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夜戰

  刷刷刷刷！

  方洛的觸手在空中肆意飛舞，將靠近的禿鷲或是撕裂成兩半，或是摔投到地上呻吟不已。

  嗖——啪！

  水晶的幻刃化為兩條皮鞭，精確地擊打敢于飛撲而上的狼頭，直敲得鮮血紛飛。

  在兩把「大範圍軟兵刃」的掩護下，其他人則各顯其能，絞殺殘餘獸群。

  其中，柱之男尤拉帕的攻擊最為兇惡——他的口水直接能把野獸擊斃，手上纏著的水刃則能轟飛野獸的腦袋，真的是直接飛出去。

  何聞笛和承太郎則是以精準為主，瞄準那些盯上飛毯的野獸下手。

  轉瞬間，便已有數十頭野獸斃命。

  然而，包圍上來的狼群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頭頂也不止禿鷲，飛來了鷹、隼、海鷗甚至鵪鶉等各式各樣的鳥禽。

  「不好辦……」何聞笛皺眉道。

  「有什麼怕的！」方洛輕蔑地說道，「反正都是野獸，來幾隻殺幾隻就是！」

  「人倒沒事，我是怕飛毯！」何聞笛解釋道，「咱們就這一個不消耗燃料的旅行道具，總不能等它毀了，游泳游回美洲去吧？」

  「那，怎麼辦？」水晶維持著架勢，問道。

  「好說！」何聞笛環視四周，「我一直在看著這些野獸的動向，它們是從山上涌過來的！一定是紅石礦那邊，有什麼東西在操縱著它們！咱們把飛毯收好，步行殺過去！」

  「收飛毯，需要給我10秒鐘！」水晶道。

  「好！」何聞笛點頭，眼珠轉了兩轉，「水晶準備好了就下降！」

  「下降？下面有狼群，更麻煩！」方洛驚道。

  「承太郎震地，方洛應付天上，我和尤拉帕兩翼守護！」

  「……哦。」方洛哼了一聲，點頭，「懂了。」

  承太郎和尤拉帕則是啥都沒說，直接開始做起準備。

  「可以了。」水晶猶豫片刻，說道，「我數三二一就降落。三，二，一！」

  飛艇向下降去，狼群看到，立刻撲上來。

  尤拉帕悶哼一聲，「喝！」

  他手中的水刃四散，變化為劇烈扭動的五束渦流，將撲來的狼群盡數擊落。

  何聞笛則是乾脆掏出了槍械儲備中的軍用噴火器，一通猛燒，狼群也畏懼不敢上前。

  同時，承太郎先於眾人落在地上，拳頭揮落。一道波紋能量注入地面。

  轟！

  讓大地都變為波紋形狀的巨力轟擊，雖然持續時間很短暫，但狼群紛紛站立不穩，也就無法撲來了。

  方洛則比所有人落下得都晚——她的「觸手」，像直升機旋翼一樣高速旋轉，嗚嗚地切割著空氣，延緩下降的同時，也將敢於靠近的鳥群都打落了。

  水晶就利用這點兒時間，將飛毯卷好收進了包里。

  方洛落下，狠狠地瞪了何聞笛一眼。

  「咋了？」

  其他人已經開始推進戰線，何聞笛有些茫然。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能用觸手滑翔這件事，尤拉帕有範圍攻擊這件事，以及……承太郎的波紋能震地這件事？」

