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賴上了

  面對猝不及防的意外展開，以及毫無誠意地道歉。

  不知道為什麼，寧次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些習慣了，要知道，他在這個世界生存至今，根本就沒有任何一件事順利過。

  被全世界遺忘的迷惘童年，群狼環伺的惡劣環境，以及各種必定出現的意外。

  這讓他的人生，被寫滿了不幸兩個字。

  時至今日，只是這種程度的「綁架」，還真是有些小家子氣。

  心平息和地聽完訴說，寧次自動忽略那些毫無意義的修辭，直接鎖定了「謊言」的稱呼，信仰武裝的實質，名為邀請實為綁架的行為，以及揭示某種迥異於精神的特殊力量。

  話語很短，信息卻很多。

  為了收穫更多，寧次決定從最簡單的部分開始接續話題：

  「邀請？」

  「嗯，基於你是新人，我不能強行毀滅你的信仰武裝取而代之，只能換個方式讓你主動來找我，不然錯過這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你了。不得不說，那個幼稚鬼在這方面還是很厲害的，沒過多久，你就來到了我身邊，真開心~」

  又主動說出了不得了的情報，且不論真假，但這副無所畏懼的態度是怎麼回事？

  再次嘗試斷掉這縷意識，仍是失敗。

  他能模糊感覺到本體的存在，但雙方的聯繫卻被其他東西接管了。

  也就是說，在這裡看見的，並不能準確反饋到本體那邊，大概率是類似幻術的操作，蒙蔽了本體感官，只讓那邊觀看預備好的畫面。

  沒辦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總算是足夠小心，沒有進行完整的意識降臨，就算這縷意識發生了什麼，也影響不到本體。

  小心組織著語言。

  寧次還是希望多獲得一些情報，刪去部分有可能引發對方反感的辭彙，詢問道：

  「宿體死亡，信仰武裝還能單獨行動嗎，還有……為什麼是我？」

  聽到問話，灰白面具往一側歪了歪，就像是還被戴在某人臉上，正做出歪頭的動作。

  也是因為這個變化，寧次清晰地看見，在那張灰白面具上，有數之不盡的霧化面孔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用那空洞的眼眶直愣愣盯著他。

  突然看到這種詭異景象，寧次只感覺有一股冰寒，從腳底直衝天靈。

  快速移開視線，努力剋制住身體地顫抖。

  但這裡是「謊言」的主場，他輕易就察覺了寧次的變化，輕笑著讓面具變成粉紅色說道：

  「嘿嘿，不要直視謊言，很痛的。」

  「其實你的問題，也是我邀請你來的原因，信仰武裝和玩家不過是一體兩面，並不存在一方死亡，另一方卻能繼續存在的可能。我能存在是因為這個世界比較特殊，死亡可以被欺騙，欺騙帶來謊言，而謊言正是我的力量源泉……」

  說道這裡，「謊言」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停頓。

  那張變得粉紅的面具有少許部分，染上了些許青黑，雖然很快就被清除，但寧次依然捕捉到了這番變化。

  也是在清除掉青黑痕迹后，「謊言」才繼續說道：

  「你也看到了，這不是絕對的，斑強得毫無道理，總會有聰明人發現原因，破解謊言就能削弱他。所以啊，我一早就找好後路了，利用謊言我就能換個宿體，本來應該是鬼差，但在17年前，你身上的謊言之力就像火山噴發般，強勢侵佔了我的感知。」

  「可惜只是瞬間，我就失去了你的蹤跡，我一直在尋找，真是太久，太久了。」

  滿懷感情地訴說，並沒有感動到寧次。

  他感受到的只有森寒。

  「鬼差」和「17年」這兩個關鍵字，完美對應上早先與鬼差的那次遇見。

  有可能是雙方都在說謊，只為了欺騙他嗎？

  不，不值得，而這如果是真的。

  那這錯亂的時間，就證明寧次確實丟失過一段記憶，大概率還和鬼差有關。

  而且眼前這個傢伙，貌似是熟悉鬼差的。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機會不容錯過，寧次耐心等待著「謊言」抒發完情感，就抓住機會送上準備好的讚美，主導著話題走向說道：

  「不愧是最強者的信仰武裝，不管是智慧，還是力量都令人敬服，既然我作為新人，並不能作為宿體，為什麼不選擇更容易的鬼差呢，原本的選擇不就是他么？」

  粉紅面具做出個低頭的動作，真實的嘆了口氣說道：

  「不行啊，我們有交易，他的『愚蠢贈禮』可不好對付，收下你這份禮物的時候我就中招了，不然，我為什麼要花這麼長時間來找你，到最後還不得不去求那個幼稚鬼幫忙，唉，我太難了。」

