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吃下去吧，洛書！
「嗯……這些龍人有很強大的遺傳因子，可以幫助我的『完美生物模式』變強。雖然這麼說，也就一點點而已。嚼嚼。」
葉明珠一本正經地說道。
「『嚼嚼』是什麼鬼啊！我怎麼沒看見你在吃龍肉？」
水晶質問道。
「滿臉是血地吞食生物，樣子很醜對吧？所以我在主神空間拚命修行，練出了『用觸手分泌消化液，用身體細胞吞噬物質』的方法。以後，你們就不會再看到我不成體統的樣子啦。」
「怎麼覺得更恐怖了……」
「隨便吧！反正這一趟來，我吃了不少生物，多少會有點成長。話說水晶，你又在幹嘛？」
「象牙、犀牛角、龍的鱗片……都是些沒法直接冶鍊的有機物，但如果用『生化魔法』的技巧，把它們融合的話，武器的材料或許……」
「好啦，總之我知道我聽不懂了。找小眼鏡聊去吧，你們倆肯定有共同話題。」
「……魔法世界的生物技術？快讓我看看！」
總而言之，擊敗龍人，怪物們伏屍一地后，其他輪迴者或者在療傷，或者在嚼著能量棒補充體力，或者在緊張地東張西望。就算是最有「繳獲」意識的拉雅姐，也無非割下龍人鋒利的指甲和毒牙，準備拿去賣錢。
而葉明珠、水晶、洛書這仨貨，卻已經糾結起能從皮肉中提煉出什麼來了……
對這些一竅不通的何聞笛和柳凌霜，只好面面相覷。
「我家也會煉刀煉劍，叔爺爺是著名的兵器匠……」柳凌霜小聲說，「但如果讓他老人家見到水晶的技術，八成會腆著臉過來拜師的。真是學不來。」
「嗯，水晶那個世界的技術積累，一直是個謎。」何聞笛聳肩道，「我知道凌霜你的老家很原始，洛書的老家很先進，我跟明珠的老家半斤八兩……但水晶那邊，聽上去像是內燃機時代，連個電網都沒有，偏偏又有發達的冶金技術跟生物科技。」
「也許這就是魔法少女吧。」柳凌霜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讓人懷疑她是不是被前幾天看的《光之美少女》洗腦了。
……
總而言之，略顯嘈雜的戰後整備終於結束，花了足有一個多小時。
這時候，輪迴者們把無力再戰的隊友送回營地，大隊繼續推進，重複使用先前的策略，一批批誘殺龍人。
簡直是種滅絕戰術……但對於這些遺迹的頑固守衛來說，大概也只有這樣才最保險。
柳凌霜對此深深皺眉，水晶也表示不舒服。但即使如此，她們還是奮戰在前，「黎明之花」五人，也更加贏得了輪迴者隊伍的敬意。
「天才」、「太強了」、「小姐姐帶帶我」之類讚譽的話語環繞耳邊，隊員們都有些飄飄然了。柳凌霜自不必說，她開心地笑著，滔滔不絕地教大家武功套路；就連一向冷靜的洛書、排斥團隊的葉明珠，舉手投足間也多了點炫技的意味。
「這是不是不太好……」水晶湊到何聞笛身邊，憂聲道，「媽媽教過我，一山還有一山高，驕傲自大要不得，如果覺得自己什麼事很厲害，就想想被老媽吊打的時光。」
「但你現在比你媽媽強了吧？」何聞笛笑道，「咱們經過了這麼多冒險，每次冒險都可以算是一次奇遇……」
「怎麼連何聞笛你也這樣！」水晶皺眉，「不成的，我贏不了媽媽。現在也不行。」
「哈啊？！」何聞笛錯愕，「C級輪迴者中的精銳，能跟『七武海』打得有來有回都不行？你媽到底何方神聖？」
水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話鋒一轉。
「——就算能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同級』中的強，對咱們之後要面對的追殺沒有意義。咱們需要的，是『更進一步』……」
「是啊。剛才是開玩笑的。」何聞笛也嚴肅起來，「明珠自尊心強，我沒敢說，但她拿到『完美生物』，驗證了那個模式的力量后，多少有點飄。至於凌霜洛書她倆，潛力咱們都知道，問題也是心態。」
「那？」
「沒事。」何聞笛笑笑，「水晶，你說啊……這地下潛藏的，真的是你所說的『狂暴龍人』嗎？」
「……大概不是。」水晶又閉目細聽，露出煩惱的神色。
「那就對了！到了地下，等著看吧！」
何聞笛故作神秘地揚揚眉毛，跟上隊伍。
水晶思考片刻，也露出會意的笑容。
「了解。」
……
反覆的獵殺終於告一段落，算上中途勞累休整的時間，一個白天就這麼過去了。
收穫也算是不小——
在地上的假墓穴里，靠水晶的機警、「鴻雁」們的偵查能力，以及某位「完美生物」臉吃毒箭面不改色的滾地雷玩***回小隊以最快速度，抵達了最深處的藏寶室。
「激光槍！」
「鴻雁」的一個成員驚喜地說道，「我一直想要一把呢，主神空間里賣的都太貴了。沒想到能在海賊世界里拿到！」
