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貴妃
他又看了一眼這位準皇后,她還是耷拉著眉眼,一副要死的樣子。
真是不識好歹,這陛下封她為皇后,這麼大的恩寵,連謝恩都不謝,還冷漠成這個樣子。
這要是宮裡的那些嬪妃,早不知道被賜死了多少回了。
真不知這陛下到底是怎麼想的,竟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封這個女子為後。
不過他也沒心思管這些了,他心思沉重地低下頭,看來這朝堂之上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一刻鐘,轎子就到了富麗堂皇的皇宮大門。
守門的侍衛看見御轎,遠遠地就把大門敞開迎接聖駕。
這皇宮雖雄偉壯觀,眼底儘是繁華。
但卻也深不見底,高深莫測,一步一步盡藏殺機。
這一片片紅牆綠瓦,一處處參天古樹,落在林淑珍眼底,儘是凄涼之色。
片刻,轎子停在了這宮中最大的宮殿御仁殿,這是皇帝專門處理政務和居住的大殿。
趙承德掀開帘子,發現外面已到了日落時分,天上已是烏蒙蒙一片。
他轉頭溫柔地看著林淑珍,「淑珍,今日陪朕在御仁殿用晚膳可好?」
林淑珍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你不是說我可以隨時去見南枝嗎?」
「我想去見南枝。」
趙承德愣了一下,笑道:「是朕疏忽了,淑珍這麼些日字都沒見南枝了,肯定已經思念不已了。」
「淑珍,你先隨朕去換身衣服,朕馬上帶你去厚德宮。」
他掀開帘子,示意了一下張昭德。
張昭德點了下頭,立即立即大聲道:「落轎——」
隨後張昭德立馬彎腰把趙承德扶了下來。
林淑珍跟著也下轎了。
他們走進御仁殿。
大殿內金碧輝煌,布置地雍容華貴,甚是彰顯了富麗堂皇之色。
趙承德剛進來,還沒等示意張昭德去拿更換的衣服,就突然轉來一個女子嬌俏的聲音,「皇上,您總算回來了,您可讓臣妾好等了!」
林淑珍一怔,她抬頭看了看,映入眼帘的女子也就十五六歲,正值二八年華。
她華冠麗服,身著一襲水藍色的廣陵月華裙,肩頭用金絲線綉了幾朵牡丹,栩栩如生,彷彿走近時便能聞到那芳香,嬌俏萬分。
林淑珍心想,這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蘇貴妃蘇宿了。
果真是明眸利齒,花容月貌。
可這牡丹是只有當朝皇后才能配的繡花,她如今還只是一個貴妃的身份,竟然就敢綉這牡丹。
果真是像傳聞中那般嬌蠻任性,仗著父兄的權勢胡作非為,目中無人,無視法度。
趙承德看到蘇宿的身影,不禁皺起眉頭,「你怎麼來了?」
蘇宿喧賓奪主般故意繞開林淑珍跑到趙承德身邊,挽起趙承德的胳膊,嬌嗔道:「皇上,臣妾怎麼就不能來了!」
「臣妾早早地就令榮昌宮的小廚房備好晚膳,就等皇上駕臨呢!」
趙承德道:「今日朕就不去榮昌宮用膳了,你且回去自便吧,朕改日再去。」
蘇宿嬌縱地搖起趙承德的胳膊,撒嬌道:「皇上!您今晚就去臣妾宮裡嘛!」
「臣妾還親自下廚做了您最愛吃的拔絲山藥呢!」
趙承德微慍著把胳膊從蘇宿懷裡抽出來,「朕已經說了,朕改日再去!」
蘇宿怔了一下,她沒想到皇上會對自己這麼不耐煩。
皇上之前分明不是這樣的。
她轉臉看向林淑珍,這就是那個皇上心繫已久的女子吧。
這她才來了一天,皇上就對自己如次不耐煩了,那之後還不知會這樣呢。
看來兄長說的沒錯,果然男人都是這樣靠不住的。
她上下打量著林淑珍,越看越生氣,她故意打擊道:「早就聽聞陛下傾心於你,本宮還以為到底是什麼國色天香的美人兒呢,今日里看也不過如此。」
林淑珍知道這個蘇貴妃今日里來是故意來找她的茬來了。
她要自保,保住了自己才能保護王爺和女兒。
「蘇貴妃,您說的是,畢竟向您這樣傾國傾城的美人兒還在少數。」
「您這綉袍上儘管綉著牡丹,也無時無刻不透露出您貴妃的雍容華貴。」
趙承驚奇地地看了一眼林淑珍,他沒想到淑珍竟會和蘇貴妃爭辯。
蘇宿明媚的小臉被氣得通紅,她是什麼意思?她的意思是就算自己身綉牡丹,最終也只是能是個貴妃,登不得皇后的大雅之堂嗎?
她不禁怒上眉梢,「本宮身綉牡丹怎麼了?你什麼意思啊?」
林淑珍面不改色,淡淡地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蘇貴妃。」
「我只是想說,牡丹乃花中之王,您當真是配得上這王者的驍勇善戰,不可一世。」
蘇宿正要得意,突然意識到,什麼驍勇善戰不可一世?
那不是形容男子的話嗎?她的意思是說本宮是一介莽夫嗎?她竟敢如此無禮!
她怒不可遏地用手指著林淑珍,「你放肆!」
她轉頭向趙承德委屈道:「皇上,您看她!」
「您看竟嘲諷臣妾為一介莽夫!皇上定要幫臣妾做主啊!」
趙承德看著這副場面不禁覺得好笑,一介莽夫?淑珍當真想的出來。
趙承德強忍笑意,對蘇宿一本正經道:「蘇貴妃,你是不是聽錯了?」
「朕怎麼沒聽到淑珍嘲諷你為一介莽夫啊?」
「淑珍這不是在誇你嗎?」
蘇宿再次嬌縱地搖起趙承德的手臂,撒嬌道:「皇上,她的意思就是在嘲諷臣妾嘛!您快幫臣妾做主啊!」
「好了好了,蘇貴妃,定是你誤會了,朕也在這裡,朕聽得一清二楚。」
「淑珍對你的形容這不都是褒義詞嗎,何來嘲諷一說啊?」
蘇宿氣得小臉通紅,淑珍淑珍,叫的那麼好聽。
到了她就叫蘇貴妃!
皇上真是明晃晃的偏心!
蘇宿氣的嘆了一口氣,連皇上都這樣了,爭辯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她直言道:「皇上不去臣妾宮裡就罷了!臣妾自己回去自便了!」
說完蘇宿就氣哄哄地離開大殿。
林淑珍看著蘇貴妃離去的身影,這蘇貴妃也沒有傳聞中那麼可怕,喜怒都形於色,心思還是單純的。
可是這宮裡,不是只有蘇貴妃一個妃嬪。
早就聽聞母親說過,這皇宮三宮六院,處處都似差狼虎豹。
尤其這皇上還傾心於她,她如今肯定就是這整個後宮的眼中釘,肉中刺。
處處艱難,步步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