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殘次品
大約半個小時后，報過名的人都通過終端機留下了聯繫方式。
怪大叔和夏靈統計了一下，差不多有兩百多人。
這兩百多人離開了廣場，由怪大叔領頭，形成了一支獨特的隊伍，時不時引來路人好奇的目光。
畢竟，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些人的表情都或多或少有點古怪，似乎懷著某種不太靠譜的憧憬。
夏靈就在怪大叔的身邊，兩人並排前行著。
如果是正常狀況下，人們一定會覺得奇怪，同樣是剛剛報名的這個少年，怎麼就和那位大師混得這麼熟了？
不過現在，大家沒有心思注意這些細節。
比如，那個營養不良、長得像黃鼠狼的黃毛小孩，一路上都在念叨著「齊天大聖」、「齊天大聖」，簡直像唐僧念經一樣，煩得周圍的人忍不住塞上耳機。
而凡是願意報名參加成精協會的，其他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的想法雖然各不相同，沒有黃毛小孩表現得那麼露骨，但也都在忙著各自的腦補，根本沒人管那個叫夏靈的少年在幹什麼。
夏靈稍稍偏過頭，用眼角餘光瞥了瞥，發現後面的人還離得很遠，於是，他趁機把怪大叔拉到某個小巷子里。
他壓低聲說道：「向叔，除我之外，報名參加成精協會的共有234人，你一共收到了234萬靈能點數。按事先說好的兩成比例，你應該轉給我468000靈能點數。」
聽到這番話，怪大叔馬上就不樂意了，陰沉著臉道：「小子，你聽好了，今天這門生意，徹頭徹尾都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你無非就是領頭報了個名而已，說你是個托都還不及格。兩成實在太多了，我最多就給你一成。」
「呵呵。」夏靈冷笑道：「向叔，這次被你忽悠的人有兩百多個，比以往哪一次都要多很多。要不是我建議你跑去靈植拍賣會這種熱鬧場合，會有這麼多人信你么？你要跟以前那樣擺個路邊攤裝神棍，一年也騙不到幾個人吧！」
向叔怒斥道：「你這小子，年紀不小，胃口倒是不小！我給你一成，已經讓你佔了很大便宜了！那些人現在已經對我佩服得五體投地，我隨便找個借口，把你踢出成精協會，你什麼也得不到！」
大叔還在激動地痛斥著，然而，夏靈的手裡已經悄悄多了一把匕首，一個箭步躥出，向大叔衝去。
怪大叔嚇了一跳，那匕首寒光閃閃的，很是嚇人，沒想到這看起來溫和的少年居然真敢襲擊自己。
不過，大叔並不慌亂，他從不怕偷襲，對自己的速度有絕對的自信。
他的右臂如閃電一般探出，奇快無比地向夏靈抓去，甚至在空氣中留下了一串殘影。
曾在半秒鐘內出劍，斬斷一個小小的耳環后又收劍，可想而知他的速度有多麼可怕。
向叔心中暗自冷笑著，以夏靈俯身前沖的勢頭，那慣性根本無法止住，在對方靠近之前，他就能像老鷹捉小雞般將其抓住。
可是，令向叔驚破眼球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那少年快要衝到面前時，其身軀卻像魚一樣扭擺著，彷彿在空氣里游泳一樣，以嚴重違反重力常識的軌跡拐了個彎，然後不知怎的，就扭到了向叔的背後。
「這根本不科學！」這是向叔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想法。
並不是向叔的速度不夠快，是正常人根本想不到這種情況，誰知道這傢伙居然在空中還能拐彎呢？
感知到那少年繞到背後時，向叔就第一時間往前躍去，與夏靈拉開了一段距離。
不過，向叔伸手摸了摸，發現自己的背包不見了，已經被夏靈提在手裡。
只見那少年拿著匕首，把那個背包劃開了一個口，正在仔細檢查呢。
向叔冒出一絲冷汗，如果剛才對方的目標不是那個包的話，說不定匕首已經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不過，被一個十幾歲的毛孩子佔了上風，向叔還是有些不甘心。
他抽出了腰間的短劍，遙指著夏靈，威脅道：「小子，我們過去合作過幾次。雖然彼此不知根不知底，但你也應該明白，我不是修行者就是妖魔，真要得罪了我，對你可沒什麼好處。」
「呵呵，大叔您可別嚇唬我了。」夏靈不屑道：「大部分妖魔都不完全是人形的，而你的身體怎麼看都是個人類。能徹底消除自身的異化特徵，偽裝為完美人形的，只有真正強大的大妖魔才能做到。若你是那種大妖魔的話，我早就死了一百遍了。」
「呵呵。」向叔冷笑道：「好吧，我的確不是什麼妖魔，我是個人。不過，你也能看出，我並不是普通人，遠不是你這小毛孩子能夠對付的。你現在趕緊把我的包還給我，看在你我過去的交情上，我並不會對你怎麼樣。」
夏靈翻檢著包內的物品，漫不經心道：「沒錯，你的確不是個普通人。能在一秒鐘內出劍，精確地斬斷一個小小的耳環，這種驚人的動作速率，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做到。從那種表現看，你更像是一名刺客類的修行者。」
向叔點頭，得意洋洋道：「小子，算你還有點眼力，你也知道修行者的厲害吧。只要我認真，要殺死你這小毛孩簡直易如反掌。」
他把短劍晃了晃，同時伸出另一隻手，威脅道：「夏靈，我從現在起倒數三聲，你馬上把那個包還給我，我還可以既往不咎，否則，你就做我的劍下之鬼吧。」
「向叔，你就別虛張聲勢了。」夏靈一直站在幾米遠的地方，與對方保持著距離，一點也沒有要還包的意思，嘲諷道：「我看，你根本就不算什麼強大的修行者，可能連完整的修行者也不算，頂多就是比普通人強點罷了。」
「你是什麼意思？」向叔冷笑道：「我的劍速可破音障，除了我們這些修行者外，普通人就算苦練一生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夏靈眯著眼睛，道：「從你的劍速看，不對，從你的右臂看，的確是修行者的水平。不過，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也就只有一隻手臂達到了修行者的強度而已。」
向叔這次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夏靈繼續講道：「剛才，如果你的雙腿也像右臂一樣快的話，在我繞到你背後時，你完全可以及時的轉過身來，面對著我。那樣的話，我根本搶不到你的包。」
夏靈補充道：「而且，之前在廣場上，你展示自己誇張的劍速時，那個胖女人恰巧是離你最近的，不超過半米遠。你不需要動腿，只要站在原地不動，抬手揮劍就能夠到，所以才顯得你很快。」
「據說，化靈路上絕不是一帆風順，會遇到各種變故。只有進入『一氣化靈』的境界，才算擺脫了凡人的桎梏，完成化靈的第一步，成為修行者。到那時，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斥著修行者才有的『氣』。而你的身上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氣』，大概連第一步都沒有完成吧。」
夏靈總結道：「不知是因為什麼緣故，你只有一隻右臂達到了修行者的境界。你介於普通人與修行者之間，就是一個殘次品而已。」
「你……」向叔以劍指點著夏靈，面露惱色。
「一隻手厲害而已，沒什麼了不起。」夏靈還很不地道地勾了勾手指，挑釁道：「你要真是完整的修行者，那就來抓我啊，讓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