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妥協
恢復貿易這個議題已經是二次被提起。
與先前不同，此次是在私下，而之前是在按月進行的木葉會議上。
在那次會議中，如果是不芽衣以木葉的防禦有嚴重漏洞，需要升級為由行使了「絕對駁回」權力，這個議題就因7：4的選票優勢被強制執行了。
這種做法很不好。
「絕對駁回」是火影的最高權力，可以獨斷專行做出任何決定，每五年只能只使用一次。
把這種曾多次創造神話的權力，用在單純反對下屬的提議上。
幾乎坐實了芽衣年輕無能的形象。
現在，失去了正式的彙報表象后，傳達出的是不容拒絕的決心，這場私下會談，不過是走個流程，知會自己的上司，尊重木葉的政治體系罷了。
芽衣也不能再繼續阻止，她是火影，更需要遵守規則。
經濟蠶食是由二代目提出，溫和派執行重要戰略。
最開始只是為了延續初代目開創的輝煌，但經受了跨時代知識的洗禮，二代這位在原本歷史里就以智慧著稱的火影，在短短數年時間，就將和平的價值開發至最大。
他就任期間，設立學校，創辦研究所，攀升科技樹，全力發展經濟等戰略部署，環環相扣，不過數年時間，憑藉跨時代的生產力與武裝力量，針對最基礎的衣食兩行，就兵不血刃的讓周邊鄰國主動依附。
資源，人口與財富就像滾雪球般，將木葉硬生生推進了新次元。
那芽衣為什麼要阻止這種讓木葉高速發展的戰略呢？
原因很簡單。
經濟蠶食戰略看似和平，但實際操作起來卻太過狠毒，那些因飢餓，疾病和寒冷大面積死亡的民眾，就好似被燎燃的野草，只不過秋去春來，草會新生，人卻徒留枯骨。
那副景象，光是回想就讓人心驚。
芽衣如此，那些人也是如此。
但芽衣心驚的是這種理所當然的狠毒，而木葉的敵人們，心驚的卻是這種無所畏懼的傲慢，在過去，初代火影宇智波和二代火影千手扉間仍在的時候，這些人不管怎樣都不可能毀滅木葉。
但那已經是過去了。
被徹底荒廢的雷之國，喪失政權回歸戰國時代的土之國，構建風沙壁障龜縮起來的風之國，以及自主封閉在海外的水之國，也只是看上去弱勢。
要知道，躲藏其中的可不只是玩家。
付出了這麼大代價，才打破這些傢伙的聯合，結果現在卻要再次把這些傢伙逼上絕路。
這不是開玩笑么？
經濟蠶食的下一步，可是收割早已掌握在手裡的黑市渠道，緊接著正常的糧食，醫療，燃料，精鍊礦石等物資，將會徹底消失在火之國以外的忍界，能正常流通的只有經過特化產品。
比如添加過提純海鹽的食物，就是那種對普通人無害，但能把忍者吃成廢人的那種。
價格等同於免費，而且無限量提供。
類似的東西還有許多，衣食住行，軍工生產基本全部囊括。
這個醞釀了20餘年的計劃，進行到這個環節，才是真正展現獠牙的時候。
這是一場不流血的屠殺。
為了觸手可及的和平盛世，木葉溫和派早已勢不可擋。
看著鷹猙獰而和煦的笑臉，在那略顯渾濁雙眼中，芽衣怎麼也找不到半點凶厲，就連即將要吹響戰爭號角的激動情緒也沒有。
正是這種一無所有的平靜，真正讓她感覺背脊發涼。
「啊咧，鷹老鬼，咱木葉又不缺錢，著什麼急啊，神無那傢伙有多難搞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半年哪裡能有結果，這人力物力砸下去，搞不好連個水花兒都沒有，還是先跟我去把邪神教端了，找到那幫瘋子的總部可不容易。」
看到芽衣越來越不善的眼神，猿飛老爺子只能主動把話題扯開。
看著這位長大的他，知道這位和她爹一樣，是準備動手打人了。
但今時不同往日。
芽衣要是動手，鷹是真敢還手的，還是動全力的那種。
這位暗部部長雖然已經62歲高齡，但出身根部禁術序列的他，能力或許不夠全面，但單論殺傷力絕對是木葉最強的幾人，兩人打起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在木葉，火影揍不聽話的下屬雖然是傳統。
但那是建立在火影有壓倒性的實力上，芽衣縱然是天才，但終究是太年輕，不管輸贏，一旦傷在鷹手裡，那種後果將不堪設想，甚至會顛覆火影這個身份本身的威嚴。
從開始就支持芽衣的猿飛老爺子，當然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但和他鬥了大半輩子的鷹，哪裡看不出其中門道。
今天能把事情放到私下裡說明，而不是在即將開始的木葉大會上用表決執行，就已經給足了火影面子，是的，是給火影這個身份面子，而不是因為芽衣。
此時此刻，鷹已經不是在等待允許。
他就是在教這位新火影做事。
要知道，構成木葉權力核心的分別是：火影，暗部部長，四區警務部部長，忍科研究所所長，能量研究院院長，木葉醫院院長，忍校校長這十位。
其中除火影手握兩份投票權，其餘人都只有一票。
就是在這種陣營分明的11票表決里，芽衣明確知道了木葉溫和派的分量。
7票比4票！
而芽衣的2票正在那4票中，不管對面7人是絕對的溫和派，還是單純不看好芽衣本人，都已經把木葉權力嚴重失衡的現實擺在了她面前，這也是二代留給她的最大難題。