  「我……是禮物？」

  這個情報如同驚雷炸響，差點讓寧次的意識化身直接潰散。

  但這個結果並沒有出現，「謊言」維持他意識化身的同時，直接攔截住那迸發的負面情緒，並將其驅散。

  無奈的癟了癟嘴，很明顯，寧次這個小動作沒有成功。

  精通精神秘術，且擅長力量操控的他，總是能抓住機會破局的，但這個名為「謊言」的信仰武裝並不像他自述的那樣，不擅長心靈領域。

  應該說，不愧是謊言嗎？

  雙方暗自交手的第一個匯合，算是寧次輸。

  因此，他直接放棄了讓這縷意識回歸本身的想法，有些張揚地笑道：

  「唉，開個小玩笑而已，只不過，我有自己的信仰武裝，恐怕是接受不了這份好意了。」

  撤去偽裝的話語，讓粉紅色半臉面具漂浮升高。

  就像是有個真實的高大身影在俯視寧次。

  雙方對視。

  最終還是「謊言」用充滿喜悅的笑容，打破了沉默，那如同稚童嬉戲的笑聲，寧次聽來全是諷刺，但不知緣由的他，只能像故事裡的雜魚角色那樣，說出那句標誌性台詞：

  「你笑什麼？」

  問出這句話的寧次，只感覺內心加倍的發堵，實在是難受得不行。

  本質還是來自忍者世界的他，很難總結出自己難受的原因，但在這裡的如果換成張順，或者被張順帶壞的芽衣，他們一定會說：

  「哎呀，這個B被他裝到了，好氣啊！」

  開心的「謊言」在得到寧次的反饋后，更加愜意的圍繞著他開始轉圈，絲毫不顧忌對方是否會讓人感覺眩暈的說道：

  「都說你是禮物了，哪裡還需要你接受，『愚蠢贈禮』的基礎規則可是，接受的饋贈越多，對他心靈抗性就越低，早在我找到你的時候，契約就完成了，把你引到這裡，只是讓你取走我的本體而已呀！」

  還不等寧次有所動作，半臉面具突襲，粉紅色光輝大放光明。

  當「謊言」最終佩戴在他的意識化身臉上。

  房間直接消失，樹林木屋潰散為光點，到最後，明亮的靈竅空間徹底陷入黑暗。

  與此同時。

  站在初代火影墓前的寧次，正在對方充滿生機的靈竅空間里探索時，來源未知的記憶突然回歸，本以為是進行術式研究的影分身有了成果。

  但結果並不是這樣。

  逐漸展開的記憶，讓寧次瞪大了眼睛，直到最後的記憶也被知曉。

  一段被隱藏的話語在他腦海響起：

  「最多給你三次動用謊言的機會，謊言之力作用很單一，那就是增幅，只要能承受使用謊言的代價，就算你想把力量增幅到毀滅世界的程度都可以，至於你，呵……其他時候，不管有事沒事都別來煩我，等你回***我就走了。」

  「……」

  腳步踉蹌地後退兩步，在這個瞬間，有太多思緒在他腦海里激烈碰撞，強烈的眩暈感在破壞他的理智。緊咬下唇，鮮血的腥甜與炙熱，給了他調整的空隙，立刻停止對宇智波斑屍體的感知，白眼視線轉回自身，用瞳術立刻控制住躁動的精神能量。

  就是通過這種外置操作，讓寧次重新取回理智。

  毫無形象的一屁股坐到地上，額頭的冷汗也來不及擦，他就這樣安靜地坐在在上，分解信息，歸類情報，按重要級進行排序，逐步與自己的後續計劃進行對照。

  ……

  木葉城，火影樓。

  原本開門就能看見辦公桌不見了。

  反而在左右兩邊，各自放置了三張辦工桌，分別在臉上畫著笑，怒，哭，呆，囧，困的6個紙人，正熟練而快速地處理著公務，每當有需要及時反饋的事件，貼在天花板上的紙人就會落下一個取走文件，或走門，或走窗的前去處理。

  工作效率簡直把前面兩代火影吊起來打。

  而這裡主人。

  那個仍舊一身紅衣的芽衣，在撤走了那個礙事的辦公桌后，在辦公室中間放了個搖椅，零食飲料樣樣齊全，薄毯抱枕確保舒適。

  正是一副打算大搖大擺上班摸魚的架勢。

  這一天，南區警務部部長猿飛佐助和以及暗部部長鷹，不約而同來到了火影辦公室。

  看了眼兩邊勤勞辦公的紙人。

  再看看躺在搖椅里，嘴裡還含著糖果愜意睡著的芽衣。

  鷹捂住了自己滿是猙獰傷疤的臉龐，猿飛佐助更是沒好氣地拿住毯子一角，伴隨著吐槽來施展起完美甩動，讓芽衣表演了一個7200°高難度連續旋轉。

  「哪有這樣正大光明摸魚的呀！」

  嗚嚕嗚嚕的驚呼聲在黑洞開合間停止。

  收拾整齊的芽衣重新躺回搖椅中，看了眼這兩個木葉武裝勢力的領袖，打了哈欠說道：

  「猿飛叔叔，鷹叔叔，你們兩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這是要幹嘛呀？我昨天可是帶著結界班忙了一整晚。」

  看著芽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猿飛老爺子氣呼呼地痛斥道：

  「小芽衣，不是說好讓我在根部的禁術序列里挑徒弟嗎？邁克戴，秋道正風，犬冢野三個人我都選好了，鷹這個老混度憑什麼不放人，暗部大佬欺負孤寡老人，火影大人言而無信，還講不講誠信，還有沒有天理了……」

  鷹無奈地翻白眼。

  芽衣也是在慣例的撒潑戲碼展開前，及時進行了打斷說：

  「停停停，猿飛叔叔，咱們也要講道理啊，禁術序列里成功修鍊八門遁甲就這麼三個人，都是豁出性命堅守木葉最後防線的英雄，您胃口這麼大，也得考慮人家答不答應啊，我又不是二代和初代，哪有那麼大臉。」

  眼見兩人準備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鷹輕咳出聲。

  就是這一聲輕咳，那瞬間散開的無形聲波，讓兩人神色冷漠地安靜下來。

  「兩位，防禦系統的升級接近完成，該重啟貿易了，再有小半年，我們就能把大陸諸國的經濟命脈全部掌控在手裡，收穫就在眼前，剩下不過是些跳樑小丑，不應該成為木葉的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