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未來 /黑羽快斗

——  她問我：「對於未來，你有什麼打算？」

  未來……我能不能給她想要的未來？

  「我們會結婚，會有孩子，看著孩子長大，然後我們會變老，白髮蒼蒼，最終一同死去。」

  我不敢肯定莫緣的想法，但，這就是我想要的未來。

  莫緣正準備說什麼，我的手機響了。

  我沒看，摸索著掐斷了來電，把手機隨意扔在了床頭柜上。

  但對方似乎不依不饒，手機仍然震動個不停，伴隨著有些惱人的鈴聲。

  我有些不悅-——是誰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

  「別皺眉頭。」她揉開我的眉頭，撫平我的眉心，「多笑笑。」

  我微微一怔，嘆了口氣，順著她的力道鬆開了眉頭，溫聲道：「稍等，我先把手機關機。」

  「不用的，隨它去吧。」莫緣的眼神有些朦朧，身體軟得像是一灘水，手上的力氣卻謎一般地很好，鎖著我的腰，就是不讓動。

  我撐在她的上方，本就有些心神不定，被這麼一勒，猝不及防地身體一傾，她的嘴唇堪堪擦過了我的頸側。

  「行，我聽你的。」我低聲答應，她熾熱的呼吸就縈繞在我的鎖骨，她的身體滾燙而柔軟。

  有人說，愛情是一場賭注，是一場博弈，我到最後亮出了所有的籌碼，所幸的是，攤牌的那一瞬間，幸運神眷顧了我。

  而此時此刻，我感覺自己和她快要瘋了。真是瘋了。

  她像是樹懶一般，黏在我的身上。

  我戰慄著呼吸著她的呼吸，很想不管不顧地，就這麼永遠地永遠地停留在此刻。

  「你壓到我的頭髮了.……」

  我沉沉地嘆氣，她手上的禁錮鬆了幾分，動了動唇。

  她本能地抓住我的手，又很快地鬆開，縱許了我的動作。

  床頭柜上的手機終於安靜了下來，我的太陽穴還是突突地跳著。

  我是那麼有分寸，她也是那麼有分寸。

  理智到了近乎刻薄，但或許，禁慾是最高級的性感。

  莫緣輾轉著身體，將被面攪出一道道皺褶，像是漩渦的中心一般，沉淪在情與愛中，無法自拔，然而她仍然是美觀的。

  她垂著眼睛，沒有與我對視，神色羞赧，宛如含苞待放的花朵。

  脖頸修長，手腕削瘦，淺褐色的如同初升月牙的肩膀，柔軟的頭髮和手指，以及她的身軀，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黑羽快斗.……」莫緣似乎是太熱，又似乎是太冷，她抱住我，夢囈般地念著，「我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但是你不一樣.……」.

  我聽到自己的名字被那熟悉的聲音念出，語調卻如此的悲哀，心裡不禁掠過了淡淡的晦澀。

  我不禁微微靠近了些，俯身，將她籠罩在自己的陰影里。

  我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的惡意：「緣緣，我和你，是一樣的人。」

  「你有勇氣接近我，現在，有沒有勇氣和我更進一步？」

  如果我的選擇是地獄，敢不敢和我一起墜落？我想，她是願意的。

  她是毒藥，深入我的骨髓。她是慾望，潛藏在我的內心。

  這些，莫緣都知道嗎？莫緣早就知道了嗎？

  她的身體輕輕顫抖，她沒有回答，只是不斷地重複著我的姓名。

  她忽而睜大眼，盯著我的臉，眼珠黑白分明，這一刻，我甚至以為她會推開我。

  我聽到自己惡狠狠地咬牙，牙齒碰撞發出輕微的「咯嗒」聲——我拿她沒有辦法。

  whywouldyoushowupinmylife?

  whywouldyoumakeiteasierformetosatisfy?

  她給予了我許多憂鬱的心情，她讓我變得容易滿足，而此刻，時間彷彿全部逝去，彼此皆處於失控的邊緣。

  有聲音從我的胸膛里擠出來，模糊而沉悶，攪得刺眼的燈光都褪得失去了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