不管猿飛老爺子怎麼插科打諢。
芽衣和鷹之間的火藥味都在急速升級，直到最後，黑洞展開，鷹也配合著芽衣主動被傳送走。
轉眼間，火影辦公室就只剩下了猿飛老爺子。
眼見無法阻止，老爺子本想跟著一起去，但默默辦公的六個紙人集體鎖定了他，六枚黑色「定」字元咒結成困鎖把他留在原地。
皺眉，撓頭，嘆氣三連。
猿飛老爺子握掌成拳，橙黃色石塊壘砌成獸爪臂甲，直接將封印咒文撕碎。
瞟了眼繼續辦公的紙人，臉上的無奈苦澀瞬間多雲轉晴，小跳著躺進舒適柔軟的搖椅中，雙手熟練從零食堆里挑出他最愛吃的紅豆麻薯。
手撕包裝，嗷嗚入口！
那種發自身心的舒適感，讓這位老人如同稚童般開心地搖晃起大粗腿。
全然沒有之前為芽衣擔心的模樣。
……
另一邊。
從木葉英雄陵離開的寧次，就像什麼也沒發生般，在溫泉街散步。
沒有著急探索自身靈竅，去見那個強行賴上自己的信仰武裝，在當前開啟70個生竅的肉體加成下，他估算著還能開啟兩個死竅，但要存夠開啟這兩個死竅的純凈查克拉，繼續用影分身的方式需要最少兩個月。
這還只是理論上的計算。
維持影分身存在本身就是有消耗的，並不能像之前存夠一定數量就開啟幾個，現在的消耗已經誇張得有些過分了。
就算繼續這樣不眠不休的修鍊下去，開啟全部穴竅最少也需要1-2年時間。
這還不包括最為特殊的陰陽竅和心竅。
而且，剩餘生竅和死竅的數量對不上。
全部開啟72個生竅后提升的肉體強度，最多讓他開啟34個死竅，接下來他就沒有能大幅度提升身體強度的方法。
這種現狀，讓寧次不得不懷疑自己的修鍊是否缺少了什麼環節。
距今200年前，日向的那幾位神侍既沒有外置能量源供給，也沒有用籠中鳥控制分家供養自身，但他們基本都在30歲前開啟了全部108竅，然後進行穴竅修鍊。
其中最年輕，也是最終完成籠中鳥的那位，更是在17歲就全開了穴竅。
兩相對照之下，這就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按自己的情況推算，第71個生竅的查克拉需求已經比得上半隻尾獸了，三尾以下的那種，對應倒第72個生竅，更是需要一整隻尾獸的查克拉消耗，這還得全部轉化為純凈查克拉。
就算他湊齊了這麼多純凈查克拉。
存放在哪裡？
這是個要命的問題，轉去修鍊生竅，提升它的內部空間本來不及。
左手掌心的元竅，是寧次開啟的第一個生竅，主張雨露均沾的他，這個穴竅也是修鍊次數最多的，已經達到了21次，以它內部空間的成長曲線為參照，最少還需要再修鍊2000餘次，才能存放這麼多純凈查克拉。
換算到時間，就直接超過了8年。
還得維持不眠不休的節奏。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一定是日向的修鍊體系丟失了重要傳承，而這個丟失的部分，已經有人送到了他面前，就是六道仙人借卑留呼之口，轉述的陰陽竅修鍊法，其中就有提到這是繼續提升血脈的方法。
可這是主動送上門的好處。
被「謊言」賴上后，他已經能確定這就是鬼差的手筆，對方的信仰武裝「愚蠢贈禮」，就是通給別人好處來產生效果，這麼看來，自己已經中招很多次了。
那個所謂的心靈抗議應該已經被降得很低。
至於心靈抗性是什麼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該不該繼續吃下對方的糖衣炮彈，老實說，寧次很想大聲說不，但他做不到，對方給出的好處，幾乎都是他難以拒絕的。
不吃不行。
吃下好處，自身的實力才能真正實現質變，能正面對抗玩家的力量，才是立身之本，其餘的所有計劃都只是為他服務，決不能本末倒置。
就在下定決心收下六道仙人的饋贈時。
寧次感知到，在木葉內有個心網玩偶被激活了，不是來自近在眼前的一樂雜貨，也不是來自西區的卑留呼實驗室。
除開這兩個地方，木葉內能被外人激活的，就只剩下送給芽衣的那個。
「不是說有要緊事才聯繫的嗎？」
心中懷著疑慮，寧次分出個影分身，由影分身開啟白眼運用初始版心網術式降臨過去。
經過旋渦改良方案，再由101製造的心網玩偶，已經擁有了感知延伸與意識交流的功能，不再需要寧次遠程提供視野。
當寧次降臨的瞬間，他就感知到一場激斗。
駕馭水火土雷風五種屬性查克拉的紙人紙獸軍團，上天入地，結成個巨大十字陣在圍攻敵人，交戰中心因為查克拉混雜，暫時無法清晰感知。
但芽衣的情況他卻很清楚。
無聲無影亦無形的刀刃，正在劈砍芽衣周身「守」字咒文。
而那些接連不斷的刀刃，在寧次的感知中就像是股扭曲的空氣，沒有任何實質。
就是這種沒實質的「空氣」，不僅速度快，數量多，範圍和威力更是驚人，一刀就斬滅大半「守」字元文，而那些紙人更加不堪，大片大片地被斬成紙屑，外形如同利刃，造成的傷害卻更像是鈍器。
似乎感知到寧次意識的降臨，芽衣輕笑著小聲說道：
「來啦，讓你見識見識船新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