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盜的真名

——  「你到底怎麼了？」我抬手，撫摸著他的脖頸，「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黑羽快斗沒有說話，緊抿薄唇，彷彿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他盯著我，眼神明亮似月光，又冷邃如深海。他沉默著，懷抱卻沒有絲毫的放鬆。

  「莫緣，」他叫我的名字，聲音也有些喑啞了，「如果有其他女孩親了我，你會介意嗎？」

  我挑眉：「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

  黑羽快斗甚至不敢看我，他點點頭。

  我輕笑，搭在他脖頸處的手已經察覺到他微微有些出汗，看來，他現在挺緊張。

  我瞧著他的表情：「那你是什麼感覺？」

  他神色茫然，好像沒有預料到我的問題，抬眼，目光有些失焦，好像真的在回憶。

  「沒什麼感覺，」他皺眉，「當時沒什麼感覺，現在回想起來，也記不清楚了。」

  我推了推他環在腰間的胳膊，故作生氣：「看來，你很享受她們的親吻啊.……」

  「我沒有我沒有，」黑羽快斗連忙否認，「我當時真的沒反應過來，我只來得及轉過臉，我本想後退的.……」

  怪盜基德是什麼品性，黑羽快斗是什麼性格，我很清楚。

  我笑了笑：「黑羽快斗，你很多情啊。」

  但我明白，他多情，卻不濫情，他薄情，卻又專一。

  我只是開玩笑的口吻，就像上回，我和他在車裡的互打互鬧。

  「我不要你了，快斗，你去找她們吧。」

  我彆扭地轉過頭，不去搭理他，表現出一副不易接近的姿態。

  黑羽快斗卻不做聲了。

  嗯？為什麼不哄我？換作以前，他不是會像狗狗一樣撒撒嬌，或者很痞氣很刁蠻地要求我的原諒嗎？

  我感覺到身後人的沉默不語，頓時覺得不自在，後悔自己剛剛和他開玩笑。

  是不是剛剛不應該那麼說？

  他會不會覺得我很任性？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我有些難過，可能七年沒有見面，彼此之間也不像之前那樣親密了。

  僵持了大約五分鐘，黑羽快斗不答言，又不放開我——我也不好意思再回頭看他，所以也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是什麼心理。

  正胡亂猜測著，他忽然伸手，輕輕掰過我的下巴。我被迫轉過臉來，看見他面容的那一刻，我的心裡好像被燙了一下。

  我以前也時不時懟他幾句，那他只是笑著附和，開個黃腔，隨口帶過。

  但這次，黑羽快斗卻好像當了真，表情凄苦又驚惶。他低眉順眼，謹慎小心地開口：「莫緣，其實，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我確實配不上你。」

  「我做過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雖然不是出自我的本心，但確實違背道義。」他怏怏地說，原本奕奕有神的眼睛此時此刻滿是灰暗的色彩，「那些事情，不用我再多說，你也應該知道了。」

  「莫緣，我並不幹凈，也算不上好人。」他皺眉，彷彿在內心整理著言語，他認真地注視著我，「七年前，告白的時候，我不敢許諾你一世安然，現在，我仍然不敢。」

  「我只有一顆真心，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把它交付給你了。」他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但這段時間裡，和其他人交談的時候，我才發現，這顆心和我本人一樣，也是殘破而卑劣的。」

  「你問我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其實我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他深吸一口氣，咬了咬嘴唇，「莫緣，怪盜基德的真名，是黑羽快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