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寧府閑談
十五年前。
胖子15歲，王懷16歲。
那時候胖子還不是很胖，憨憨地，像個小傻子。
一間三無小車間中，兩個男孩相視而立。
「小胖子，我叫王懷，叫聲哥哥，以後我就罩著你。」
胖子抬頭一看，是一個瘦不拉幾的小個子。然後一連走過去十幾個工人，都在那個瘦子頭上拍了一拍。
「王懷，你還在唬新人呀。哈哈有意思。」
「哎喲，這不是王懷弟弟么，快來姐姐這，姐姐教你做個真正的男人。」 ……
「王哥好，我叫李達，李世民的李，發達的達。」胖子看著這個叫王懷的人，一個平時大人們無聊消遣的小屁孩。
「這就對了，以後哥罩著你。」
從此，兩人就算是朋友了。
每次下班后，王懷會帶著胖子去打遊戲，那時候胖子沒錢，所有網費跟飲料錢都是王懷付的。
兩年後，那個叫如花的女子走了，因為滿了20，也到了該嫁的年齡。在南方沿海這個客家風俗的小城中，女孩滿了20就該嫁人了。
一沒房，二沒車，一個月一千多塊工資。你連說別走的資格都沒有。
如花走後，王懷一蹶不振。
十五年來，無數起起落落，胖子一直在王懷身邊。
歲月平淡，卻住著兩個人的青春。
無論在哪個空間，彼此不曾拋下。
「胖子.……」王懷望著還在擂台上掙扎的胖子，他的眼睛已經紅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流動著，他的拳頭咯咯作響。
胖子說不出話，只能睜著眼睛看著他，滿臉血紅已經看不清胖子的臉了，不過王懷知道，那是他一貫的笑容。
終於，胖子還是倒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還是太弱了。
寧全跟陳林急忙跑到魏王跟前，齊聲喊道：「國君。」
「夠了。」魏揚拍案而起，說完轉身離去。
「看在國君的面子上，今天就饒了你。」公子喬整理了衣裳，停在王懷身前。
「王兄，明天就該輪到你了，哈哈。」說完，公子喬大步離去，好不威風。
王懷沒有回話，他抱著胖子，寧彩兒上台想從王懷的懷中抱過去，王懷冷冷道：「滾開。」
寧彩兒只好緩緩收回手，泣聲輕輕：「他身受重傷，得趕緊帶去醫治才行。」
王懷鬆開全身被血染紅的胖子，王懷面無血色，行峻言厲，良久，口中才喊出三個字：「公子喬。」
齊小林跟秦小婉看著王懷的臉，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這臉色太嚇人了。
秦小婉見王懷嘴唇在流血，雙拳因為握的太緊，指甲已經刺入皮膚。「王懷，別這樣。」
洛丹城中最豪華的府邸，寧府。
「你們不用擔心，沒有生命之憂，只是下巴已經脫臼，斷了了幾根肋骨，肋骨斷裂大部分都有自愈能力，所以你們也不用太擔心，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靜養的時候，盡量不要移動他，就這樣躺著，不然剛接好的肋骨難以痊癒，這是方子，每日煎好葯給他喂三次就可以了。」大夫給胖子檢查了幾遍，然後用紗布慢慢地給胖子包紮好。
「大夫，這幾天你就住在府上，方便隨時換藥，管家，去給大夫安排一間上好的客房。」寧彩兒也不管大夫答不答應，吩咐管家去安排廂房了。
良久，胖子緩緩睜開雙眼，只見眼前出現幾個腦袋，王懷，寧彩兒，秦小婉，齊小林。
寧彩兒看著胖子醒了，眼淚都流了出來，她用手摸了摸胖子的臉，輕聲說道：「你說你傻不傻，都說了，不用比賽我也可以讓你進後院的。」
王懷見胖子醒了，自己一個人出了房間，坐在門口的石階上。
以前，王懷一直覺得來到這個世界挺好的，可以修仙，或是長生不老，雖然他不明白修仙還能做些什麼。
現在他明白了，無論哪個世界，沒有足夠的實力，連自己的好兄弟都保護不了。
「公子喬，你給我等著。」砰的一聲，王懷一拳把石板打出個洞。
「怎麼，我們的鬻紙官火氣這麼大，這可是上好的石磚，打碎了你可賠不起。」寧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王懷身邊。
「沒什麼。」王懷低了低頭。
「出現此事，國君也十分遺憾，不過你放心，胖子進入後院的事國君已經搞定。」寧全繼續說道：「國君跟我都看好你倆，現在你們是整個混元界最矚目的人，將來必定成為魏國的棟樑之才，所以以後行事切記不可如此魯莽，多用點子智慧。」
「什麼智慧，這是尊嚴。」王懷怒道。
「對，這件事胖子沒錯，做人是要有原則，但為了這點芝麻大的事拼上性命不值得，你看如今天下，諸國爭霸，多少子民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將來你們都是要做大事的人，國君需要你們，子民也需要你們，你還年輕，多想想那天台上自己說的那些話吧。」說完寧全轉身離去。
