這麼久的臉，如今就這樣好了，「吳三生。」

  「恩，寧姑娘可還滿意？」

  「你就沒有別的問我的嗎？」

  吳三生收拾著東西，十分平靜的說：「姑娘，你還是先回去吧，我們也該走了。」

  「你？真的沒有別的事情了嗎？」

  看著寧玉影想問卻問不出口的樣子，吳三生回答道：「山水有相逢，我們還會再見的。」

  直到吳三生主僕離開，寧玉影還是待在這裡，直到蘇沉帶著人闖了進來。

  「玉影，你沒事吧？」

  寧玉影逆著光坐在那裡，等她走過來以後，蘇沉才發現，她的相貌，恢復了。

  「你的臉？」

  「恩，好了，我沒事，我們回去吧，老傢伙該著急了。」聲音里滿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