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溫夫人與溫老爺情感糾葛的往事
吃醋?
怨他?
溫夫人眼中飛逝過一抹嘲色。
這次,彼此沉寂得更久。
溫夫人端起白瓷茶碗,輕呡了一口菊花茶,清香、淡然,聞之令人心情愉悅,特別是今日羨兒雖未清醒,可已然能夠自主吞咽湯粥水。
足足喝完一盞茶,溫夫人笑著說:
「溫平松,你莫不是忘了。當年,你為商賈之子,我為侯府嫡女。是你費盡心思害我失了名節,被人非議,才被迫入了你溫家門。」
又是這樣,雲淡風輕,從不曾把他放在眼裡,明明是名媒正娶的夫人,連她的床榻都不曾靠近半分,就是羨兒和詩兒還是用了兩回葯,才有他們存在。
溫老爺眼中閃過痛色,「你知道的,我當年心慕於你,一心只想娶你。可二十年了,你從不曾把我放在心上。若不是……怕是羨兒和詩兒,都不會來到世人。」
「行了,我晚點要去給羨兒喂葯,若是無事,你回去吧。」溫夫人不喜提及那等齷齪舊事,今日找她,無非是他找到了花姨娘,想出口氣,她憑甚由他。
「花惜人你是留是放,我無任何意見。」
溫老爺喪氣問道,「縱使我放任花氏自理院中庶務,可她腦子蠢笨,怕是比不上你身邊的一個嬤嬤、一個丫鬟。
她這等禍亂后宅之事,你明明可以制止的?毀了名聲,影響了姍兒,也一樣影響詩兒!」
溫夫人不疾不徐。
「我為何要制止?詩兒當日被騙出府取葯,又被匪徒綁架,僅僅是二房的計策?當我不知道是花姨娘參了一腳。
若是哪一日沒有遇到七七,我的女兒,早已被人糟蹋,身首異處。如今我未動她分豪,她便自輕自賤,與我何甘。」
溫老爺愕住,「她?那有這個膽子?」
溫夫人輕笑中帶著嘲諷。
她人品貴重,不屑愚他,那是事實了。
溫老爺低聲道,「我知道了,如此,是她咎由自取。」
溫夫人瞥了他一眼,沒看懂,今日興師動眾找她討個說法,就這般雷聲大,雨點小?
又聽。
「這次我與羨兒往各處商號,收集銀兩、貨物,還得到處躲避追殺我們的人。光遇到戰事不下十幾起,滿目所之,餓殍滿道、屍橫遍野。
我幾度以為,要死在外頭了。
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要是我們手裡有兵,要是我們有權,我們是不是不會任人宰割!
若是當年,我不是商賈之子,我也是侯門權貴子弟,簫笛你,是不是能高看我幾眼?我們也能琴瑟和鳴,相守相伴。」
溫老爺站起身來,走到溫夫人跟前,眼含柔色,落在面容清麗、溫婉大氣溫夫人臉上。
溫夫人聽不下去,冷笑一聲:
「話不投機半句多。」
溫平松,他自來足智多謀,膽大心細,若不是如此,父親也不會看中於他。
溫家在他手上,從一介縣城首富,把商路做到了大玄三大商賈之人。
人的野心在慾望中沉淪,那僅僅是身份的問題嗎?
虛偽、欺騙、毀人名節、妄故她人想法……
這一輩子想讓她蒙簫笛看中他,怕是得重入娘胎。
溫老爺伸了手,想攙她,溫夫人凝緊眉頭一把推開。
歲月未曾留下痕迹的臉上,露出當年一樣嫌惡、輕蔑的表情。
他這次堪破生死回來,是想好好跟她蒙簫笛過日子,安穩的過日子。
溫老爺那痛入骨髓的眼神盯了半響,轉身,緩步走出房門。
「我不是因為她責備於你,是因為你從不曾把自己當成溫家人。」
「當年,對不起!」
步履蹣跚,背影蒼涼悲壯。
人影消失,房門幽幽關上。
屋內重歸沉寂。
溫夫人盯著沉香,神色未明,少年慕艾,她也有過做夢的年紀,她也有鮮衣怒馬的意中人。
是他溫平松,把這一切毀了,把她綁入溫家。
聽見爹怒氣沖沖的找找娘,溫詩筠第一時間趕到正院,卻見丫鬟婆子都站在門外,屋內偶聞隻言片語。
過了半個時辰,見爹出來了,臉色蒼白,老態徒生。
溫詩筠擔憂的上前扶住溫老爺。
「爹?」
溫老爺一臉慈愛的望著長女,蒙簫笛百般嫌棄他,嫌棄溫家,可是把一雙兒女教導為人中龍鳳,對他這個父親極為尊重及敬愛。
溫老爺擠出幾抹苦笑:
「爹沒事,是爹沒用,又惹你娘生氣了。」
溫詩筠神色複雜,爹和娘……是一對怨偶,她從小就知道。
而花娘姨滿懷期待的回到後院,以後等待她的是,女兒擔心,兒子孺慕的情景。
卻不知她一進院門。
溫姍玫尖叫道:「你怎麼回來了!你怎麼沒有死在外頭!」
「姍兒?」
花姨娘臉色唰地一下白了,身子踉蹌栽地在水哇地,支撐她回來的勇氣,是因為一又兒女。
「你走!你滾!」溫姍玫推搡她,「爹已經知道了,母親已經知道了,所有人知道了,你還回來幹什麼?你為什麼不死在外面!」
溫姍玫單純的以為能騙過爹,哪怕是溫家的庶出小姐,也是清白的。
而且她以為娘死了,死在外頭了,她也已經為娘傷心過了!夠了!
可是她回來了,若是別人知道她有個通姦的娘,她還怎麼嫁給風公子!
花姨娘淚流滿臉,難以置信地呢喃道:「我是為了你,為了你弟弟。」
溫姍玫看到她,又想到那一日,那個男人重重地把娘壓在桌上,娘嘴裡說的什麼?
「從來不曾這樣快活過!這才是人過的日子!」
「嘔——"溫姍玫乾嘔著衝進房間。
「姍兒……」
花姨娘瞬間心如千萬隻螞蟻咬噬,痛不欲身。
——
用過晚膳。
付七七說:
「茶顏,風公子那裡,一會兒送你頭釵、一會兒送給長笛、一會兒送你玉訣……明面上行事瞧著知禮,讓人瞧了最多說一聲公子哥孟浪了些。
我只能打發人傳了話,他是收斂了。可我聽說,你幾次差點著了他的道?」
「啊,呸!那個死變態,趕都趕不走!老娘見他已經繞道而行了。」
「嗯,我瞧著他與溫家許是要說親,你且避一避,跟著一道出船採辦過年的物資。」
「啊!我不要出門!我不去採辦物資!」
茶顏當下抱著死死的抱著房樑柱,哀嚎。
……
最後,茶顏跟個苦瓜臉似的,悶悶不樂走出鳳心院。
「都怪那個死變態!娘的,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當老娘瞎了眼,能看上他!」
氣的狠狠踢向牆角。
「哎喲!」
用力太過,腳趾頭痛。
「呵呵。」
一道笑聲,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