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異瞳
「權家的面具學了嗎?」
聽到顧辭問話,鄒寒棲下意識答道:「你還知道權家?」
而後便看到了顧辭跟看傻子一樣的目光。
「喔對對對,忘記了,你還有前世來著。」雖然鄒寒棲並不知道顧辭的記憶恢復到哪了,但想來也是知道權家的面具。
「嘿,你還真別說,那玩意真不是人學的。」鄒寒棲向前緊走幾步,轉身看向顧辭,也不看身後的路,面對顧辭倒退的走。「那面具種類繁多,而且所包含的領域各不相同。外人根本學不到!」
「聽你的意思,你學到了?」顧辭手插口套,漫不經心的問道。
「原是學不到的,但是遲松的創始人是誰?誒,你別那種眼神看我……」鄒寒棲想要來個自問自答,可說完就看到顧辭的目光。創始人是誰?就在他眼前啊!
有點關公門前耍大刀的嫌疑了。
顧辭收回眼神,很配合的接道:「你接著說。」
「……原是學不到的,可據了解,創始人其實也是那個面具中的一員,所以就這樣那樣,我們可以學,但也只是一小部分的人。」
「也包括你?」
「也包括我!」
顧辭點了點頭,抬眼看向前方,突然停住腳步。「到了。」
鄒寒棲疑惑回頭,見到了眼前一幕——十幾個塗山守衛零零散散的圍成了一個圈,她們的目標則是一個裝扮看上去很奇怪的女人。
「果然……」顧辭眯了眯眼,輕聲喃喃。
鄒寒棲沒聽清,以為是在叫自己,看向顧辭。「怎麼了?你是來找這個女人的?」
「不是叫你。」顧辭搖搖頭,突然輕笑出聲,走到了一旁,身體側著靠在牆上,懶懶的抱著手,眼神示意鄒寒棲過來。
等到鄒寒棲湊過來,顧辭才眉毛一挑,問道:「那女人你知道是誰不?」
「南國公主。」鄒寒棲沒有遲疑,他總感覺顧辭好像知道些什麼。但也不對啊,不是今天早上還懵懵懂懂的嗎?
「對了,但沒有獎勵。」顧辭看出了鄒寒棲臉上的疑惑。手臂一用力,靠著的身子直起,又靠在了鄒寒棲身上,勾著他的脖子。「怎麼?有什麼疑惑就說出來吧,你辭哥給你指點迷津!」
鄒寒棲差點被這個「你辭哥」給噁心到了,嘴角一抽,默默彎了下腰,拿開顧辭的手,把顧辭重新「安裝」在了牆上,這才說道:「你跑這麼遠就為了看一眼這南國公主?」
「續緣對象不是塗山二當家嗎?你移情別戀了還是獸性大發了?況且你是怎麼怎麼知道這南國公主在這裡的?」
鄒寒棲想著,要是自己這位師祖真的看上了歡都落蘭該怎麼辦?自己是為了原則幫塗山容容呢,還是為了理想幫師祖呢。
「想多了吧你?」顧辭猜出鄒寒棲的大概所想,額上一片黑線。「你不覺得在這種時期,這位公主來的太巧了嗎?」
鄒寒棲一愣,朝歡都落蘭看去。他們兩人到這裡還不到五分鐘,歡都落蘭現在還沒有走,不過也快了……
「她想破壞續緣?!」鄒寒棲脫口而出,下一秒就被自己的想法震撼到了。
塗山勢大不說,連大當家塗山雅雅都是妖盟盟主,而現如今有點地位的妖怪人類都知道,遲松向來與塗山交好,就連他這次來塗山都是以塗山二當家塗山容容邀請的名義而來。
這南國公主腦子被驢踢了?一次性得罪兩個勢力。
「不是,她真的要破壞續緣?不會吧……我聽師父說我們和南國還有交易呢,她爹不管管的嗎?」
鄒寒棲有些頭疼。自小接觸的就是這些大勢力的「勾心鬥角」,他自然知道以大局為重。要是沒看到還好,這看到了還不阻止,估計塗山兩個當家的知道了會扒了他的皮吧?
可是阻止了南國那裡怎麼搞?以歡都擎天對他女兒的寵愛程度,估計……也會扒了他的皮吧?
「行了,別糾結了。」顧辭拍了下鄒寒棲的肩,微抬下巴,意指歡都落蘭。「人家都跑了,你再糾結也是沒有用的。」
鄒寒棲看去,哪裡還有歡都落蘭的影子?
