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刺殺軻屠也，攜救小女孩
天還沒亮，觀夜便拉著她上了回途的馬，晨曦朦朧，他們停在了不遠處的小樹林。
「你在這等我，我先去探探情報。」某人脫下紅衣頭也不抬的遞給她，沐雲初哈一口冷氣，看著他的小動作有些不悅：
「早知道要起這麼早昨天就該早點睡的，我現在好睏啊。」
面對某人的抱怨，觀夜只是微微一撇：「你自己非要逛這麼久，我拉都拉不住。」
沐雲初別過臉，哼了一聲：「早點回來，我還沒吃早餐呢。」
觀夜從馬上拿出一個包袱丟給她：「店裡的茶點，你墊墊肚子吧。」說完就離開了，沐雲初找一處陰涼處坐下，看著五顏六色的糕點，心情好了許，捏起一塊看著觀夜離去的方向，嘴裡淡淡一笑：「沒想到他還挺細心的哈。」
篝火升起的火焰倒映在軻屠也眼中，他甩出一塊石頭下一秒火花四濺。
路探入賬，對他拍拍胸脯尊敬道：「達，金城警戒意識很高，但守城軍似乎很少，最多不足千人。」
軻屠也摸著手裡的石子思索道：「奇怪，難道朝廷對邊境戰亂已經不聞不問了嗎？先下去，繼續待定等待天亮。」
「是」
只在他回身抿茶的功夫，另一名路探又快跑了進來，動作匆忙道：
「達！一支足有三萬人的朝廷軍隊正從兩側秘密摸入！」
軻屠也的眉毛驀然一皺，幾秒后又慢慢鬆懈了下來，他摩沿茶杯話里有幾分得意之色：「幾萬？聽說突厥邊境動蕩不安許久，看來朝廷對南部還真是有些分身乏力了呀？」
「達有何對策？」
軻屠也房下茶杯，起身喝道：「吩咐下去，軍隊防禦力分散兩側，弓箭手預備好，只要朝廷敢進攻，我們就先滅了他們，再攻下金城不遲！」
「是！」
日未出山頭，晨曦亮背脊。
觀夜站在山頭俯視下方螻蟻般的行軍變化，眼中不起一絲波瀾。
巡視一圈后，他的目光落在最後側的大帳上，回憶起臨義的敘述，有黑白波瀾狀狼圖案的軍帳就是軻屠也的營地。
他一身瑩白修身的白衣，墨色長發被高高冠起，微風不燥，正在玩弄他的衣角。
「從西側探入，有馬廄掩體，但是附近人挺多，東側的話…離大帳又有好一段距離。」
觀夜摸索的下巴，自言自語道。
思索間，一隻鴿子飛到他身旁，落地時還叫了兩聲。
觀夜拿下紙條展開一看：
午時進攻，請速戰速決！
他轉頭看向東方出頭的太陽，估算還剩三個小時，站立猶豫許久后，他躍下山頭朝那大帳的方向小跑去。
在角落拐殺一名番軍，利索的換好衣服后，將屍體丟進馬草堆掩蓋，衣服上的陳舊怪味讓他有些嗤之以鼻…
而後循著邊低頭朝馬廄走去，很快便聽到前方將士們排兵的大喝聲，一隊人馬從正前方小跑來，觀夜立刻變換方向走進了馬廄掩藏。
他躲進去后，一隻臟手攀上了他的肩頭，原本還在觀察外面敵情的他赫然扭頭看去，凌厲的目光下，是一個身子矮小的女孩子，她身上穿的破破爛爛，手臂上還有不少淤青，那人顯然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退後幾步后仍咬唇上前膽顫道：
「爺，能幫我抬下這桶水嘛…我實在抬不動了。」
女孩只到他腰，臉上髒兮兮，凌亂的頭髮被馬草綁成一團。
觀夜的目光挪到她指的一桶水上，那水雖然渾濁，但也比她要乾淨…
緊接著目光下移，她衣服的胸前綉著一個大大的繁體字，雖然衣服已經破敗不堪，但依稀可以看出是個奴字。
原來是奴隸…觀夜心想，但仍未動手，直到又有一隊人馬從他前方經過，他將頭壓低，不得已去碰那桶髒水。
女孩雙手合十，不斷彎腰感謝，臉上滿是倉促的驚訝和激動。
觀夜嫌棄的扔掉木桶，卻被那女孩小心翼翼的撿了回來。
他沒再理會，看到軍隊都已經遣散，便很輕鬆的潛進了大帳四周。
剛繞到大帳背後，一名侍女端著茶點向他這邊走來，觀夜攔下那人，示意自己送進去。
侍女不敢說什麼，觀夜端過茶點就從正門走入。
進帳，軻屠也正背對他看地圖，觀夜將茶點當在桌子上，悠閑的坐了下來。
