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魔玉
「故鄉」，秦開聽見這一個詞，有一些懷念。
他的故鄉是一顆水藍色的星球，在剛剛穿越的那段時光中也曾經想過辦法回去。
四方仙界與下界的關係如同一棟兩層房屋，通過「樓梯」，可以從下界飛升到仙界。
與此同時，仙界與下界都被界壁保護著。
仙界四周也漂浮著許多殘破的大陸，上面沒有任何生靈，就是一處死地。再遠處則是能在仙界看見的漫天繁星，其中有行星，卻也是死寂一片。
也許在仙界繁星之中就有一顆是太陽，但能在這種概率之中找到藍星的概率太低了。秦開也不想讓藍星暴露在仙界修士的視線之中。
「我信不過你們人族修士，」魔玉說道，「你們人族的缺點太多，即使是血液中，也帶著骯髒。」
秦開沒法反駁這句話，即使這句話是從一個魔族口中說出來的。不如說，正是因為他是魔族，這話才顯得真實。
秦開又想起來在這秘境中喚醒魔玉的兩人，他們對魔玉的所作所為稱得上殘忍。
「但你想知道什麼，我會將所知曉的一切都說出來。」魔玉的神情格外認真。
他隱隱猜到，魔族或許已經滅亡了。仙界不會容許他們活下去，但他應該痛恨的卻不是仙界與人族，也許是秦開話語中提到的幕後黑手。
他或許是最後一個活著的魔族了，他死了之後，秦開也許是世界上最後一個會魔族語的人。
「魔族為何能夠與仙界抗衡，你們表現出的潛力甚至不如人族。你們這種詭異的種族天賦從何而來？」秦開問道。
他在魔玉的記憶之中也因此而疑惑過。
就算那位幕後黑手再如何手眼通天，也無法做到改造一個種族，更何況這個種族只能牽扯仙界一小部分力量，這一點都不值得。
「我們魔族的魔核，在故鄉上因為特殊原因一直被抑制著，故鄉上的靈力成分也與仙界不同，因而到了仙界，沒有這份抑制，所以才能發揮種族能力。」
聽完這句話，秦開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超人。
魔族的故鄉是「氪星」？
秦開在與魔玉用魔族語交談，一旁站了一大堆宛如木偶一般的人。唯二兩個能動的人，在一旁神色古怪。
方想悄悄用妄虛眼打量秦開，能與妖**談，秦開怕不是已經被操控了。
但妄虛眼之下，一切正常。原本他是能夠看見秦開腦海中被眾生劍烙印鎮壓的魔族本源，卻因為這是通過仙訣竊取而來，層次不知比
轉念一想，這妄虛眼也是秦開教他的靈技。
「我懷疑秦開有問題。」方想小聲道。
方若綺卻不是很想接他的話茬，方想不知道怎麼回事，疑神疑鬼的。
連續問了幾個問題之後，秦開發現，他能知道便是有關魔族本身的情況，其他的事情，秦開不知道的，魔玉也一概不知。
這其中比較有價值的就是關於魔族的另一個能力——本源分裂。
魔族通過分裂自己的本源是可以轉化出新的魔族，當初在仙界大戰之中，沒有發揮出這項能力是因為能夠飛升仙界的人道心堅定，又怎麼會看上所謂的魔族。
但在下界，有兩個人起了這個心思。
天陽門。
秦開心中有了計量，黃廷能走到今天，坐在天陽門長老的位子上，應該就是用魔玉的本源將自己轉化成了魔族。至於與他一起的被黃廷稱為金師兄的人，應該就是天陽門現任的掌門，金林。
對於天賦一般的修士來說，魔族的能力詭異難以察覺，這也是他們兩人能從普通弟子成長為天陽門高層的原因。
一府之地的最強宗門，兩位位高權重的高層卻都是心懷鬼物之人，這著實有些笑話。
「秦開，最後告知你一件事情。你知道為何他們要開放這處秘境嗎？」
方若凌此時切換成了人族語。
這話也吸引了方想與方若綺的注意力。
「說吧。」
「這條江，名為不怒江，身上有邪祟之氣的人無法通過。而這處秘境，核心就在不怒江之上的宮殿中。」
魔玉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黃廷不會放過他，自從他被人從陣法中放出的那天起，他就清楚這一點，自己還有利用價值，所以還能活著。他抱著僥倖，希冀能夠有一天再回到故鄉。
秦開望見他臉上落寞的表情，說道：「魔玉，不論你有多麼悲慘，可死在你手上的人族卻是實打實的，無法洗清的罪孽。我能為你做的，就是讓你以一種不那麼痛苦的方式死去。」
或許是以意識體經歷了魔玉的人生，他此刻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秦開喚出腦海中的眾生劍烙印，這柄青色神劍甫一出現，魔玉就睜大了眼睛。
他當然認識這柄神劍，當初傾斜下劍光，殺了所有身處那片戰場的他的族人。自己當初被放過，他也是悲傷中帶著疑惑，沒想到最後還是會死在這柄劍之下。
「原來如此，」他笑著對秦開說道，「動手吧。」
秦開嘆了一口氣，意念一動，眾生劍烙印散發出一道青色劍光，將魔玉籠罩進去。待到青色劍光消失，這具身體已經沒了氣息。
「秦兄，你怎麼會妖獸語？」見秦開殺了魔玉，方想上前問道。
沒等秦開回答，他又急匆匆問出第二個問題：「這妖獸說的秘境核心，秦兄你知道嗎？」
「先等等。」
秦開一個響指，解除了黑霧對於其他人的控制。
小胖子秦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又站起來，看見秦開，抹了抹眼淚道：「秦開大哥，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他指的是被魔玉操縱弄用黑霧感染秦開的事情，但這件事本來就是秦開主動演戲騙魔玉上當，自然不會去怪罪秦通。
其餘人也都有劫後餘生的感覺，紛紛癱坐在地上。
「秦兄，魔玉一人能夠在霧中同時襲擊多人嗎？」方想問道。
他總覺得其中還有古怪。
魔族雖然有喚起白霧的能力，但大面積的白霧，已經不是本源破破爛爛的魔玉能夠做到的。秦開將懷疑目標放在黃廷身上，魔玉已死，還活著的魔族就剩下了黃廷與金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