「走吧,總得行行待客之道吧~」顧辭拖著長音,打了個哈欠,腳部一發力,已經在鄒寒棲前面幾十丈遠了。
鄒寒棲心中一驚,連忙跟上。
…………
歡都落蘭手上把玩著一個厄喙獸模樣的玩偶。此時的她已經出了塗山,不在塗山境內,塗山裡的那兩隻老狐狸又能對她做什麼?
「呵呵呵,人人都懼怕的塗山狐妖,還不是照樣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嗎。」她屈身一躍,就要離開。
歡都落蘭放聲大笑,想到計劃成功,她就止不住的開心。
只是一枚帶著凍人寒氣的冰錐在她身後刺來,她竟沒有發現冰錐的到來,被冰錐劃過左肩,聲音戛然而止,寒氣自她肩上蔓延。
冰錐落入水中,水面被凍結,歡都落蘭運轉妖力緩解寒氣的蔓延,落在了冰面上。
「塗山雅雅確實名不虛傳啊,有點本事。」
歡都落蘭咬牙,融化了自己身上的冰。塗山雅雅的寒氣確實不能碰,要是剛剛被命中要害,只怕要回去休養一段時間了。
也不過如此。歡都落蘭心想。
「哎呀,這好像還不是雅雅姐的全部實力呢,真不知道你這丫頭怎麼想的,跑塗山來受罪。」
歡都落蘭猛的回頭,便看見了兩個人類少年。一個身上白T恤衫,有著幾個字母圖案,手插在外套口袋裡。另一個跟在那人身後,黑色衛衣褲子。
歡都落蘭看清顧辭長相時愣了一下,覺得眼熟,又看見鄒寒棲掛在腰間的玉牌。
「遲松的人……怎麼,你們就這麼喜歡管塗山的閑事?」
原先的話是顧辭說的,他也沒搭理歡都落蘭,自顧自的碰了下鄒寒棲的胳膊。
「誒,那個面具你會多少,打的過她嗎?」
「就會一個,不過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兩個。你的那個我們都會,還比權家的全。」鄒寒棲低聲,看那副樣子還有點瞧不起權家的意思。「不過打她應該沒問題。」
其實他還想說,沒有面具他其實也能贏的。但目前來看,他這個師祖好像不太信任他。
顧辭點了點頭,也不問鄒寒棲會的是哪個,伸個懶腰,這才看向神色不明的歡都落蘭。
「喂,我看你不爽,打一架?」
歡都落蘭臉上隱隱有怒氣浮現。這兩人從出現開始就一直沒有正視過她,還說了個這麼蹩腳的理由。
「明明就是為了塗山才過來找我麻煩的,找其他借口?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顧辭表情一呆,他什麼時候看不起歡都落蘭了?難不成這麼多年過去,這孩子越來越傻了?再說了,就算是為了塗山才過來跟你打架的,你也不用這麼說出來吧?多不好意思啊!
顧辭嘴角抽了兩下,他深知這時候不能跟女人講道理,便也不回答,眼神示意了一下鄒寒棲,運轉起法力朝歡都落蘭歪頭一笑,下一秒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一個拳頭落下。
歡都落蘭下意識抬手一擋,被震退出去數米遠,手臂微微發麻。
顧辭沒有愣著,繼續近身。
鄒寒棲卻在原地有些怔愣。他剛剛看到了什麼?顧辭出去一瞬間,身後好似有著紫色雷電,而在顧辭出拳那一刻,也有著隱隱獅吼。
「權家面具?不會吧……」鄒寒棲喃喃。
沒錯,顧辭剛剛使用的就是面具中風雷雙翼和天吼星的面具。這個身體不曾修鍊過,僅有的法力也是塗山容容續緣所留下的。以前的那些招式沒有足夠的法力,也沒有法寶,用了也是丟人。
歡都落蘭此時有些癲狂,她沒料到這人類的身體如此強悍。說好的人善智不善力呢?!!!
