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離和分梨
我半天憋出一句話:「你越來越好看了。」
黑羽快斗挑眉,好像被我直白的評論嗆到了,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你還是很年輕,很漂亮。」
我有點心虛地移開了視線:「謝謝。」
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再次發問:「你就沒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嗎?」
他眨了眨眼睛,好像想說什麼,卻臨時改變了主意:「沒有。」
這麼一來,我們又陷入了沉默。
他把又大又圓的梨子切成兩半,動作乾淨利落,然後,很自然地把滿是汁水的梨子遞給我。
我沒有接下,猶豫著開口:「.……快斗,梨子是不能分吃的。」
黑羽快斗微微笑了:「為什麼?」
因為,在中國,分梨,和「分離」諧音,所以,在中國人的觀念里,分梨這個動作不是個好兆頭。
他聽了,頗有遺憾地抿唇,把兩半梨子全部遞給了我:「那你吃吧。」
我卻不急著吃梨子:「快斗,你好像變得有些冷漠了。」
「有嗎。」他勉強笑了笑,語氣溫柔,「可能是因為許久未見,稍微感到生疏了吧。」
我只好理解性地點點頭:「也對啊,畢竟這麼長時間沒見面,那你.……」
「緣緣,」他突然這樣叫我,語氣中包含著懇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問我什麼,也不要猜疑什麼,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知道這麼說會讓你感到為難,」他斟酌著措辭,「但我希望,我們還可以像之前那樣生活。」
嗯?怎麼突然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我滿肚子的疑惑,卻又不好問。
這個房間,還是我離開時候的樣子。
不難推測,在七年的時間裡,這個房間一直被精心打理。
我也由著他:「哦,好,我不問。」
掀開柔軟的被子,下了床,搭拉著拖鞋,慢悠悠地走向洗手間,這個過程中,黑羽快斗的目光緊緊跟隨著我。
我隨意地向他掃了一眼,目光交匯時,快斗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麼,卻又無比糾結。
這傢伙,表情都寫在臉上了——不應該遇事不懼,鎮定自若,隨時隨地保持一張撲克臉嗎?
我也沒在意,右手拄著腰,像個老大媽一樣,緩緩走出了房間。
什麼叫「不要問」「不要猜疑」,什麼叫「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什麼叫「還可以像之前那樣生活」?
我明明可以從他的眼神中感覺出來,黑羽快斗有一大堆問題想問我,卻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而且,我本來還想告訴他,我知道他另外的身份-——畢竟,他表現得很明顯了。
黑羽快斗究竟在想什麼?掩耳盜鈴?欲蓋彌彰?他作為怪盜基德時候的風度翩翩,瀟洒自如,紳士得體.……眼下,這些特質消失得無影無蹤。
正想著,有力的手臂從身後擁住了我,他的懷抱突如其來,又溫暖熾熱。
這個時候,我才切身意識到,他長高了不少。隨之而來的,就是擁抱時的壓迫感。
黑羽快斗低下頭,紅潤性感迷人的嘴唇,此時此刻就在我的耳邊。
他沒有親吻,只是輕聲低語:「讓我抱一下。」
和他親密接觸的感覺,通過神經,翻湧上來,隔著薄薄的衣料,我感受到了他滾燙的充滿力量的上半身-——帶來安全感的同時,也帶來了威脅感。
他緊緊地抱著我,力度之大,說是禁錮,也不為過。
他目光灼灼:「緣緣,我可以吻你嗎?」
「啊啦,快斗,」我抬起右手,抵在了他的嘴唇上,「你回答一個問題,我就讓你吻一次。」
聞言,他的呼吸都有些顫抖,好像已經知道我會問什麼。
他妥協了,慢慢開口:「你問吧。」
問什麼呢?我遲疑幾秒,試探性地發問:「那我想知道你這段時間的情感史。」
黑羽快斗舔了舔嘴唇,思考了好一陣子,最後,輕咳了一聲:「除你之外,我沒有交過其他的女朋友。」
「快斗,你.……」我抿了抿唇,嘆口氣,「我也不知道自己執著於什麼,其實,你和其他女生交往,也是正常的。」
我從來不會苛求別人全心全意地為自己付出,更何況,這是沒有結果的付出-——黑羽快斗等了七年,我回來了,如果我永遠回不來,他難道就要為了那兩個星期的關係而等候一輩子嗎?
但我的話好像讓黑羽快斗感到慌亂,他把我抱得更緊了:「你,你為什麼這麼說.……」
「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他小心翼翼地親吻我的脖頸,嘴唇微微觸碰,又很快地分離,「我也沒有和別人交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