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叫我揚揚
「王爺，王爺？」
宋揚醉眼朦朧，眼前的喬引變成了三四個，把他嚇了一跳，酒也醒了些許。
「丞，丞相，有什麼事嗎？」他舌頭有點打結，好不容易才捋順。
「王爺，你醉了。」
宋揚點點頭，他知道自己有點醉，所以坐直了身體，拍了拍臉頰，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
喬引看著他的動作只覺得好笑。
「等會讓人去跟曹公公說一聲，我帶你回府吧。」
「嗯？本王醉了嗎？本王沒醉！」他拂開喬引要來扶著他的手，站起來嘟嘟囔囔道：「本王還能喝！」
他覺得他還是不太清醒，四肢都不太協調，舌頭也不是自己的，說的話都沒有經過大腦思考。
喬引笑著把他按坐下來：「王爺不嫌丟人啊。」還好他們的位置比較偏僻，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他們。
隨後招來不遠處的小太監，讓他告知曹公公一聲，就說喬丞相帶著醉酒的安王率先回府了。
那小太監點點頭，轉身去了。
反正這宴會的主角也不是他倆，他們這個時候離場也不會落人口實。
他俯下身盯著半眯著眼的宋揚，緋紅嫩滑的臉頰像剛成熟的水蜜桃，彷彿輕輕一咬還會爆汁，紅潤晶亮的嘴唇撅起，好似在討要一個吻，模樣當真是可愛極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點在宋揚的嘴唇上，溫熱柔軟的觸感嚇得他閃電般抽回手，卻又忍不住再次觸碰。
他低嘆一聲：「宋揚，我該拿你怎麼辦。」
宋揚迷迷糊糊睜眼，看見是喬引后，控制不住打了一個哈欠，眼角逼出生理性淚水，使得眼尾泛紅，平添幾分嫵媚。
喬引輕拍他的臉，小聲喚道：「宋揚，我們回府了。」
宋揚抓住他的手指，面露嚴肅，眼裡帶著七八分醉意，竟然還有幾分清明，一時讓喬引以為他是裝醉。
「不要叫我宋揚，也不要叫我王爺。」
喬引輕笑：「那要叫你什麼？諱言？」
宋揚搖了搖頭，頭歪著似是在冥思苦想，讓喬引想到了還在家裡的那隻鸚鵡，都是一樣的可愛，一樣的討人喜歡。
「叫我揚揚。」他終於想到了那個名字，抓住喬引的手耍無賴道，「你不叫我揚揚我就不走了！」
喬引無奈道：「好，揚揚，我們回府吧。」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哄三歲的小孩，果然喝醉的人毫無道理可言。
聽到他叫揚揚，宋揚卻並沒有開心起來，反倒是落寞的低垂下眼瞼，剛才還撅起像是在撒嬌的嘴巴慢慢抿成一條線，還有慢慢下垮的趨勢。
喬引心都跟著揪了起來，他伸出手放在宋揚頭上，輕輕揉了揉，以示安慰。
宋揚在他手放上來的時候還用頭輕輕蹭了蹭他的手，像無家可歸的小狗，在祈求路過的人把自己帶回去，給自己一個溫暖的家。
「母妃也喜歡叫我揚揚，她最疼我了。」宋揚悶悶的開口，聲音發顫，帶著哭腔，好像下一刻就會哭出來。
母妃？
瑤妃花慕靈？
喬引笑容凝固在臉上。
可是這不是真正的小王爺，為什麼會有小王爺的記憶？這麼真情流露，不像是假的，這又該怎麼解釋？
喬引陷入深深的困惑當中，想不明白。
這時候，那個傳話的小太監回來了，恭敬的開口：「曹公公說他知道了，還叫奴才給丞相和王爺好好送出宮。」小太監賠著笑，握緊了手，惴惴不安道，「丞相現在回府嗎？還是等王爺醒酒？」
喬引回過神，壓下心頭的疑慮，扶起醉醺醺的宋揚，讓小太監帶路。
兩人出了宮門坐上馬車，宋揚已經睡著了，頭靠在喬引肩上，睡得好不安穩。
兩人今天進宮都沒帶僕從，所以剛回府桂枝和桂欣就迎了上來。
桂枝低聲道：「大人，熱水已經備好，要先沐浴嗎？」
喬引抱著宋揚往房間內走去，想著鬆鬆和巧巧兩隻小傢伙應該已經睡著了，不想再鬧得雞飛狗跳，於是把人抱回了自己房間。
宋揚看著肉肉的，其實只有臉上有肉，身上卻很瘦，胳膊腿纖細修長，個子還很高，所以摸起來都硌人。
喬引嘆了口氣，自己先去沐浴，等他洗好了才把宋揚抱進水裡洗，還好宋揚雖然喝醉了，但是沒有吐的滿身都是，這一點讓喬引很欣慰。
等洗好澡換上乾淨舒適的衣服，宋揚竟然微微轉醒。
喬引坐在床沿看著他依然緋紅可口的臉蛋，控制自己不要咬下去。
宋揚睜開眼，委屈道：「肚子好撐。」
「……」
誰叫你吃那麼多，又不是沒吃過飽飯，逮到機會使勁往吃，什麼東西都往嘴裡塞，你不撐誰撐？
喬引雖然吐槽，但還是無奈的把手放在宋揚肚子上輕輕揉了揉，開口道：「揉一揉有沒有好一點？」
宋揚點點頭，眼睛里亮光閃爍，彷彿映照著漫天星河，緋紅的俊臉做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粉嫩的唇委屈的嘟起，叫喬引看的痴了。
宋揚見他不動了，拿起他的手揉著自己白白的微微鼓起的小肚皮，認真的說道：「揉一揉，疏玄哥哥揉一揉就不疼了。」
喬引呆愣住了。
疏玄哥哥，這個稱呼好像很久遠了，還是宋揚小的時候，因為他不滿先帝的安排，所以明知道小王爺怕蛇怕的要死，還捉來一條小蛇嚇唬宋揚。
他嚇唬完就把小王爺拋之腦後了，誰知道小王爺被那條小蛇嚇得爬到了樹上，趴在樹上一天一夜都沒有下來，最後被宮人找到的時候，還從樹上掉了下來，腿差點摔斷。
他知道先帝最寵愛小王爺，捨不得他受一點傷，所以還以為自己會被賜死，誰知道小王爺不僅包庇了他，還把錯誤都攬到了自己身上，沒上先帝懲罰任何人。
夜晚，小王爺疼的睡不著覺，他在旁邊守著跟小王爺道歉，小王爺抓著他的手笑著說：「疏玄哥哥揉揉，揉一揉揚揚就不痛了。」
小王爺明明比他小好幾歲，但好像他才是那個頑劣不堪需要管教的孩子。
回憶和現實重合，小王爺澄澈明亮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泉，印著他的身影，快要把他溺斃。
他鬼使神差的俯下身，在宋揚的注視下，輕輕吻上那片柔軟。
跟想象中的一樣甜，還帶著一點果酒的清香，彷彿初春的杏花帶著晶瑩剔透的露珠，讓人如痴如醉，忍不住向裡面探尋。
宋揚「嗚嗚」的出聲，瞪大了雙眸，被喬引用手指輕輕蓋住了眼睛。
被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看著，喬引會忍不住滋生出罪惡感。
「專心一點。」
他們臉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宋揚臉上細小的絨毛，聞到他身上清甜的酒香，呼吸變得灼熱，語言已是多餘的東西，唇瓣緊緊貼合在一起。
黑夜漫長，月亮都羞紅了臉躲進雲層，星星黯淡無光，寂靜的夜晚有什麼在破土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