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離宮
長樂回到月明宮,收拾了一下金銀細軟,乖乖的坐在房間里等著宴簫來。
芍藥命人借來了《觀音心經》、《金剛經》、《三世因果經》這三本經書。
既然是做戲,那就要做戲做全套,總不能到處都留下馬腳,等著人來抓吧?
宴簫已經安排好一個和長樂身高體型差不多的暗衛,讓她留在宮中,假扮成長樂,以防有人發現這月明宮裡沒人。
「芍藥,這次你不能同我出去,若是有什麼想要的,儘管說,我去幫你尋來。」
芍藥作為長樂的貼身宮女,自然是不能跟著她一起離開皇宮的。
這樣就太容易被人發現了,那不就出去了個寂寞嗎?
「奴婢沒有什麼想要的,只要娘娘平安歸來就好。」
芍藥幫她收拾行李,聽她這話,心裡還是暖了一下的。
說是沒有想要的東西,那是假的。
她心裡有想要的,只是不能宣於口,只能壓在心頭不能明說。
「沒有想要的東西,那想要的人呢?」
長樂眨眨眼,眼神落在她腰間的香囊上。
她見過芍藥有時候發獃,手指總是無意識的摩挲香囊。
香囊上打的絡子早就已經磨損得不成樣子了,可是她還是如珠似寶的帶在身上。
有一次一個掃灑的丫環不小心撞到了她,那個香囊就掉到了地上,芍藥當時就臉色煞白,眼淚都掉了下來。
打開香囊,裡面沒有任何香料,只有半塊兒玉佩。
香囊上的絡子已經系不住整個香囊,不得已芍藥又打了絡子,重新把香囊系在身上。
「奴婢.……奴婢心裡只有娘娘,沒有想要的人。」
芍藥的手不自覺撫上香囊,摸著裡面的半塊玉佩,眼睛止不住的發酸。
「芍藥,宮女到了年歲是可以離宮的。」
長樂站起身,按住了她的手。
「若是能了的心愿,那就要去努力一把。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永遠站在原地等你,若是你不能前進一步,對方又怎能知道你的心意呢?」
長樂的話,觸動了芍藥的心弦。
她聽聞那人隨著顧小將軍一起回來了,可是如今他二人身份懸殊,又是多年未見,保不齊他早就忘了自己。
握在手心裡的玉佩像是會發燙一樣,灼熱的溫度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迷茫地看向長樂,猶豫要不要開口。
「陛下駕到!」
突然響起的聲音把長樂和芍藥都嚇了一跳,長樂更是拍了拍自己受驚的小心臟。
又是那個小太監尖細的嗓音!
宴簫換了身橙色的錦袍,本來就挑人的款式,加上一般人難以駕馭的顏色。
這件衣服要是穿在別人身上怕是災難,可是他身量修長,人如青竹,這件橙色的衣袍反而讓他多了幾分不諳世事的公子哥的樣兒。
「東西收好了嗎?」
宴簫進門就看見她倆面面相覷,芍藥的眼角更是閃著淚光。
這不過離開三個月,有那麼不舍嗎?
「回陛下,已經收拾妥當了。」
芍藥屈下身子,恭敬的行禮。
長樂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
芍藥低下頭,退了出去。
宴簫拿上東西,掂量了一下,還挺沉。
「你這是要跑路啊?」
裡面傳來的叮鈴聲,一聽就知道是那些金銀首飾,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是打包細軟,打算跑路呢。
「以防萬一啊!萬一你在宮裡被這群鶯鶯燕燕迷了心智,忘了我和未出世的苦命孩兒。有這些東西傍身,我們孤兒寡母的也不至於後半輩子孤苦伶仃啊。嗚嗚嗚~」
她刷的一下,抽出帕子,嚶嚶嚶地假哭了起來。
宴簫被她逗笑了,上了她的戲台,頗為輕佻地捏著她的下巴。
「小娘子,就沖著你這容貌,這世間還有誰更能迷了小爺心智?嗯?」
她也忍俊不禁地笑了,把桌上另外一包行李遞給他,毫不客氣地使喚他。
「那你就好好的,守身如玉哈~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揮舞著小爪子的小貓兒。
「好。」
宴簫點了點頭,親了親她的臉頰,這才帶著人打開了密道的入口。
原來月明宮的密道就設立在書架後面的牆后,打開后就有一股冷風吹了過來,冷得長樂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下去密道后,一條人工地下河上停著一條小船,船上掛著燈籠,驅散了密道里的陰涼。
宴簫給長樂披上一件大氅,將陰涼的冷氣隔絕開。
兩人坐在船上,隨著擺渡人的一下又一下划槳的動作,本來兩個時辰才能離開的皇宮,僅僅用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從一個荒郊野嶺的小山洞裡飄了出來。
外面早就停了馬車,就等著長樂和宴簫上車了。
馬車在寥無人煙的地方行駛了許久,久到長樂睡了醒,醒了睡,才到之前來過的那間大莊園。
宴簫專門為她設立的常府。
等他們來到常府時,天色已經暗淡下來了,天邊的皎月斜斜的掛在山頭上。
常府門口的大燈籠照得門前亮堂堂的,長樂看著就高興。
夜裡本該離開這裡,回到皇宮去的宴簫留了下來。他說怕長樂一個人住在這裡不習慣,所以留下來保護她一晚上。
長樂不置可否,對於他獻的殷勤十分受用。
翌日,日上三竿,青鳥鳴叫,山間的悠然自得讓系統舒爽的來回飛了好幾圈。
他飛在常府的上空,仔細留意著整個府邸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系統其實很擔憂,他原本以為長樂作為一個真仙,實力不俗。
以她的武力值,其實單挑魔君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她身上卻被人下了禁制,幾乎就是一個謎團的集合體。
明明牛的一批,卻被人生生遏制了修為,只能屈居思凡勸退司,做一個小小的仙子。
還有她的讀心術是怎麼回事?
她為什麼一碰到弓箭,就像是黑氣拿到了封鎖自己的鑰匙,整個人都殺氣騰騰?
還有那把靈風劍,說是她的本命法器,卻更加像是吸收、或者壓制她身上黑氣的法器?
她到底是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