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發現她的第一人身
高笑笑看菜單的時候的確看見了有幾樣和雞肉有關的菜式。
夾起庄回放過來的雞肉嗅了下，味道很正常，只有雞肉的香氣。
如此，她才放心放進口中咀嚼吞咽下肚，吃完后發現口感不錯，幾乎不需要庄回繼續給她夾，她自己就在一邊往盤裡夾更多的醉雞肉時，接起庄回的話：「是嗎？那倒是挺巧的，那東西你可找到了？」
庄回看著繼續被她塞進口中的醉雞肉，握著茶杯的指腹摩挲起杯壁，低聲不明著情緒道：「目前倒是沒有，不過至少也有了一些頭緒。」
今晚他特意前來月梁山，其實主要的目的並不是來摸索一下硒石所在地的地形，而是想看一看，這期間會不會有什麼人出手過來助他。
符籙宗的硒水並不好得，但當時他第一時間給高笑笑說了此事後，他卻從她面上看到了一派輕鬆。
像可以篤定，他一定能取到這物一般。
那時起，他就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在符籙宗這邊有什麼手段能幫他。
而今一試探，果不其然。
他在月梁山後山那邊撿到的那塊石頭定然不是凡物，不若也不可能解開由符籙宗高手下在硒石入口外的禁制。
這等重要的東西，都能給到他，那眼前人在符籙宗的身份定然不會一般。
現在有兩個可能性，一個，便是此人就是高笑笑之前給他說的，她在符籙宗的那個朋友。
還有一個，則是有些荒謬，但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便是，眼前之人，也是高笑笑，只不過是她的另一個分身而已。
高笑笑那邊還在暢快吃著醉雞肉，因為這醉雞肉做的實在好吃，以至於她的筷子幾乎沒從它身上挪動過，一直在吃它，完全不知道庄回已經將真相窺察到這個地步。
等大半個醉雞都下了她肚后，她方感覺這身子有點熱熱的不說，腦袋也有些暈乎乎的。
奇怪，她難道是路上感染了風寒，發熱了嗎？
不解間，她抬頭去看庄回的時候，方發現他用冷白手肘撐著下巴定定看著她的身形一下子多了兩道重影，搖來搖去的，根本看不清晰不說，還讓她有些頭暈。
「你別.……別晃了.……」
少女帶著醉意的軟糯聲落下時，外頭本來只有霍嚓的閃電聲中突然夾雜起一些悶沉的響雷。
一開始悶雷的聲音還不算太大。
等高笑笑將瓷盤內剩下的醉雞肉完全吃完，外面的悶雷聲很快變為乍響的驚雷聲，嚇的她身子一顫，起了很多雞皮疙瘩。
同時整個人也開始被負面情緒包裹住，微顫著身子往遠離窗口的位置走。
但因為她吃了不少醉雞，早已經醉酒，這會兒走起路來就變得一搖一晃的，不扶著木桌根本走不穩。
庄回看著她這副既容易醉酒，也十分怕雷聲，幾乎是和高笑笑一模一樣的情況后，心下大致已經有了個答案。
饒是這般，他也還是要做最後的試探。
他起身攙扶住少女不穩的身子，帶著她往遠離窗口的位置走時，特意說了句：「笑笑，小心腳下。」
高笑笑這會兒又是醉酒，又是被雷聲的恐懼覆蓋著。
一時間完全忘了她現在用的是什麼身份，聽見庄回這道總是能帶給她安全感的提醒聲后，很快往他懷裡縮了些，小腦袋蹭起他胸膛的位置，用醉音言道：「小傲天，我怕，你能不能抱住我？」
聽到這個稱呼的瞬間，庄回先是身子一僵，而後抿唇低頭去看還在不住往他懷裡鑽著的少女，啞聲輕笑道：「竟然真的是你嗎？」
他按照高笑笑的要求，攬住她腰肢后，攔腰將她抱了起來。
食坊的包房裡有準備可供客人下榻休息的床榻，庄回將高笑笑放在榻上后，仔細打量起懷中少女。
她並未佩戴任何首飾，只有梳著的靈蛇髻那處插有一根銀白色的簪子。
他心下有個直覺告訴他，或許，遮擋住她真實面容的東西，就是此物。
便在她難受嚶嚀間動手去觸碰那根簪子。
只是他的手指還未碰到簪子，就感覺懷中少女繼續用小腦袋蹭了蹭他胸口，一路順著他胸膛的位置，將下巴擱在他肩頭。
這一過程中，本該被她好好佩戴在頭上的幻影簪因為她蹭弄庄回胸膛的動作墜落在地，發出啪嗒的聲響。
幻影簪落地，庄回側眸去看她的時候，很快看清了她真正容貌。
熟悉的柳葉眼眼尾處攀上了一些薄紅，此刻正因為難受半闔著，酡紅的雙頰下，是挺翹鼻樑和覆舟形狀的唇瓣。
還有她額間那個銀白色印記，這些都和當初他在劍宗曾經意外抱過的少女一模一樣。
更為重要的是，她的長相，除了唇形和高笑笑不一樣，別的東西，幾乎是和高笑笑沒什麼更大的差別。
他上手捏了捏她面頰，溫熱的，是人會有的真實觸感，因而根本不可能是用傀儡宗的秘術製造出來的假傀儡人。
可是，為何高笑笑會有兩個身體？又為何瞞著他？
到了現在，他幾乎已經猜到，她之前所說的那個在符籙宗的朋友，就是她自己。
「小傲天，我腦袋好暈，雷聲好響.……」
少女無意識的依賴呢喃讓庄回暫時回神，他神情複雜地盯著她面龐看，輕撫她面龐許久后，方出聲安撫起她：「沒事的，我在，安心睡吧。」
如此，高笑笑才安心閉上眸子，緊擰的眉頭也鬆緩了不少。
完全不知曉，她最後一個身份也被庄回扒的乾乾淨淨。
庄回看了下屋內滴漏，眼看已經快要到子時，他也是時候離開這裡了，便在又看了一眼高笑笑額間那個極為熟悉，但他卻想不起來在哪兒看過的銀白色印記後起身離開。 ……
寅時初。
高笑笑在半夜發現她那具第一人身醉倒睡著后，檢查了下她戴著的幻影簪，發現還好好在頭上，方鬆了口氣，租了輛馬車往符籙宗回。
回去之後，因為心下不安，第一時間就進行了視角切換，回到了她這具AI身里。
她想問問庄回，到底有沒有在她醉酒後發現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