身後人發覺了什麼，回過頭看著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還一臉悠哉的玩著自己的軍令，登時怒上眉心。
就在他要說話時，觀夜手下捏緊的數十針懸蓮針向他發射，軻屠也眼一橫，扯下身後地圖將其盡數擋下。
當圖紙落下，原本端坐之人卻已然消失不見，軻屠也心一驚，四下環四周時，一把鋒利無比的劍神不知鬼不覺的抵在了他的喉間…
冷氣從他口中迂出。
「你…你是何人？」軻屠也說話的語氣滿的膽顫，雙手下意識舉過頭頂作求饒狀。
「來殺你的人」身後人音色極有韻味，像是女人的聲音，卻帶著索命般的鬼魅撩音之色。
「你敢在這裡殺我，就絕不可能逃得出去！」軻屠也爆喝道，話里雖然滿憤怒，但內心卻早已害怕的揪成了一團。
觀夜手下一緊，手臂貼著他的肩膀都能感覺到他的抖動，嘴角不由扯出一個冷笑。
一條人命，三萬白銀，你這輩子值了！
軻屠也明顯感覺那人的力道有些加重，他頓時使出全身內力想要震開那威懾，卻沒想那人卻紋絲未動，能證明他爆發了的，就是一旁燃燒的燭火滅了…
「你…究竟是人是鬼…」他害怕的問，卻沒等到回答，那劍突發一用力，便了結了他的生命…
軻屠也倒下，身子壓在桌子上把一旁的花瓶碰掉在地上，發出尖利的聲音。
觀夜暗叫不妙，連忙將軻屠也的屍體抬起，用銀針定住僵穴，如初時那樣，自己則面對他作沏茶狀。
一個高大的人闖了進來，看著碎了一地的花瓶，朝軻屠也的後背大大咧咧問道：
「達，何事又發怒？」
「無事，不小心碰碎了一個花瓶，你先下去。」觀夜低頭調茶說道，聲音竟與軻屠也的一模一樣！
「達，你的地圖怎麼掉了？」
大塊頭撓了撓頭，因為帳內光線很暗，他只能依稀看到一旁掉在地上的地圖。
「我待會撿，你先下去吧！」後面觀夜咬字有些重，大塊頭挑了挑眉，猶豫了幾秒后還是轉身退了出去，觀夜見狀鬆了一口氣，起身拿起木托就要出去，走之前，他將最後的蠟燭熄滅…
還未走遠的大塊頭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達什麼時候對他這麼客氣，以前可是三句兩罵的。
不對…
他下意識又折了回去，再次進帳一分鐘后響起了胖子震耳欲聾的怒吼聲：
「可達遇刺！來人啊，封鎖軍營！」
場面頓混亂了起來，所有軍隊開始集結，觀夜誤打誤撞又回到了馬廄旁。
此時馬廄里的女孩見四周突然混亂起來，整個人躲在群馬中不敢露面，幾隊軍隊火勢洶洶的往大帳跑去，觀夜迫不得已再次躲進了馬廄。
四目相對，小女孩的眼神流露擔心害怕，整個人蜷縮在角落，嘴裡喃著：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只要觀夜一靠近，那女孩就會應激動性的冷顫，整個人巴不得鑽進牆壁里。
觀夜看著她淚流滿面的臉，內心終於動起了一個念頭。
「要不要跟我走？」他正經的對她說，而後愣了一下，又補充道：
「跟我一起逃出去。」
小女孩的嘴唇顫動：「逃？不，逃不出去的！」她的身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後縮，明知沒有再退的地步。
「過來，我帶你逃。」觀夜無視她的話，伸出手淡言。
小女孩看著他，雖然一直再搖頭，可幾秒后還是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他們的手對比異常唐突，一隻瑩白乾凈，一隻骯髒不已。
強大的求生欲還是迫使小女孩抓住他的手。
軍隊走過揚起的塵沙撲面而來，觀夜趁著空隙帶著女孩來到圍欄角落，望著足有幾米的木檻，小女孩連死的心都有了。
「我們逃不出去的…」
觀夜沒有說話，他抓起小女孩抱在懷裡，輕點地便踏著空氣飛出了木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