  「……這還用知道嗎？」何聞笛攤手，「根據你們的『物理特性』和『能量輸出』，推測下不就好啦。方洛你那觸手那麼大，比你本人都重，揮舞起來肯定是能滯空的唄。」

  「尤拉帕是因為他的用法類似『神沙嵐』……承太郎是因為他跟我說過，波紋對堅實的自然地貌特別有效……」

  「唔！」方洛皺了皺眉，「你知道嗎，何聞笛？從《鬼滅之刃》開始，我就一直在忌憚你。」

  「我也一樣！既然這樣，不如真的做隊友，不就不用互相防備了？加我們隊唄！」

  何聞笛笑道，瞄準衝上來的狼，揮起刀刃，拉著方洛一起向前。

  「……看來你還是沒懂啊。」方洛也笑了，眼神卻有些逃避躲閃，「讓我忌憚的，並不是你的觀察力……」

  最後的話，何聞笛並沒有聽清。

  ——這幾天來，她已經察覺到了，方洛在「是否正式加入黎明之花」這件事上的猶豫。

  ——關係也算是不錯了，對彼此的實力和性格，也沒有一開始那麼多的質疑了，她還在猶豫什麼呢？

  ——人如果不是自己想通，對她說什麼，也是沒用的。

  ——應該是這樣吧？

  「喂，小心啊！」

  在何聞笛愣神期間，方洛觸手一揮，打落了一隻襲向何聞笛後背的怪鳥。

  「別太粗心大意了，這裡面就數你體質差！」她拍了拍何聞笛的肩膀埋怨道，「真是的，還得讓我這個盟友幫你擦屁股……」

  「啊，因為方洛肯定會保護頭頂，所以我就沒注意嘛。」

  何聞笛吐吐舌頭道。

  「所以說我會忌憚你啊……」方洛皺起眉頭。

  何聞笛也不管她說什麼了，繼續殺怪，繼續趕路。

  心裡卻多存放了一件事情。

  逐漸靠近那座有紅石的山了。

  身邊的野獸也不再是狼群，而是增加了獅虎，甚至在義大利應該不存在的大象。它們全都眼冒綠光，悍不畏死地襲擊過來。

  「可以確定了，一定有什麼操縱了它們。」承太郎攥緊拳頭，說道。

  「是啊。」何聞笛點頭，「接下來加速，一鼓作氣衝上去吧。承太郎，撐得住吧？」

  「哼，我才不需要婆娘的擔心呢。」承太郎哼道。

  「喂，雖然知道你沒惡意，但這用詞同時冒犯了三個人啊！」方洛用觸手敲了下承太郎的帽子，氣鼓鼓地說道。

  「……沒事，這裡只有一個老女人。」水晶卻突然說。

  「你夠！」何聞笛氣笑了。

  「好吧，尤拉帕先生請做箭頭，咱們一起加速。」何聞笛指示道。「先環山跑甩掉獸群，然後10分鐘內登上山頂，沒問題吧？」

  沒人回答。顯然，那個總是「有問題」的小明同學並沒有在隊伍里。

  沉默地，衝鋒！

  這種並非盲目的整齊劃一，也正是智慧生物，相對於被操縱野獸的最大優勢。

  尤拉帕讓身形膨脹，如同奧林匹亞山的半神般，威武雄壯地向前猛衝，把野獸撞得滿天亂飛，甚至大象也不敢在他面前駐足。

  剩餘四人則快步緊跟，將追擊的怪物斬殺於剛剛接近的瞬間。

  一下子，野獸群中就被衝出了一個缺口。逐漸往山上去的途中，它們的陣型也被衝散了，變得潰不成軍，甚至有些野獸跑得折斷了自己的四肢，口中噴出血沫。

  「切。」

  背後的操縱者，不管他是誰，顯然已經激起了承太郎、方洛和水晶這莽漢三人組的憤怒。

  衝鋒，直上山頂——

  在那裡等待著的，不是人類也不是柱之男。

  而是，正中央鑲嵌了大塊「艾哲紅石」，蓬勃生長，根須插入動物的血肉中，將它們融入體內的，異形的巨大古樹。

  「……原來如此。植物也想要進化啊？」方洛嘿嘿一笑，「啃樹皮，倒是比啃生肉更符合我的胃口。」

  「……小心。」尤拉帕則謹慎說道，「它沒有同伴，但以單體而言，力量更勝我等神族，並可能有特殊能力。恐怕，在我出生、離開這裡的上千年間，它一直在這裡貪婪地生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