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林中初戰

  處理好日輪刀后，何聞笛躺下，決定在測試開始前小睡一會兒。爬山再加上找刀，已經讓她有點睏倦了，這樣子是沒法通宵戰鬥的。

  ——可惡的普通人體質。能想點辦法就好了。

  「炭治郎先生，」何聞笛看向不遠處神色如常，盤膝冥想的少年，「現在，能把全集中呼吸法的要領告訴我嗎？」

  「咦？可以是可以，但你不是要睡了嗎？」

  「我聽人說，睡覺時也可以練習的，這叫做『全集中呼吸·常中』。」何聞笛解釋道，「對了，炭治郎先生還不知道這點吧？你也可以試試練習，可以很大程度上增強戰力。」

  「還有這回事啊？好，我會試試的。」

  炭治郎點頭，隨即把呼吸法的要領告訴何聞笛。

  聽起來，並不是什麼超凡的技能。和何聞笛聽說過的瑜伽、坐禪、道家調息都有點像。

  但最後要達到的目標——血流加速、心跳加速、體溫上升，卻是正常來說幾乎無法做到，在何聞笛的世界中，被視為「病態」的特徵。

  何聞笛按照炭治郎的說法，努力深呼吸，把自己小小的胸部盡量擴大，但怎麼都抓不住要領。

  話說，自己的體質，真的能夠學習這種漫畫里才有的技術嗎？因為主神說過，何聞笛原本是深信不疑的，現在卻有些猶豫了。

  「別灰心，我也是在錆兔先生和真菰小姐的指導下修行很久，才掌握一點要領的。」炭治郎握緊拳頭，加油道，「繼續堅持修行，總有一天能做到的，何聞笛你一定沒問題！」

  「『總有一天』就晚了誒……」

  何聞笛沮喪地說道。

  又練了一會兒，偷偷查了下主神手機，何聞笛有了一個新的猜想。

  但也沒法驗證。困意上來，就沉沉睡著了。

  醒來時已是傍晚，到了戰鬥開場的時候。

  其他人幾乎都已經進山了。

  炭治郎看到何聞笛醒來，沖她點了點頭。

  「……走吧。」

  何聞笛搖晃昏昏沉沉的腦袋，清醒過來，收拾好行李。

  兩人向著陰暗無光的深山密林走去。

  山中，蟬鳴沙沙，微風習習，好一派安寧靜謐。

  ……如果風中沒有怪物的咆哮，和腐肉濁重酸臭的味道，就更好了。

  何聞笛一手捏著黯淡的火摺子，一手握著上好膛的手槍，小刀掛在腰間，小心前進。身後是手按刀柄的炭治郎。

  「你說，咱們怎麼走好點？」

  「嗯，」炭治郎思考道，「據說終點在峽谷對面的小山上，光是趕路，也要花不少時間。鬼在白天沒法行動，但咱們每天都要睡覺，也得找安全的時間段。大概夜間趕路，日出休息會好一些。」

  「反過來呢？」何聞笛提出建議，「白天趕路，晚上找個山洞之類的地方睡覺。反正咱們有兩個人，輪流守夜加上挖陷阱，也不怕鬼。」

  「總覺得有點取巧？」炭治郎猶豫道。

  「這倒沒錯，」何聞笛嘆道，「先不提我，炭治郎更想和鬼戰鬥，磨鍊自己的實力吧？那，今天夜裡按你的計劃來，之後看情況再說，怎麼樣？」

  「……謝謝。」

  炭治郎點頭，但何聞笛突然按住了他。

  「怎麼了？」

  「別動，注意周圍的氣味。」

  說著，何聞笛俯下身。她一直沒閑著，借著火摺子黯淡的光，在觀察腳下的草叢。

  論五感她絕對不如炭治郎，特別是嗅覺。

  但是，何聞笛也有她特別的優勢。

  ——何聞笛是「高中生偵探」。

  並沒有工藤新一那麼神奇，只是幫助熟識的警察大姐姐分析過案情，搜集過一些線索的程度。這份「兼職」，是因為少女安靜不下來的古怪性格，也是因為九歲時遭遇的某起事件。

  到了十五歲的現在，她觀察鑒定、分析情緒和環境的能力，絲毫不弱於熟練的老刑警。

  腳下的草枯黃了，是經常被踩過的跡象。

  何聞笛低下身仔細查看。果然，附近的草叢裡就有個新鮮的腳印，很淺，但熟識犯罪痕迹的何聞笛看得出來。

  「……小心了，這大概是鬼經常游弋的道路。而且最近就走過。你聞到什麼了嗎？」

  「嗯。」炭治郎神色嚴峻，「就在前面……不遠處。」

  順著炭治郎指的方向，兩人收起火種，潛行過去。

  果然，那裡有兩隻皮包骨頭，神色癲狂的鬼扭打在一起，互相揮打的動作看似有氣無力，但又飽含著連拳王都無法企及的沉重破壞力。也虧得它們是鬼，互相打爆身體、鮮血飛濺的同時，自愈能力又不斷修復著它們的身體。

  「都說了！」一隻鬼含混不清地說道。「那麼多，那麼多鮮美的肉！從來沒喝過的異國人的鮮血！如果咱們也去就好了，我想吃，我好餓……」

  「安靜，安靜，你給我安靜！」

  另一隻則一邊痛揍著它的同伴，一遍嚷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是『那傢伙』啊！那個用手把自己包裹起來，吃了四十多個『鬼殺隊新丁』的傢伙啊！像咱們這種廢物，怎麼和它爭？會被撕碎的啊！會被壓扁的啊！雖然不會死，但會被玩弄到連慘叫都發不出來的程度啊！」

  何聞笛心神一凜。

  「異國人」，測試中如果有這種人的話，一定就是指輪迴者們了。

  至於兩隻鬼提到的另一方，則多半是「手鬼」。是那個霸佔了這片叢林，在原作中被炭治郎斬殺的，最大的威脅……

  ——被襲擊了嗎，那些人！

  雖然鄙視其他輪迴者，但何聞笛也不希望他們白白送了性命。再怎麼說也是人命啊。

  但，現在顧不上想這些了。

  何聞笛雙手握緊了槍，確認小刀還在腰上。

  「繞過去？」炭治郎試探著問道。

  何聞笛搖搖頭，「附近可能還有更多的鬼，為絕後患，見到就幹掉比較好。」

  「有道理，一人一隻？」

  「不，這兩隻都讓我來吧。」何聞笛深呼吸了一輪，說道，「你掩護我，提防其他的鬼。」

  說著，少女小心地趴在地上，潛行過去。

  何聞笛的槍，僅僅是防身和打獵用的便攜雙管手槍。中遠程的命中率很成問題。

  再說，何聞笛根本沒有使用槍的經驗，弩和彈弓反倒還湊合。

  之前在森林裡悄悄試驗，打掉了兩顆寶貴的子彈后，何聞笛還發現，這玩意后坐力大得出奇。打完以後，兩肩都疼得跟脫臼似的。裝填也很麻煩。

  因此，不管從什麼角度來說，都有必要確保一發子彈打倒一隻鬼，然後衝上去用小刀補刀。這就是何聞笛明明拿著槍，還要盡量靠近的原因。

  實在不行，還有炭治郎坐鎮呢。想到這點的何聞笛，心裡稍微踏實了些。

  終於靠得足夠近了。

  兩隻鬼還在爭執著，要不要到前面去分一杯羹。何聞笛找好了一棵大樹側後方的陰影，作為據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