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對少年說:「白楚辭,今天起你就是時重。」少年站在她面前低垂著頭不說一句話,他的臉上都是破了皮流著血的傷口,她看著心酸眼眶紅的厲害。她想起少年做的煎餅果子,轉過街卻沒有看見少年,熟悉的八仙桌擺在一邊,攤子用鐵鏈牢牢鎖著,和旁邊的人打聽少年今日為何不在,那人隨口應了一句:「你說的是小白?他三天沒來了,聽說關進去了!」「關進去了?關進哪裡?」她有些聽不懂,只聽那人說少年似乎遇到一些麻煩被關進了警察局,想起那張總是蒼白又有點寂靜的臉,她決定去福利院問問清楚,對於少年,她總是有些放心不下。

  福利院的院長對於少年似乎沒有多大的關心,她問起的時候只是簡單的說了情況,和少年同房的孩子拿了他的錢,一天之內買了手機和新款的運動鞋,少年發現的時候已經難以補救,那孩子不但不承認還對少年惡言相向,少年氣極了,隨手拿起桌上的墨水瓶扔過去,正好砸在那孩子頭上,孩子當時就昏過去了,院長直接報了警,警察帶走少年已經三天。「你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的對待楚辭,他也只是個孩子,這種事兩個孩子都有錯,但報了警性質就完全不同,你這樣做實在不夠慎重,不僅毀了那孩子也毀了楚辭!」她有些氣憤院長的處理方式,她眼裡的少年是個恬淡懂事的人,比起同齡的孩子已經成熟太多了!「這位小姐,福利院是有制度的,發生這樣的事也不是我希望的,你也看見了,我們這裡除了他們還有十幾個人等著我照顧,我只做自己分內的事,多了的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您要是想管可以走收養程序,堂堂正正的管,犯不著在這裡教訓我!」院長的態度很強硬讓她詫異,新聞里,電視劇中,福利院院長總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者,溫暖富有愛心,她不曾想到,現實居然可以冷漠到這種地步。

  那一刻她有了一個有些瘋狂的決定,她要收養少年!她去警局接他,因為少年不滿十八歲,正準備移送少管所,事情本來沒有這麼嚴重,可是少年到了警局之後態度惡劣拒不認錯,還在收押室和其他幾個因為行竊入獄的社會青年打架滋事,警局的人考慮再三決定將少年送去少管所3個月。她打電話給父親,父親接到他的電話有些欣喜,她把少年的事與父親說並請求父親幫忙,自從母親幾年前去世之後她幾乎很少主動聯繫父親,父親立即就應允了,二十分鐘之後他接到少年,她告訴他,以後他便是時重,收養手續她已經辦妥,她說:「白楚辭,從今天起你就是時重,你要重新開始,要活的有重量!我是時藍,你的監護人,法律上的養母。」少年很久都沒有說一句話,久久低著頭,身體卻輕輕的顫抖,她看著他直到他抬起頭,臉上有未乾的淚水,終於他開口對她說:「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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