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前往南部
相爺府
綠枝初露,萬物更新。
一行人做離別前最後的含蓄話。
「既然俠士有事在身,那老夫多說無益,盤纏已幫俠士放進包袱…」
「你碰我東西了?」阿寧毫不忌話,接著眉頭一皺,實有一驚一乍之色。
相爺臉上依舊是和藹近人的笑容:
「那是湘茗想親自幫俠士善後,請俠士放心,我們不會動俠士任何東西,還有祿安的事,本王都還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俠士。」
郡珂東看西看外面的風景,漫不經心的說道:「您就當我們是為名除害了,不必多謝嘿嘿。」說完轉頭又對阿寧微笑:
「我先去拿包袱,你在這等我。」
看著郡珂離去的背影,相爺忽然想起什麼,好心提醒阿寧道:
「不知俠士此行要去哪呀?近來朝廷有消息,南部正在打仗,如今那一帶可謂是兵荒馬亂。」
阿寧聽了心頭微微一顫,南部?
難道是軻屠也?
「相爺可知,入侵是哪波軍隊嘛?」
「好像是番軍,聽說臨義太師的女兒也在守衛壹城一戰中光榮犧牲。」
「真的假的?」
「昨天朝上通知,朝廷上下對番軍都下了剿滅的死令。」
阿寧眉頭上挑,聽他一番話那股膽顫更甚。
臨義?怎麼是他。
他作為朝廷獨攬大權的太師,更有愛女心切的濠頭,番軍這次難道是打算不留退路,才想火上添把油嗎。
「戰場上刀劍無眼,臨義太師將子女送上戰場也早該想過這一點吧。」她本想說這事也怨不得番軍,但細想來也不妥,於是便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
卻沒想那人沒由來的嘆息一聲,話里透著絲絲苦澀:
「在壹城那戰來就是孤立無媛,傅家軍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送出的信報會被番軍一一攔下…若非此,那傅勝蘭怎會死在那,實不相瞞,勝蘭小娃與我也有幾面之緣,如今這一消息傳出,也實在是可惜。」
「那臨義知道了有何舉動?」阿寧淡然問道,但細眉間的凝重之色早已加深。
軻屠也這一舉動無疑是惹火了一隻老虎,若臨義真動起真格,軻屠也的勝率可謂連四分之一都不到。
他們本就是一支遊盪在南部邊境的攜民軍隊,因在十幾年前攻原戰役中慘敗而大鬧要與突厥分支…
事出有因。
那一場大戰中,死傷過半都是番人,軻達首領見之對突厥深感失望,因此才宣布退出王庭獨立。
而當時王庭中不滿的也遠不止他們。
那段時間大汗只能先穩住閑言細語,但也間接失去了總首領的威嚴,眼睜睜的看著番軍遷移南部。
沒了番軍的巨人就像失了慣用的右手,受他們影響,突厥大國才不得以蟄伏邊境十幾年來恢復元氣,而不敢再輕舉妄動,於是眼睜睜看著最後的勝利者儲庄登上九龍皇位,而先前他允諾突厥事成之後封后割地的承諾,卻也只完成了其一。
是的
烏嵐溫西皇后,大汗的親妹妹,也是一手造成這一慘敗戰役的始作俑者。
那一年突厥人心渙散,而她在戰後卻被追封為後,昭告天下因此風光無限。
卻不知這只是儲庄的愧疚心作祟,只因利用了烏嵐溫西對他的愛!
他無法做到割地,就只能封她為後。
這一結果也造成了在突厥鏡內,烏嵐溫西成了人人唾棄的背叛者,而當時作為親哥哥的大汗也深受影響,為了穩住民心,不得已宣布與她斷絕血緣關係,此生不復相見!
到最後,突厥成了別人的墊腳之石,好在大汗及時收手,才不至全軍覆沒。
而她的父親。
蘇屹寧將軍也因此慘死在了那場戰役中,屍骨無存!
想到這,她不自覺攥緊拳頭,還是相爺的話將她從沉痛的過去拉回現實。
「聽說臨義派出幾萬身經百戰的軍隊支援金城。」
「幾萬?番軍可是十數萬餘人,他是不是有點自信過頭了?」阿寧收斂神色環胸道。
「這我就不明確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臨義好歹也是個久經沙場的統帥,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難道他還作了其他打算…」
「目前不知。」
八卦結束,阿寧露出一個淡淡笑容,對他行了個禮頷首道:
「多謝相爺告知。」
這時,郡珂與湘茗也一齊從玄關走來,阿寧接過包袱,辭別他們,便拉著郡珂出府了。
湘茗看著阿寧纖長的身影遠去,明眸里朦朧著一絲霧水,攙扶著自家爹地嘆息道:
「不知以後,還能再見到他嗎…」
相爺輕拍她手背,安慰道:
「這二人武功高強卻志在四方,湘兒你就放下這條心吧。」
「知道了爹爹。」
「………」
走在大街上的某人們又是另一番其樂融融的景象,特別是郡珂,摸著包袱沉甸甸的銀子,早已掩蓋不住自己地主家貪婪的竊笑。
她用肩碰了碰出神的阿寧,手裡卻在認真數著鈔票。
「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捨不得相爺府呀?」
阿寧看著某人數錢的動作,有些無語,還是某人後知后覺,收好了鈔票抬頭看向她道:
「接下來去哪?」
阿寧收斂神色猶豫再三后試探道:「你還記得軻屠也嗎?」
郡珂愣了一下點頭:「他怎麼了?不是在南部呆的好好的嘛」
阿寧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回答道:
「他帶隊攻下了壹城。」
某人眼珠子一頓,手下隔著包袱摩挲銀子的動作停了下來。
「可以啊,軻屠也居然都能帶兵打仗了。」
「說起來軻達也算是你叔叔」阿寧摸著下巴沉思,「去年結團大會還見過他一面。」
「你說這些幹嘛,你要去找他們?我感覺父皇和他們相處並不是很自然。」
「你也看出來了?」阿寧有些吃驚,被某人完美白了一眼:
「怎麼大的火藥味誰看不出來,我看還是不要去找他們,要是他們告訴父皇我自私出宮的事,我父皇的臉也掛不住。」
「小公主居然都會看人臉色了呀?」阿寧這話頗有挑逗的意味。
「你是在誇我?」她左眉微挑,迷茫問。
阿寧見了直擺手,繼續討論道:「不聊這個,不過公主呀,你知道嗎,那軻屠也還殺了一個權利滔天大臣的女兒,如果戰敗了,那他的人頭可就得掛在城牆頭上了。」
「誰?」阿寧見到,她的眉頭驀然皺了起來。
「說了你也不認識,只是我們要不要去通知他一聲。」
「你是說軻屠也要死?」某人的理解思路很明顯跟她不在一個頻道上。
「他還沒死呀。」阿寧面無表情,額頭黑線不斷,而後又思考狀的伸出食指點了點空氣:「不過離死也不遠了。」
郡珂沒好氣的拍掉她的手:「好端端的幹嘛要咒別人死呀。」
某人是徹底啞口無言了,最後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
「我們去不去南部。」
「去!」郡珂毫不猶豫的點頭,斬釘截鐵的語氣令她好一會沒反應過來,她有些哭笑不得的聳了聳肩:「那之前說的都是廢話?」
「不全是,比如軻屠也要死這句話我聽的真真的。」某公主耿直說道,阿寧聽了差點沒忍住要以下犯上揍她的舉動,原地消化后拉著她跑去雇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