「等等，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王懷知道這番話是魏揚讓寧全說的，但具體何意，王懷不是很明白。
「這麼說吧，前段時間你們不是在山林造紙嗎，現在我接手經營生產的第一批宣紙已經發往天下諸侯國了，反響很好，特別是你王懷，天下文人學子的偶像，你是不知道，魏國雖然是天下第一諸侯國，但文學方面連燕國都不如，更別說齊國了，如今你成名，國君的意思是想讓你籠絡天下學子。至於武學之道，別太看重。」
寧全拍了拍王懷的肩道：「好了，別多想了，明天還要比賽，早點回去休息吧。」
王懷看著寧彩兒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給胖子喂粥，知道胖子住在寧府很安全，當下跟齊小林，秦小婉三人回了學院。
夜間，王懷依舊在竹林空地上練武。
忽然，王懷覺得身後再次傳來響聲，這已經十多次了。如果說上回的貓是個巧合，但不可能每次練武的時候，貓都碰巧出現在那吧。
王懷本來心情不好，當下全身力氣集中於手掌，轉身朝石塊打去，轟的一聲，石頭破裂而開。
王懷使用輕功快速跑到石塊前，哪裡有人在，只有一團黑色的煙緩緩飄進竹林深處。
這黑煙看上去有點奇怪。
王懷見沒人，不作多想，當下有把《武學之道》中所有招式練了一遍。然後練習內功，王懷周身的紅光漫漫散開，看上去有八層紅光，先天神功已經到第八層了。
王懷還想練到最後一層，可是怎麼努力，紅光就是突破不了第九層，只好作罷。
早晨，山間煙霧瀰漫，近處芳草青碧，翠林如海，遠處一抹塵煙，有著虛無的朦朧，又夾帶絲絲如詩般的惆悵。
遙遙無際的雲海，給人希望，卻又令人絕望。
第一戰，王懷對戰華先為。
「王兄，前些日子我在寧府看到你的書法作品，說來不怕王兄笑話，小弟自負文采不弱，跟王兄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王兄之才實在令人欽羨，只是小弟有一事不明，作品後面落款蓋章處多了個手印，今日擂台相見，故此一問，還望王兄解了小弟這數日的疑惑之苦。」華先為作揖行禮，儼然一副書聖模樣。
「華兄謬讚，當日情急之下，沒帶印泥，只好口吐余痰，區區俗作，讓華兄見笑了。」王懷還禮道。
「咳~，這，」華先為做夢也沒想到，居然是口水，急忙收回行禮的右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王兄行事果然獨具一格，由此可見王兄胸懷坦蕩，這場比賽無論輸贏，咱們點到為止，賽后小弟還想請王兄在作文筆墨上指點一二。」
「華兄過謙了，指點不敢當，華兄如若前來，再下定當置案添茶迎接華兄。」王懷沒有記憶，不認識這個人，看上去謙謙君子模樣，應該不壞。
「行，王兄請。」華先為說完使用一招欲擒故縱。
王懷看出華先為使用這招的含義，大概是試探自己對《武學之道》的熟練程度。當即一招「鐵掌無雙」強行把華先為推開。
華先為果然如王懷想的一樣，謙謙君子，每次出招力度不大，保留回收的餘地，並沒有傷害對手之意。
王懷是別人對他好，他也會加倍對人好。
因此，最後沒有將華先為打倒，而是上前拉了他一把。
「多謝王兄手下留情。」華先為謝道。
「客氣了。」
台上裁判喊道：「王懷勝。」
經過昨天的事，眾人對王懷跟胖子表示同情，加之王懷昨日已有驚人表現，這場比賽倒顯得過於平淡了。
另外齊小林跟秦小婉都贏下比賽。
接著五人抽獎，王懷抽中免戰。
「王兄運氣是真的好，但願你能進入決賽。」公子喬路過王懷身前時輕蔑一笑。
下一戰，公子喬對戰秦小婉。
公子喬見秦小婉是女生，下手不重，贏得比賽就罷手了。
另一邊齊小林也勝出。
再次抽籤，公子喬免戰。
下一戰，王懷對戰齊小林。
「公子喬這孫子真他娘的運氣好，」齊小林罵道。
「好了小林，咱們對戰也挺好的，待會誰贏了再去教訓公子喬也不遲。」王懷安撫道。
「沒聽錯吧，教訓我？你倆在白日做夢嗎。」公子喬哈哈一笑。
「那王兄看好了，飛鷹展翅。」齊小林一招飛鷹展翅顯然用力不到三成，在齊小林心中，王懷還是以前那個王懷，是那個文弱書生。
王懷嘴角一動，搖頭笑了笑，這也太小瞧我了，當下一招『借力打力』將齊小林擊退。
兩人打了許久，最後齊小林出現失誤，王懷險勝。
兩人對於《武學之道》的招式都十分熟練，只不過齊小林內力上差了點，王懷見齊小林差點摔下擂台，當即使用輕功『踏雪迎春』上前將其拉回。
「不錯噢，看來最後還得我來教訓你。」公子喬雙手交叉在胸前，一副早已贏了的態勢看著王懷。
「你，」齊小林心裡著急，上回比賽輸給了華先為，這次輸給王懷，兩次都沒有遇到公子喬。
「沒事，公子喬就交給我吧。」王懷目光堅毅，齊小林點了點頭，走下擂台。
下一場，決賽，王懷對戰公子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