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醉酒
陳久失魂落魄的走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們之間的會吵架,不對,他們從來沒有吵架,唯一這一次便是決裂。
陳久和李夏寧的十一年,太長了,長到都不知道哪具體是什麼時候,十一年的春夏秋冬,陳久都陪李夏寧走過,十一年的回家路,陳久和李夏寧都在。而這一次,他們好像回不去了。
陳久拉著郢歡和陳二狗出來校門,直門口的小串攤,點了一箱子啤酒,其他什麼都沒有要,陳久便一口接著一口的灌酒。
這裡他來過很多次,多到數不清,但是以往的每次都是慶祝,慶祝的內容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郢歡和陳二狗想勸住陳久別和這麼凶,但是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該怎麼才能讓陳久不糟蹋剛剛出院的身體。
「久哥,別這樣,要不然咱們上點菜?」陳二狗雖然平常混得很,可是和陳久確實是實實在在的關係好,見不得自己兄弟這樣。
「不用,我能喝!」陳久這才剛剛喝了幾瓶,他喝得急,確實有點難受,可是為什麼腦子還是這麼清楚,清楚的記得他的夏夏對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句不管好的,還是壞的。他們之間的,不會只是這樣的。
小攤老闆,看著也急了。「喲,小老闆,您今天幹什麼這麼著急呀,喝酒不帶這樣糟蹋的。」這個小男孩子,平常總來他這擼串喝酒,也都高高興興,看著混得不得了,可是從來沒給他惹過什麼麻煩,還經常照顧他生意,他也是喜歡和這樣的做生意,處著處著也有些感情,再說了,這麼小的年紀,他也是把他們都當做看待自己家孩子一樣。
「不急,我急什麼」陳久不聽勸,一瓶接著一瓶,他有些渾渾噩噩了。他笑了,這酒終於喝出來點味道來了。這才是酒嘛,醉人的才是酒。
時間就在陳久不管不顧獨自喝著,和陳二狗郢歡勸說中過去了。從下午,到現在微微天黑,月光初露。陳久終於睡了過去。
夢裡,有他的新娘。
「夏夏,明天我們還來玩過家家好不好,然後,你還當我的新娘子,和我是一對,一直只當我的新娘子哦,我們一起給寶寶做衣服,好不好?」小陳久今年七歲,他開心的拉著新認識的朋友夏夏,他們在玩過家家,還有院子里其他小朋友一起,可是他只喜歡和夏夏一起玩,因為夏夏好可憐,他覺得男孩子大丈夫,就應該保護好夏夏這樣弱小的女孩子。
「我們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夏夏遲疑著伸出了小手,這個小男子他好像不一樣,不會和其他小朋友一樣欺負她,這樣的他是一個好人,也是她的第二個朋友,她的第一個朋友是冬棗。
「夏夏,拉住我的手,以後我就負責保護你啦!」陳久像是保護公主的騎士一樣,堅定的站在她的面前,替她打跑壞人。
「嗯,陳久哥哥真好。」
一夜過去,一縷陽光照在陳久的臉上,宿醉讓他的頭像是要炸開了一樣難受。
他好像聽到了李夏寧在喊他「陳久哥哥」,對啊,陳久哥哥這個稱呼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時光了。他的夏夏又是什麼時候不再喊他陳久哥哥,只是陳久,又是什麼時候,從無奈的語氣變成有一絲咬牙切齒,又是什麼時候,總是大聲喊著冷冰冰的陳久兩個字。
陳久不記得昨天他什麼時候睡著了,也不記得是怎麼回來的了。但今天他不想去學校了。明明昨天還滿心歡喜的,因為他終於可以出院,然後去學校,見到他夏夏。
難道真的是他太無理取鬧了嗎?他什麼時候沒有顧及夏夏的感受嗎?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的夏夏,變成了李夏寧。
鄧鴻年不知道昨天他去叫醫生的時候發生了些什麼,只知道他回來的時候,看到了狀態不太對的李夏寧一個人躺在床上。陳久這個瘋狗竟然不陪在她身邊,也是稀奇。
畢竟李夏寧唯一的好朋友就是陳久了。雖然陳久總在大家面前一再強調李夏寧是他女朋友,但是兩年多大家也都知道了,其實並不是。一開始,陳久這樣說的時候,班主任老趙還著急喊了陳久和李夏寧去談話,一度要找家長解決這件事,高中還是學習為重。但是最後老趙確認了情況,他們倆只是好朋友,兩人一起長大的。就這樣老趙也不放心,平常緊緊盯著,通過觀察這也知道了,他倆確實沒什麼,就算有什麼也只是陳久一個的單相思。
不管是不是單相思,但是兩人關係好確實是的,所以現在這樣的情況,陳久卻不在,難道兩人吵架了?
「李夏寧同學,你好好休息,不要太擔心,很快就會好起來的。」鄧鴻年開口安慰,現在只能他陪著李夏寧了,儘管昨天他還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頓。
「謝謝。」李夏寧現在情緒平穩了下來,對鄧鴻年道了謝。
看著情緒一直不高的李夏寧,鄧鴻年覺得不能一直這樣下去,要不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他對李夏寧笑了笑「你喜歡聽故事嗎?要不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從前有個小女孩,她喜歡戴紅色的帽子,她有一個很愛她的外婆,有一天媽媽說,外婆生病了,讓她去看看……」
這是一個爛到俗套的故事,可是李夏寧還是有些觸動,這是二個給她講故事的人。她雖然不怎麼喜歡這個故事,但也知道鄧鴻年已經儘力再想辦法讓她開心起來。
看著鄧鴻年這樣扣扣搜搜的從腦子裡找出這麼一個故事來哄她,她忽然覺得這個男孩子還挺可愛。她笑了「停停停,這個故事我都知道結局啦,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不用,本來就是因為我不小心才讓你受傷的。」鄧鴻年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
「噗」李夏寧這下是真的開心的笑了,都怪這件事發生的太過於突然,並且和陳久這樣一吵,她到時忘了她現在怎麼會躺在病床上了。「那有勞你啦,班長大人。」
也許這樣,對她對陳久都是好的,陳久讓她過得太痛苦,她讓陳久過得沒有自我,就這樣吧。
再見了,陳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