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台上好戲,台下……
「我聽得到哦……」
看著那個不懷好意盯著自己的傢伙,寧次放空心思,掛上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躬身行禮,表達自己的歉意。
然後思維兩分,一邊留意周邊的信息,一邊在腦中考試,忍科學習資料里什麼最難,他就考什麼,這些年他做過的所有試卷,只要他能想起來的都在腦海里重現,讀題,解題,腦海里忙碌得不得了。
兩人笑臉相對,張順神色不變,用中指頂了頂墨鏡就回過頭去,繼續施展神跡。
寧次或許無法理解張順的力量本質,但有一個道理是不會變的,個體越強大就越難存在,得到一分就必須付出更多,這就是公平和交換。不管他的力量表現得有多麼不可思議,都不可能憑空產生,能力範圍內的消耗某種「能源」,能力範圍外的付出某些「代價」。
那對於他來說,能力範圍外的是什麼呢?至少有一件是確定的,維持住寧次的分身不消失,就是超出他能力範圍外的事情。至於聆聽心聲,這種手段他雖然沒聽說過,但不管是用哪一種概念完成的效果,終歸都是要從寧次本身的思維獲取信息。
而精神領域的本領,入侵別人他或許不擅長,但控制自己卻很容易,白眼的唯一瞳術-天之常立神,這種毫無殺傷力的純輔助瞳術,總能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成為王者。
把所有相關的文字都分解為暗號藏進考題里,思考的過程同樣替換為暗號重新組合,只組合暗號,不解讀意思,這種高精度的思維操作,已經遠超過山中一族的精神秘術,神又如何,有本事一起來做題,然後憑空破譯十幾種全無關聯陌生文字看看。
這種事做不到的,這11年裡,寧次獨自一人做的事情太多了,其中他徹底被人控制,變成言聽計從的奴隸的情況,他同樣做好了準備。
一個人格。
依靠自己和自己對話,自己給自己講笑話,自己給自己演滑稽戲等等安慰自己的手段,他培養了一個全新的人格,真實存在的人格,一旦自己的主意識出問題,副人格就會從沉睡中醒來,這是他除了「世界毀滅計劃」之外僅剩的底牌。
能從張順的神言中搶回主動權,副人格功不可沒。因此,當張順要問出寧次最重要的秘密時,他才會全力自毀,這是底線,並不是「不存在的羽衣」這種莫名其妙的信仰武裝,他的依仗永遠只有自己,無法完美掌控的東西,都只是臨時借用的工具,隨時可以捨棄的工具。
臉上的笑容不曾消退,就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給張順當觀眾。
眼下得到的情報已經不少,但一點點的貪心還是需要的,鮫肌和極樂之箱的來路就在眼前,只要更了解這位玩家,他就能嘗試拿出對應的籌碼,雖然大概率會被耍弄,但,萬一見鬼了呢。
做完生意的張順回過身,看到的就是寧次的恭順模樣,臉上的笑容消減了些,緩緩走到他身邊,這次直接握住了手。
「小寧次,接下來你想去哪,我們一起去旅行啊。」
四周環境再次飛快後退隱入濃重的白霧裡,腳下的道路變為黑土,寧次的心口出現了三根光絲,分別飛往三個方向,略微感應,一根去往附近不遠的地下賞金所,一根去瀧之國,一根去水之國。
神色古怪的看了寧次一眼,直接掐斷瀧之國和水之國的光絲。
「膽子不小,還真惦記上本大爺的東西了。」
寧次微笑著表示不敢,張順也不在意,只要這個「啟示」乖乖配合,一點多餘的小心思不用在意,兩個人就這樣,手牽手,一起去旅行。
……
水之國,鬼燈一族族地。
輝夜珊瑚哼著小曲,正在花園中給花叢澆水,輕撫著的花枝,小心摘去枯敗的葉子,似乎對將天邊染成金色的光芒毫不在意,但靜待在他身後的羅葉和鬼燈流月都有些不淡定。
這次忍不住先開口的卻是羅葉,他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癲狂,有些畏懼,雙手不由自主的在身上抓撓,已經抓出了許多傷痕。
「珊瑚,那個人又開始了,他又開始了,除了我們的外環島,整個水之國都在發光,發光,對又發光了,就像之前那樣又發光了……」
鬼燈流月看著無動於衷的輝夜珊瑚,瞥了眼快被嚇傻的羅葉,抿了抿嘴唇,這次他不能胡亂開口,外面的情況有些不對,上次這麼大的動靜,還是清洗血繼家族的時候,那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敗,到現在,如果真的再打起來,他們這邊是明顯要吃虧的,一個不好除了面前的人,他們全都會玩完。
「珊瑚,那傢伙從不做無意義的事情,這次就算不是要對我們動手,也需要小心警惕,你最了解那個人,他到底要做什麼?」
輝夜珊瑚臉上的淺笑得有些玩味兒,不管不顧的給花叢施肥,除蟲,修剪枝條,直到凌踩著一條冰道來到近前,他才回頭看了眼天邊金色雲霞,用著有些愉悅語氣說道:
「羅葉走一趟草之國吧,去見神無的那個手下,叫野犬的,把東西交給他,然後你就等在那裡,有人會去找你的。」
聽到這個聲音,羅葉愣了一下,所有的不適都在消退,反應了少許時間才點點頭,轉身離去。
「凌去海之國吧,時間將近,都是些不安分的傢伙,必要的時候全殺了,屍體改造成生化兵器還能更好用些。」
凌輕輕點頭,腳下冰道再起,轉眼就消失在了天邊。
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自己的任務,鬼燈流月有些迷惑,努力忍住頂在喉嚨,就要脫口而出的水之國髒話,輕聲問道:
「我呢?」
修剪花枝的手指停了一瞬,輝夜珊瑚似乎沒想到這傢伙也有慌神的時候,回頭看了看鬼燈流月那張懵住的小臉,送上一個完美無缺的陽光笑容說道:
「不著急,等幾天才需要你行動,對那傢伙來說,你們知道的越少越好,這幾天你就跟在我身邊,該行動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鬼燈流月鬆了口氣,他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那人手段太過詭異,平時如果不在輝夜珊瑚的身邊,他們連對方的名字都不敢念。萬幸,只要眼前的主心骨還能穩住,他就能安心,畢竟他們都沒有退路了,那人明顯不喜歡他們這些血繼忍者,連投降的選項都沒有。
回過頭繼續擺弄他的花叢,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眼前的花朵重要。
而被金光渲染的天空下,金光閃閃的水影樓。
內部早就被清空,被徹底封閉起來的水影辦公室里,已經變成了純粹的金光世界,在鎏金般的雲霧中,時不時傳來綿遠悠長的慘叫,以及混著哭泣的叫罵聲。
「痛痛痛痛痛痛,不要再用旅行了,白痴!」
「要斷了要斷了啊,你個白痴影分身,居然把傷害全轉移給本體,要不要這麼坑啊!」
「哎呀呀呀呀呀,我的腦子,我的腦子啊!!!」
「求你,求你了,別裝逼了,別再裝逼了,已經裝成傻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