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高考結束后的第三天，那個她曾經看見的女孩來找阿重，與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男孩，那女孩看見她就有些靦腆：「姐姐，時重在么？我找他有事。」那個男孩倒是很落落大方的與她打招呼：「姐姐你好，我是陸易煬，時重的同學。」少年看見女孩微微簇了簇眉頭，她知道少年這個樣子是有點不高興的，她不是沒有問過少年，「阿重，那個經常跟在你身邊的女孩是不是喜歡你？是個挺漂亮的女生呢。」少年卻很淡然的回她：「你是說黎小暖？只是同學而已。」她看的出來，少年對眼前這個女孩並沒有特別的感情，只是不知道今天女孩為了什麼找上門來。她沏了茶就窩在樓上畫畫，卻還是豎起耳朵聽著客廳女孩與少年的對話，「時重，上次的事對不起，這不能怪暖暖，是我告訴叔叔的。」她聽見男孩有些歉意的話，「時重，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爸爸找過你，他肯定說了不少傷人的話，我代他跟你道歉。」女孩幾乎是快要哭出來的，聲音裡帶著哭腔，「沒關係，我理解，你有一個很好的爸爸，他很愛你！」少年語氣平靜，女孩似乎有些激動起來：「你不怪我？」「我已經說了，沒關係的，如果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那我再說一次，我不怪你，真的沒關係。」女孩似乎有些安心下來，鼓起勇氣問少年：「阿重，我知道你一直想去清華，我很想和你一起去，可是家裡希望我可以去英國留學，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么？你放心，我爸爸不會阻止的，我，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少年聽了並沒有回答她卻問旁邊一直不再說話的男孩：「易煬，你也是這樣想的么？」「時重，重要的不是我的想法，是你的想法，我尊重暖暖的選擇，實際上，我也會去英國的。」男孩說道，她聽見少年是沉默了一會兒對女孩說：「我是一定要去清華的，這對我很重要，而且就算我不去清華也不會跟你去英國，你應該知道原因，黎小暖，其實你心裡都明白，我不喜歡你，喜歡你的是易煬。」「時重，我與易煬只是一起長大的朋友，就像兄妹，你知道的啊，我喜歡的是你，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女孩已經哭起來，「不管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能確定的就是我不會喜歡你，我們只是朋友，僅此而已。」一邊的男孩突然憤怒起來：「時重，我說過如果你傷害暖暖，我不會放過你！」「易煬，如果我勉強接受她，對她才是真正的傷害。你懂么？」她停下手中的畫筆去思考少年的話，勉強接受才是傷害么？如果當年蘇筕沒有勉強接受她，她會不會現在已經喜歡別的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和白頭翁一樣總是等待蘇筕回頭呢？女孩是哭著離開的，男孩臨走對著少年說了一句：「時重，在我心裡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事你都知道，我還是希望你考慮去英國，我想哪怕是你勉強接受暖暖她也會快樂的，在愛情裡面，有一個人傾盡所有在愛著的話，這份愛情是可以成立的，不是么？」他們走後，少年上樓找她，「你都聽見了？」她就回他：「嗯，都聽見了，阿重，不可以這樣傷害一個真心愛你的人。」少年卻說：「總比悔了她一輩子好啊！」「阿重，你要念清華是因為我么？如果是，那麼現在還來得及，你要選擇的是自己喜歡的，而不是我。」「不，我自己也是要去清華的。」「那就好，不過阿重，說了你是禍水，果然…」她看著少年笑的奸詐的要命，少年有些惱怒：「禍水也沒有禍到你！」她就笑的更加張揚起來，「我已經老了，你是禍不動了，有的是大把年輕小姑娘等著你啊！」「你！」少年氣的都不再說話。她已經老了，看著那個叫黎小暖的女生時她總是拋不開這種感覺，在她的心裡這個女孩像極了自己，只是時重沒有像蘇筕一樣在那樣的時候迫切需要什麼。她問少年：「阿重，我覺得黎小暖與我很像。」少年卻一口否定：「不，你們是完全不同的人。」她問少年為什麼不同，少年卻並不能說出原因，「你們就是不同，時藍，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阿重，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我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好，我是自私的。」她自私的將蘇筕綁在身邊整整十年，現在蘇筕有了新的幸福，她卻總是在期盼，蘇筕會突然懷念自己的好，會在某個時刻馬不停蹄的回來自己身邊，「阿重，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那樣好的人。」「不，你很好，至少在我眼裡你很好。」因為少年的這句話，她的心裡泛濫起莫名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