「你就這點本事嗎,這樣,你可是贏不了的!!」歡都落蘭退開幾丈遠,虛握了一下發麻的手。
眼前這人類確實有些本事,肉身力氣確實有些落入下風,但她本來也不是修鍊肉身的妖。
南國,可是用毒的。
「上真本事了么?」顧辭此時也有些狼狽,連用幾個面具法力也確實有些不夠。或許還有潛藏的法力,但現在的他用不出來。
毒氣襲來,顧辭剛準備動作,卻停住了。嘴角上揚,又站好了,手重新插在口袋裡,氣定神閑的看著歡都落蘭。
「放棄抵抗了?」歡都落蘭心中竊喜。
可等毒氣散去,歡都落蘭看到的並不是躺著的顧辭,而是一個紫金色的球形護罩。
護罩消失,顧辭鄒寒棲兩人在裡面平安無事。
此時的鄒寒棲兩眼異瞳,一為暗金色,一為紫色。
鄒寒棲對著歡都落蘭笑了笑,很有禮貌的說道:「抱歉,這人有點特殊,你不能動。不過要打架的話,我奉陪。」
鄒寒棲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短小的匕首,禮貌的對著歡都落蘭抱拳行了一禮。
歡都落蘭不甘心的看了顧辭一眼,眼睛一眯,在腳底拋了一個東西,煙霧驟然出現,等散去之後便不見其身影。
畢竟現在再不走,有礙於她的計劃,說不定等會就不止這一個遲鬆了。
顧辭也沒想要真把歡都落蘭怎麼樣,看向鄒寒棲,發現他的眼睛又變成黑色……等下,要照著陽光看的話,鄒寒棲的眼瞳好像並不是黑色,而是暗金色。只不過金色有些不明顯。
看出顧辭的疑惑,鄒寒棲笑著解釋道:「我這眼睛天生就這樣的,那個紫色是因為用了面具三識神君,我的情況有些特殊。」
「怎麼個特殊法?第三隻眼長到右眼上去了?」
「……差不多吧,」鄒寒棲被這種說法噎了一下,撓撓頭繼續道:「三識神君的面具簡單來說就是看破綻的嘛,不管是防禦還是攻擊,都能更好的節省法力,所以我們學一般都是先學這個。」
「一次執行任務,我跟著一些前輩去圈外……你知道圈外的對吧?」
見到顧辭點頭,鄒寒棲才繼續說道:「就那一次,我不知撞到了什麼東西,可回頭看卻沒有任何障礙物,我本是用著三識神君的面具想看看,卻有一束紫光進了第三隻眼,下一秒我便覺得右眼有種痛感,之後變成這樣了。」
顧辭抬眸看著他,眼裡滿是不相信。
「你別不信啊!這在我們那裡可是人盡皆知的,你不信就去問問!」鄒寒棲急了。
「好好好,我信,我信。」顧辭立即說道,他對於這件事的真實性並沒有想要去驗證的想法。
「所以你原本不是這樣的?」
鄒寒棲點點頭。
「那你可真要謝謝那光了,異瞳可帥了。」
鄒寒棲臉一黑。
…………
比起顧辭那邊的輕鬆,塗山容容這邊的狀況就要用一個「亂」字來替代了。
白月初此時已經被歡都落蘭控制,可最後卻是被塗山雅雅給「控制」住了。
眼見白月初落敗,眾人心中一松。可他們卻是不知,這才開始沒多久。
塗山雅雅看著白月初身上的法力狂涌,準備瞧瞧白月初還有什麼招數。
只見白月初身前凝聚出巨大的水團,那水團是由虛空之淚所凝聚的。此時它們聚在了一起,全部打向了毫無防備的塗山蘇蘇。
眾人皆是一驚。虛空之淚的速度很快,他們又是以為白月初的目標只是想搗亂,於是塗山蘇蘇身邊便沒有人保護。
這一招落下,便可以說塗山蘇蘇再也不存在了。
可喜的是,白月初以他強大的,對食物的意志力戰勝了歡都落蘭。原要落在塗山蘇蘇身上的虛空之淚在塗山蘇蘇下意識抬手時,手上的五彩棒正好擋著,迫使虛空之淚轉向,打在了地上。
眾人以為白月初在關鍵時刻恢復記憶,保護塗山蘇蘇,塗山容容也是笑眯眯的一拍手,白月初說出了他的經典語錄:
「不可以……浪費食物。」
塗山容容勉強的扯了下嘴角,嘆了口氣,在這一刻她好像釋然了。
果然,指望這人根本不可能。不管他姓東方還是白。
「二當家!!!」突然有人在叫她,她下意識回頭一看,發現是鄒寒棲,身上好像還背著一個人。
塗山容容心中一驚,看服飾很是眼熟,心裡冒出一個名字:顧辭。
鄒寒棲跑到跟前,氣有些喘,語氣著急:「二當家,您快看看吧,顧辭他突然暈倒了!!」
塗山容容看去,入眼的顧辭煞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