「糟糕！」布魯斯玩弄著手上的鐳射光，露出懊惱的表情，「這下，我的大招就不是獨一份了！好吧，我也要件道具，這件散射能量的寶石就不錯！」
其他人也各自爭搶，慨嘆著「海賊王」這看似不發達的世界觀下，竟然有這麼強大的武器在。
最後，「鴻雁」和「仙雲履」隊集體鳥槍換炮。鴻雁拿到了大批武器，仙雲履也把飛行滑板和防護具強化了一波。
至於藏寶室中占絕對主體地位的真金白銀，則完全沒有輪迴者在意——因為，這些在日常世界中珍貴異常的等價物，在輪迴者心目里則「真不算個錢」了。
區區幾億貝里，在主神商城裡，不過是幾點獎勵分的事！也就是主神對每人限置了最大購買量，輪迴者們才沒一進來就富可敵國，把整個世界買下！
至於何聞笛隊……
她們沒有誰是特別依賴武器的。使用兵刃的三人，用的也是水晶特別定製的版本，比這裡的武器只好不差。最後只拿了一把頗為笨重的激光槍，打算回去解析結構，精簡輕量化，可以給洛書當防身道具，或者何聞笛拿來陰人用。
另外，何聞笛還盯上了一件物品……
「這裡有惡魔果實。我們隊想要，可以嗎？」
她將長著螺旋紋路的「獼猴桃」樣水果高高舉起。
心中也是忐忑的。畢竟這麼珍貴的物件，按說應該「ROLL點」，「毛人」可是被鄙視的。
另外兩隊面面相覷。
答案出乎意料。
「說實話，我們確實不是很需要，」仙雲履的憂愁眼鏡浩軒乾咳兩聲，開口，「其實，在紅蓮公會時，很多人都想大規模搜索惡魔果實，甚至模仿原著中的黑鬍子，『搶奪果實』自己吃掉。結果，山貓就說了一句話，大家就都放棄了。拉雅女士，你還記得吧？」
女性狙擊手點點頭，「他說，『統計概率顯示，吃了惡魔果實的輪迴者，特別容易被分到《未來水世界》、《海王》這類，整個地圖全是水的關卡』……還說，這大概是主神的惡趣味……」
……
何聞笛，連帶她的隊員們，都無語了。
都知道，吃了「惡魔果實」的副作用，就是一輩子不會游泳。不光如此，全身浸到水裡就會脫力、沉底……
難怪！難怪海賊王世界里最貴重的道具明明是「惡魔果實」，卻沒人設計奪取它們，而是專註在故事裡僅僅提過一筆的「古代兵器」上！
也許，《海賊王》世界的強者可以靠實力永不落水，但輪迴者可就沒這麼強的自信了。真的進入水世界的話，吃了惡魔果實的人就完完全全是累贅，是個被隊友拖在防水箱子里，啥事兒都做不成的，貨真價實拖油瓶。
不過，被關在箱子里動不了，卻依然可以有用的人……？
何聞笛彷彿察覺到了什麼，轉身看向隊伍中的一人。
——洛書！
——她的能力，不就是「在安全位置遠程施法」嗎？
——剛才自己擔心的不就是，她的長期發展嗎？
「洛書！」何聞笛露出發現新大陸的笑容，將惡魔果實向她遞過去，「你要不要這個？如果賭對了，是個強力能力的話——」
洛書皺下眉頭，閃向一邊。
「嫌難吃？」何聞笛推測道。「忍一忍就好了！吃下去吧！」
「……NO。ExactlyNO。」
「為什麼突然用英語？」
「為了表達我強烈的拒絕意願。說實話，我老媽在喂我吃不喜歡的青椒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惹人討厭的神情。」
「……」何聞笛鬱悶地垂下頭，她也不想被人當成嘮叨老媽，「不過，為啥呀？我還以為，洛書你會對惡魔果實這種『類似魔法』，卻又消耗很低的力量感興趣呢。」
洛書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像在組織語言。
「確實感興趣。我不喜歡的是……賭博。」她做了個深呼吸，雙手扶著眼鏡，道。「我認為，冒著多出一個弱點，能力又未必適合自己的風險去吃惡魔果實，是划不來的。」
「也對。」何聞笛嘆氣道，「是我急了，想到你正適合，就沒考慮那麼多。我道歉。」
「……不用。我不會吃『惡魔果實』，不過我要當『能力者』。」
「誒誒？」何聞笛懵逼。
變成「能力者」，不就是要吃惡魔果實嗎？還有別的辦法嗎？
洛書卻扶了扶眼鏡，神態認真。
「事實上，我認為，光我一個人獲取『惡魔果實』的力量，是沒用的。為了水晶所說的『在那之上』的力量，咱們隊有必要，全員都擁有惡魔果實之力。」
「……哦，剛才我倆說的話，你聽到啦。但是，全員變成能力者？那遇到水環境，不就沒轍了嗎？」
何聞笛疑惑。
但她知道，洛書這人從來不說瞎話。既然說了「不喜歡賭博」，卻又要「全員拿到惡魔果實能力」，那就一定不是賭「碰不到水世界」，而是有別的什麼想法。
洛書猶豫片刻，環視著身邊其他隊伍的成員。然後，她壓低聲音，湊到何聞笛耳邊，說了一句話。
確切地說，甚至都不能算是一句話。
何聞笛立刻恍然，用力點頭。
「洛書，你這主意好！這樣，咱們確實可能全員變成『能力者』，卻不需要付出旱鴨子的代價。」
至於洛書說了啥？
很簡單，四個字。
「貝加龐克……」