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偷襲

  何聞笛拾起一顆小石子，丟向附近的樹林里。石子砸到樹梢，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音。

  這兩隻鬼，顯然沒有前幾天那隻的智慧。可能是數年、數十年的囚禁和飢餓，把它們變成了只剩本能的野獸。

  它們扭頭向石子那邊望去。從它們身後，何聞笛閃身出來。

  扣動扳機。

  轟！

  近距離的火槍發射，根本不像是電視劇里那樣清脆的砰砰聲，反而像是鞭炮在耳邊炸響。何聞笛明明已經採取了減輕后坐力的姿勢，還是被震得雙手發麻，肩膀劇痛。

  硝煙散去，其中一隻鬼的腦袋被打爆了一半。另一隻錯愕地捂住耳朵，在極近距離爆開的巨響，暫時奪走了它的判斷力。

  何聞笛忍住手臂的劇痛，深呼吸，將準星重新瞄準。在它反應過來，飛身逃離之前。

  轟！

  又是一槍，槍里的子彈全部打光。

  第二隻鬼的胸口被打透了，出現了血淋淋一個大洞。

  何聞笛丟下槍，抄起日輪刀改造的「日輪匕首」，衝上去。

  兩隻鬼都因為重傷躺在地上，但不管的話，很快又會復原。

  何聞笛先解決胸口受傷那隻。它絕望地哀嚎著，具有怪力的手不安分地顫動。何聞笛從後面騎上它的身體，把小刀按進它的脖子里，像木匠拉刨那樣奮力拉扯。

  嘎吱嘎吱。

  何聞笛的力量還是太弱，足足拉扯了七八下，才把鬼的脖子徹底切斷。它發出沉鬱的哀鳴，化為碎片逐漸消失。

  何聞笛又去處理另外一隻。它的腦袋已經修復了一點，身體也開始動了起來，何聞笛不得不掏出之前用過的剁肉斧，先是當頭一斧把它砸懵，再切脖子。

  鬼發齣劇痛的哀鳴聲。

  「哇……」

  暗處的炭治郎，不由得發出略帶驚恐的聲音。

  ——哇，我竟然把熱血漫畫的男主嚇到了哦。還是以隊友的身份。

  但是沒轍。

  何聞笛不是熟練的「呼吸法劍士」，不能像炭治郎那樣，乾脆而慈悲地將鬼處決。看起來一定很粗野吧。能做到這樣，都已經是超水平發揮了。

  肩膀也痛得要命。

  如果有「呼吸法」的話，就能快速回復這種小傷小痛了，但現在無法可想。

  一陣風拂過。何聞笛打了個冷戰。

  ——怎麼了？

  當！

  炭治郎的刀已出鞘，和從後面、上方分別撲來的兩隻鬼打在一塊兒。

  「三之型——流流舞！」

  少年使出華麗的步法，在兩隻狂撲的惡鬼之間遊走。刀鋒裹挾著藍色的，波濤般的光暈。眼看著就要觸及鬼的脖子。

  同時，他甚至還有餘力，不停質問著把鬼變回人的方法。當然，那些鬼不可能回答他。

  ——果然，不是一個級別的啊。

  何聞笛看著掉在地上的火槍，捂著自己劇痛無比的肩膀，嘆了口氣。

  ——幸好有炭治郎在，不然自己這會兒就死了。

  ——當然，一個人的話，大概何聞笛會更慫，會嘗試避開鬼行動吧？

  何聞笛心裡暗自盤算著，如果出現萬一，不得不一個人行動的話，自己該怎麼辦。並饒有趣味地觀看著炭治郎的戰鬥。

  異變突生。

  炭治郎突然看向何聞笛這邊，露出了惶恐，焦急的神態。

  「快跑——」

  何聞笛一陣錯愕，腳步剛剛抬起，就感到一陣劇痛。

  她的身體突然懸空。脖子從後方被怪力捏住，像是整個人被拽散了架似的，幾乎窒息。

  ——咕！怎麼會！

  何聞笛非常熟悉這股力道。是和之前被操作霧雨的鬼擒捉時，一模一樣的力量。

  「真可惜，那兩個只是誘餌。成為我的食物吧……」

  身後，是怪物粗重的喘息，和讓何聞笛幾乎昏厥的腐臭味道。

  ——再次，忽略了自己的背後嗎？

  ——再次，被凡人的感知毒害了嗎？

  ——我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